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2/2页)
萧无闻闻言,唇角含笑:“当所有人都在找一个人的时候,招摇过市的人,反而最不引人瞩目。”
“那你怎么不全身金灿灿,发光发亮,偏要穿得这么黑乎乎一身,和鬼一样?”季少一白了一眼。
“那就太招摇了,不适合我。”
“你这样有钱,请我和白泽先生吃顿好的,这总可以吧?”季少一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都亮了:“这几天都吃的野味,还是没有盐的,我嘴巴都淡了。”
钱九斤听到里面的动静,也是笑意满满:“季公子放心,这点钱,我们家公子还是有的。”
刚才在衣香阁,他们拿了很多钱,很多很多,多到老板差点昏过去。毕竟,白城萧家,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
天启皇宫。
自天启皇帝遇刺已有七天,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第二日便由大皇子祁徵和二皇子祁铭共同监国,处理朝政。好在早年前天启皇帝祁圣天外出时,祁徵和祁铭多次共事,一时间倒也不至于纷乱。
有别于皇帝临朝,祁徵和祁铭处理国事,皆是在偏殿。此地虽非正殿,但东西一应俱全,这段时间处理各项事物,与接见官员,倒也能够安排得宜。
此时,大皇子祁徵正在批阅奏章,眉头锁了又锁。案上的奏章堆叠厚厚的一摞,案边还放着一堆,一旁的朱墨干了又磨,茶盏也是添了又添,几无茶味。
“大哥!”一声大哥,祁铭大步跨入殿内,一边脱了狐裘递给值班的太监,一边伸出手,在大殿中间的火炉旁烤火。
祁徵抬头,神色略微松了一些:“二弟去看过父皇了,情况如何?”
祁铭搓了搓手,叹息一声。“还是未醒,太医院的人轮班守候,也不敢懈怠。倒是院正说,父皇外伤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
“外伤愈合却依然未醒……”祁徵的眉头又锁了起来,让他看起来更多几分肃穆:“之前太医院合诊,说父皇似与人对峙,内伤严重,他们已经在全力疏导父皇体内蹿腾的元气。”
“所以我才说那些太医无功无为,内伤未解,外伤痊愈有何用!”祁铭气得横眉吊梢,沉吟片刻,又道:“我在怀疑,是否和之前院正猜测得一样,需要排除毒物?”
静,殿内一片寂静。
如果是毒,而且是集一国之力尚且看不出来的毒,天启皇室是否就变成了被人拿捏的玩物?
稍时,祁徵从案前起身,走到祁铭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父皇乃人中之龙,天命所归,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
“大哥这句天命所归,让我想起一个很不好的人了。”祁铭哀叹一声,看向数不清的奏章:“那孽障从新罗洲出逃,大哥你打算怎样处理?”
祁徵还在思量,祁铭又道:“前几日的奏章我也看了,朝臣意见杂乱,有要按皇子礼接回的,有要追究的,也有要发兵新罗洲的。”
“其实,当时派质子前往新罗洲,我便反对。”祁徵沉声道。
“是啊,毕竟小小的新罗洲,不灭已经是恩,居然让一国皇子做人质,实在是过分!”祁铭说着,面上逐渐挂起戏谑的笑意来:“可是我记得,大哥一向也不怎么喜欢三弟,当年所持的反对也不过顺口一提。如今此子回来,大哥认为他会报恩还是报仇?”
祁徵脸色一沉,浑身爆发骇人气势,直逼祁铭。
祁铭脚下一顿,同样一股气势反冲,两股力量瞬间在殿内化作无形,但他也略略后退了一步。“看来要恭喜大哥成功步入胎神境了,不知道是否是我们兄弟之中的第一个。”
“哼,恩也好仇也罢,终究是家事,也容不得新罗洲来逼问。”祁徵气势收回,顺手一招,一份公函被他送给祁铭。
祁铭接过公函一观,面上嘲讽意味更浓:“弹丸之地,如今也敢来讨说法!大哥打算怎么做?”
“来人!”祁徵唤来內监。“传令下去,派骁勇将军驻守新罗洲边境,全力搜寻三皇子,务必押回。遇到新罗洲来犯,可战矣!”
“是!”
“另外,沿途官员务必配合搜寻三皇子,三皇子如有死伤,提头请罪!”
內监领命而去,殿内一时萧索,唯有火盆内的火苗蹿腾不休,发出“哔啵”声。
祁铭也向殿外走去。
“二弟不满意我这处理结果?”祁徵手负身后,一派气概。
“没有,大哥处理有度,非常合适。”祁铭转头笑道:“二弟我可是很赞同呢!”
“父皇抱恙,我们兄弟更该和睦相处,纵使从前有诸多误会,也要寻解开之机。”
祁铭笑意更甚:“大哥说得很有道理,兄弟和睦,会是父皇乐见的结果。”
转身,门外依旧是北风刺骨,仿佛从某个寒冷的国度吹来,能让人心底发寒。
“天寒地冻,二弟,记得穿衣。”祁徵将一旁的狐裘取下,运气而送,飞到祁铭身上。
“多谢大哥的关心了。”祁铭微笑将狐裘系好,眼底却闪过一丝阴冷,比风雪更寒,比幽夜更深。“或许大哥也可以想一想,父皇遇刺的第二日,此子便出逃新罗洲,他的回归,是否真的只是回归那么简单?”
祁徵紧紧看着祁铭的背影。
“兄弟和睦,真是美好的愿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