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尽头的蒲公英 (第2/2页)
面对神情疑惑还有些焦急的幼节,终焉之律者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答,反而再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觉得,在你之前,会有其他像你一样的天外之人来到这个世界吗?”
“这个……世界?”
世界是虚数之树上的叶子,树所在的虚数空间,它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是世界,而是世界的终点。
“应该……没有吧?”
幼节从未想过这种可能,毕竟穿越这种事情一般都只会发生在一个人身上,但终焉接下来的话让他神色瞬间呆滞。
她轻轻一笑:“那么你猜,为什么时间尽头,满目荒凉的虚数空间,会多出一片格格不入的蒲公英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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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
“哈哈哈,所谓天外之人,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来一个,具体是……唉呀,我也记不清了,大概是一个文明轮回这样的间隔?你们这些从外面世界来的人啊,明明带着更高位格的生命气息,却总是没头苍蝇一样地冲进某片叶子里,妄图改变世界,最后被世界同化。”
终焉说到一半终于想起来端起杯喝了一口茶,但其中苦涩的味道让她得意的表情有些稍稍扭曲,稍微缓了一会又继续向着幼节说道:“被世界同化之后,这些人的生命已然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于是死亡也就随之而来了。”
“对了,看你之前那么谨慎,你还不知道吧,你们这些人身上更高层次的生命气息,姑且称之为神性吧。虽然不足以压制整个虚数之树,但压制一个叶子世界还是绰绰有余的。也就是说,在单个的叶子世界中,你们就是所谓的天命之子,再怎么作也不会死,睡睡觉就变世界第一的那种哦。”
“但是就像我说的,你的前辈们在过多的与崩坏接触中被世界慢慢同化了,所以你不会再见到他们。但令我奇怪的是这些人好像哪个都没有遗憾,他们已经被同化的生命在消逝之后,还能回到时间的原初之地,也就是这里,化为一颗蒲公英种子,纪念他们在风中飘散的生命。”
幼节的脸上没有表情,听完这些话的他甚至也不知道自己该摆出怎样的表情。
“知道我为什么了解的这么清楚吗?因为每一个被同化的天外之人都是我亲手杀死的,被同化之后,不会有人能够击败我,在同一生命层次,我就是最强的哈哈哈!”
她自顾自的开始突然发癫让迷茫的幼节开始清醒了一点,只不过清醒的这一点是对于自己现在如同案板上的鱼肉般的处境。
“所以,我也被同化了,你要来杀我了吗?”
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响起,将沉浸在成就感中的终焉之律者拉了回来,她转过头看着幼节平静的脸,很快便收敛起了放纵的神色。
(终焉之律者内心:还装呢?汗流浃背了吧老弟?)
“不得不说,你和他们不同。干涉崩坏的行为越多,其他人的神性会逐渐变淡直至消失,但你不同,你的神性虽然也变淡了,缺少的那部分脱离了身体,却依然环绕在你的周围。”
说到这里的终焉之律者自己都觉得稀奇离谱,这虚数空间飘飞的蒲公英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唯有面前的幼节是个例外。
“为了查明你这个例外的特殊情况,我向神寻求答案,最后……”
她说到这里突然没了下文,只是那跳动的眼神仿佛在暗示幼节:快给我当个捧哏!
他很快会意,接上终焉的话:“最后答案是?”
“看到我的样子了吗?这就是答案。我记住了她的名字,华。”
“在你之前,也有不少人,不应该是几乎所有来客都对叶子世界中的某个人有着深切的情感。我不知道你们那边是否有什么入乡随俗的传统,他们将自己融入世界,被世界同化。”
“而你同样如此,你也有眷恋的人和事,所以你的神性也在不断减弱。但,这其中的一丝,附在了华的身上,虽不足以升格她的生命,可相较于这个世界来说,华确实凌驾于其之上。”
神性,是每一个穿越者作为三次元生物对二次元世界的绝对压制。虽然死亡是穿越的必备条件,但剩余神性的存在依然会让穿越者们成为草地上的大树,顽石里的金玉。这是质的飞跃,是多少量的积累也发展不来的,所以终焉之律者才会如此震惊。幼节能让原本叶子世界中的一个正常人带上神性,哪怕只有一丝一毫,也是对其命格的彻底改变。
如果这个世界还存在既定命运的话,阿波尼亚这样的人一定会看到,华的未来空无一物,只有她自己的身影——只见其形,不见其神——这是命格的压制。
“说了这么一堆,所以……我不用死?”
华生,你发现了盲点。
幼节终于是回过神来,对上终焉疑惑的小表情。
“我也没说要杀你啊?”
“事已至此,只要华还和你有关系,你把自己身上的神性全浪没了也不会死,但是作为第一个安然无恙的天外之人,为了发挥你因愿望而得来的实力,仍然有些事情要去做。”
听到这里的幼节总算松了口气,自己不会死那还紧张什么?至于终焉说的和华还有关系,笑话,他来这个世界为了什么?或者说,华才是他的世界吧。
但他依旧没有忘了问:“那……要我做什么事?”
“击败在你之前的每一位天外来客,虽然他们皆已死于我手,但这片蒲公英花海中的每一朵都留有其记忆,你需要挨个击败他们。”
行,为了我的全部实力,我打,我穿越前可是老肝帝了,就做点这种任务分分钟的事。
“那请问,这里具体的蒲公英数量是多少呢?”
幼节笑眯眯地问,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8848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