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动 (第2/2页)

她看到听到过什么，对于弄清楚事实来说已是必不可少的了。

“老师，追问得太过头了。”

正当我准备采取强硬方法来得到答案时，贝莉丝却突然出声，打算阻止我继续下去。果然有她在就没什么事能够顺利，这让我感到很烦躁。

“和我有关系吗？”

“你……也对，那我也一样，你那些自私的利益与我也没有任何关系。”

贝莉丝说完，拉着白筱萧的手就准备离开。等等，还没给我松绑啊！

“那个……对不起，我应该坦白的，请你们不要吵……其实我到楼顶是想寻短，因为……”

贝莉丝停下了脚步，从表情上来看有些吃惊，不过没等白筱萧说完，便将手指轻轻抵在了白筱萧的嘴唇上。你洗过手没？

“原因不用说了，事情到这个地步，我相信你也很痛苦，这事就先放一放，等你心情平复得差不多了再和我商量吧。另外，那家伙可不是为了你好才追问的，绝不能把他当做自己人，他有他自己的目的，能干出些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贝莉丝打断了白筱萧说的话，前面部分这么说的理由我不是很懂，大体意思就是不想让白筱萧更加难过吧。至于后半段，倒也确实是这样，不过这下就麻烦了，研究对象于我有了警戒心只会有害无利。也就是说自杀未遂吗……虽然内容不多但也足够了。

“现在我们要做的事好多啊，还得防止小白再次寻短……”

显然，贝莉丝是故意说给白筱萧听的，意图也很明显，想让她产生“不想麻烦别人”的想法，以此打消自杀的念头。不过，缺点即使是我都能看得出来——这得是会有这种想法的老好人才行啊，我就不会因为麻烦别人的理由而放弃自己想做的事。而且……

“没事，我已经不想回去了，来到这里的原因已经不用查了。”

喏，就是这样。与其说是适得其反，倒不如说是作用过大了。似乎感受到了一股锐利的视线，转头看向贝莉丝，她正以一副失望的样子看着我。是被发现了吗？也对，帮助别人在他们看来是应该的，会对我失望也很正常。哼，真够蠢的。

“最后拜托你们帮我找一份工作，我保证，等我赚到钱后会回来报答你们的……很抱歉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

“小白……”

贝莉丝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应该是不擅长安慰别人吧，她也意识到过多不适合现况的安慰的话反而会让对方更加难过。白筱萧声音在颤抖，她是在忍耐着，想起伤心事会哭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常有的事。

“小孩子找什么工作？”

我突如其来的话语打破了寂静，不光是白筱萧，贝莉丝也有些吃惊，但也没说什么……应该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她肯定没想到我还会掺和进来，这怎么可能呢，现在白筱萧对我来说已经不是普通的路人了，还得是我出马啊。

“你不是‘这边’的人吧？”

“啊？”

“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反应很懵圈，嗯嗯，很正常的反应，毕竟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是能够轰动整个魔法学界的，虽然也不难推理就是了。

“也就是说，你要么是这个世界另一个‘侧面’的人，要么就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侧面’是比较客观的说法，毕竟无法确定这个世界有几‘面’。当然我也没说这边的世界就是‘正面’……”

“慢着慢着，从刚才开始你就在说什么啊？脑子终于坏掉了吗？”

别插嘴啊，这可是惊天动地的真相，很不礼貌的，何况对方是如此伟大的贤者。虽说插嘴都不礼貌，但这样对我的伤害更大，我可是在幻想着你们听到后惊讶得下巴都脱臼啊。

“冷静点听我说，简而言之，白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对于世界的多面性我在多年前已有所发现……嗯？我写的那本《艾多利亚斯的世界》你没有看吗贝莉丝？别偷懒啊！”

“又不是什么值得看的东西，怎样都无所谓吧。”

“……好吧，我承认这本书对你来说还太早，现目前的你还无法理解它的真谛，我也就不强求了，但你要知道它可不是什么无所谓的东西，待会就给你说明，可别嫌我烦啊。”

“对不起，我不会再偷懒了，还请您不要浪费宝贵的时间在我身上，我会自己去看的。”

