第二十章 公主 (第1/2页)
事后复盘,司马炽专门捋过羊献容的经历。日后与这人同居一宫,少不了应对。
且经过争位之事,如何对待羊献容,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其是惠帝司马衷第二任皇后。出自泰山羊氏,门第赫赫。
门中已出过羊徽瑜,这一个晋景帝司马师皇后。
赵王伦杀了贾南风,掌权后,由其心腹孙秀,总揽朝政。
羊献容,即孙秀择选而立的新后。
孙秀,出自琅琊孙氏,世奉五斗米道。其非大族,起家寒微。靠谄媚司马伦上位。
不过,孙秀立羊献容,除了拉拢泰山羊氏外,更关键的原因是,其跟羊献容母族有关系。
羊献容母族乃乐安孙氏,族中世代名宦。外祖父孙旂,历任兖州刺史、平南将军等重职,子侄皆有重名。
司马伦初封琅琊王,孙秀得宠后,与孙氏子侄交好。又因同姓且同州,合为一族相称。
这么一算,孙秀即是新的外戚。
所以,在永康元年(300年)十一月,羊献容被立为后。
这不是幸运,反而是灾难的开始!
很快,赵王伦倒台。齐王司马冏掌权,诛杀了赵王一系。被牵扯到的孙旂一门,也被夷三族。
又很快,司马乂掌权。司马颖和司马颙以清君侧,诛羊玄之、皇甫商为名出兵。
羊玄之忧惧而死。羊玄之,即羊献容之父。
至此,羊献容这位皇后之尊的母族、父族,皆被清除。
随后,其也迎来了第一次被废,被幽居在洛阳西北角的金镛城内。
紧接着,司马越、司马颖、司马颙三王大乱战。
羊献容再经三废三立。待到御驾从长安归洛阳,才四立复位。
这才不过数月,“无能丈夫”又没了。
如今,羊献容只不过入宫六年,就已尝遍人生苦痛。
家族破败,自己命如浮尘。
如果以一个外人视角来看,无疑是悲惨的。
但这不是他放下戒心的理由。
其情可悯,其事可诛!
司马炽也对羊献容胆敢动念立司马覃的行为,进行过揣测。
其中缘由,到底出于什么?
后续还会不会暴雷?
都是司马炽应该要警惕的!
首先,羊献容与司马覃的关系更加亲近。
惠帝在长安的两年,其被幽于洛阳。
只有同样命运的废太子司马覃与其情同母子,相依为命。
两人时而被乱军拥立,时而又相继被废。
再次,这种争位背后,应该不只是一个深宫皇后的胆大妄为。
有没有泰山羊氏和汝南周氏的诱使?
亦或者,其他势力呢?
事件背后,其中缘由,应该是复杂的。
没有更多的证据,司马炽只能臆测,无法进一步确认。
好在现在已成功登位,皇位之争尘埃落地。暂时也不必担心废立。
哪怕司马越掌权,其兴废立之事都难,其他人更不用说。
至于如何对待羊献容。
司马炽内心已不再等闲视之。
这个女人,经过那么多磨难,还敢动念争位,远不是历史印象中的柔弱可怜形象。
被其背后一击,差点刚穿过来就报废,令司马炽心有余悸。
也让他长了一個记性:不能用刻板单薄的历史印象,去简单定义一个历史人物。
现在,其等不再是历史。都鲜活存在着,且组成他司马炽王朝的一部分。
再愤恨计较,杀也是不可能杀掉的。
其毕竟是前一任皇后。地位摆在那。
至少现在,司马炽自身危机之下,没必要动这种节外生枝的念头。
也许这就是,现在羊献容敢于当面讥讽,不屑他的底气。也或者只是她破罐子破摔,没啥可在乎的了。
能与其联手吗?放下仇恨,联合对付司马越。
也很难。
矛盾既已产生,人心叵测之下,弥合是艰难的。
…
司马炽压抑住心中的情绪,面不改色,朝梁皇后道,“外面冷,我们进去罢。”
说着,却瞥见羊献容背后突然冒出个小脑袋。
小脑袋的主人,是个小女孩,面容可爱怜人。这时,正怯怯地用着大眼睛盯着他。
见他看过来,又慌忙躲到羊献容背后,抓住她的衣角。
司马炽微微一愣,也认出是谁。
他笑了笑,走向前,伸过手。
小女孩躲避不及,被他按住脑袋,然后就不敢再挣扎。低下头,小脚布鞋碾着青石板。
“陛下……”
却是羊献容突然惊慌。
她抓住他的胳膊。刚才的不屑、较劲,顿时变成慌乱、哀求。
司马炽转过头,平静地扫她一眼。
然后,又看向小女孩。他摸着小脑袋,语气温和道,“清河也来了呀?”
“二十五叔,好久都没见到小清河了。最近乖不乖呀?有没有惹母亲生气?”
女孩也不答。只低头不语,小鞋子不停碾着脚下青砖。小身子一个劲地朝羊献容背后拱,但小脑袋被摸着,却不敢移动头。
“清彦,叔父问话呢,怎么不回答?”
羊献容忙拽住她的小胳膊,不让她乱动,口中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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