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往事如烟 (第2/2页)
大师的教诲响在耳边,苏容若闭眼默念,直到心中再度宁静,方道:“此事并非你有意为之,人的一生,谁无差错遗漏?谁能保证所遇之人皆是良善之辈?我们不妨以此修心,原谅和接纳不完美的自己和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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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她洞悉世事,温柔宽和的目光,靖王忽觉眼前万景皆美,万事皆清,长久聚于胸口的烦躁就此消散,吻上她的额头:“得妻如此,此生何憾?”
室内夫妻切切私语,坦呈心绪,庭外纳什追着唐召转出游廊,正待叫住他说话,忽听童子清脆喊声:“唐大护卫。”
却是小鱼独自立在墙角的梅树瘦石边,正背手等着他们,脸上脱去刚才的稚气,隐隐现出一丝睥睨众生的微笑。
“世子有何吩咐?”两人不约而同地恭声行礼,小鱼对纳什道:“我有事欲请教大护卫。”
见对方退开数步,来来回回地踱得两圈,羊皮小靴将积雪踩得脆脆地响,仰头努力地靠近唐召的耳边:“王氏自尽的原因,你找到了?”
“你,你,你是如何猜出来的?”唐召全身大震,睁圆双目,惊骇地看着眼前这个玉团粉琢的童子。
小鱼负手斜睨着他,语意和眼光一样森冷,带着上位者才有的威严:“是我在问你,非是你在问我。”
承风曾捉住十多个行刺的王氏死士,他记得那些人的叫骂:靖王贪色,喜新厌旧,为长乐逼死我家主人,每次阿爹也这副模样,可怜巴巴地看着阿娘,不知所措。
唐召在屋里全身僵硬,和无数人见到阿爹一样紧张畏惧,但他见过我以后却明显松懈,必是先前心怀芥蒂。
凡是见过我的人,便知阿娘才是阿爹的原配妻子,我是阿爹的嫡长子。
唐召明白后不再怀恨,我却还不清楚:阿爹明明如爱眼睛珠子一般爱着阿娘,怎会再娶王氏?大人们个个守口如瓶,这当中究竟是谁在捣鬼?
“奕公子说她得了绝症,心灰意冷,便自我。”唐召在小鱼逼视下,低声回答,王奕接受族务不久,仍不少护卫忠诚故主,他也是听了传言,才有刚才的试探。
小鱼瞧他不象说谎,皱起眉头:王氏难产,是阿娘让谷大夫相救,她才生出小慈,她得的并非绝症,王奕,为何要骗唐召?
脑中忽然闪过阿爹有时看小慈的眼神,既厌恶又伤痛,此为何来?他自言自语:“嘿嘿,定是王氏有什么不堪之事。”
我与主人伤天害理,终得报应。唐召忽然想起寿叔所言,面色微凝:“小人这便去查,待我查得真相,再禀报世子。”
小鱼嗯得一声,眼珠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我若查出,也与你核实,劳烦你回去代我问候贵府两位公子,他们期盼我与小慈,如先太子伯伯与我阿爹那般,还是肃王殿下与我阿爹那般?”
说罢格格轻笑,笑容明朗如春日的灿烂阳光,唐召却觉雪水漫天罩下的冰冷,怔怔地看着这高不及胸的童子,不知如何回答。
小鱼也不期待他的答复,沉下脸补充一句:“不急,我等着,只不过,请你琅琊王氏记得,我是长乐公主的儿子,亦是靖王的儿子。”
转身蹦蹦跳跳地离开,临走时笑嘻嘻地大声吩咐:“纳什,带唐大护卫好好午餐,阿娘说过,冬寒雪冻,要吃饱饭才不觉得冷。”
唐召抹抹额头,发觉刚被寒风吹散的汗珠又冒出来,向纳什揖手一礼:“请转告殿下,我定严加约束王氏护卫,绝不再来添烦。”
眼光却随着那鲜衣锦绣的童子背影,直到他被几个骄健高大的亲卫簇拥着远去,脑中才冒出个念头:这明明是靖王的儿子,但他行事喜怒莫测,软硬兼施,怎的象极了那传说中纵横西域,让女人爱男人怕的昭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