嗯？贝莉丝这么老实认错我很久没见过了，不过怎么感觉语气怪怪的，还有点发抖……搞得像是有什么很可怕的东西一样。算了，她有认错就好，也省得我一笔功夫。

“言归正传，白是受到某人的影响，从‘那边’来到了这里。至于我为什么能确定是因为他人的影响……还记得我们是怎样找到突破点的吗？”

“你接着说吧，没人能理解你的思考模式。”

这是在说我是天才吗？嗯嗯，终于承认我的级别在你们之上了啊。

“白不知道魔法，还记得吧。魔法在这个世界的地位，就像食物一样必不可少。不论是哪个国家，都将魔法视为变强的主要途径。即使再怎么无法灵活使用，甚至用不了，也不至于会像她一样完全不了解。”

“我觉得魔法的地位没这么夸张，特别是说成食物那样。”

价值观不同吗？无视就好。

“况且，白说的话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什么画啊，动什么的，最离谱的还是小卖铺竟然会卖着冰……还有，自杀一般不是安乐死吗，我记得这地区里梦魔的服务还是挺多的。听她的说法，大概是想要一个痛苦尽量少点的死亡，所以打算从高处跌落。不过，‘这边’的跳楼是不怎么会死人的。‘民房的楼层不能超过两层’，这几乎是每个国家的规定，一是强调身份地位，二是技术不足，能够修建高层楼房的工程师基本上被国家给聘用了，不过这么说来她那边的高楼还挺多的，技术这么好的吗……为了自杀跑到贵族或者皇族的楼房去，这根本不可能吧？贝莉丝你有听说过跳楼自杀的案例吗？”

“没……不是，你咋知道这么多没用的啊？关于梦魔，你该不会是那的常客吧？”

“别闹，这说正事呢。”

怎么又是这种看肉蛆的眼神？把梦魔当做研究对象而光顾那里，我以前是有做过啦。不过区区梦魔，要弄清楚她们种族的身体的特性用得着成为常客吗？虽说我很快就被轰了出来，城里的梦魔店也都拒绝我进入，不过我还想知道一点，她们究竟在害羞什么？

“说来你可能不信，刚才我已经派使魔前往传送点调查了，根本没有除你以外的人接近过。而且……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传送术式……被篡改了？”

“回答正确！真不愧是我的学生！”

虽然我很想鼓掌，但到现在还是被绑着的状态。真是的，我不说就不会给我松绑了吗？不想在解说的时候谈论别的事，这是也我的一个习惯。毕竟很讨厌啊，向愚者阐述只有我知道的事实和真理的时候，却偏偏要被那些无聊的琐事影响心情。

“也就是说小白是被一个强大到能够不留痕迹篡改你的术式的人过送了过来，但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嗯，这就得从白身上找线索了。”

“啊？哦！”

这孩子完全懵了。也难怪，如此超乎常理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还要保持理智可是很困难的，包括我。

“总结一下，白你是被某个不得了的家伙从一个不存在魔法的世界给绑了过来，他的目的尚不明确，而我们当然也没有方法将你送回去，不过你也有说过不想回去吧？所以呢，你现在就只能待在‘这边’了。”

“确实，这里和乡下不太一样呢，真的是异世界啊……”

“啊，这地方比乡下寒酸多了，农村起码能种粮食，看看我，饭都吃不饱。”

“吃不饱饭还不是因为你这败家爷们，少把钱用在你那些无聊的研究上就够你吃了！”

我承认没钱的原因是我的实验，贝莉丝来到这里也瘦了不少，但怎么能说是无聊的研究呢。

“好了好了，你该不会又想把发育不良的责任推给我……额，抱歉，是我的原因，没料到贝丽丝你现在的体型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看了看一旁穿着贝丽丝的睡衣还显得很合身的白筱萧，深深地叹了口气。一旦贝莉丝营养不良导致身体状况变差，对我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在很多方面上。

“呜呜呜呜！”

抹布塞我嘴里是怎样？我这不是在道歉吗？到底是怎样碰到她的逆鳞啦！（之后白告诉我女性在别人对自己身材的评价上是十分在意的，不过我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说“像小孩子一样”不好，这难道不是在夸奖她青春永驻吗？还是说我年纪大了，“小孩子”的概念和年轻人不一样？）

“哦对了，小白你年纪还小，找工作还不行，先在我们这住两天吧，实在过意不去的话帮忙做点家务就好，毕竟旁边这个废物什么都不会啊。你说对吧，废物贤者？”

不容拒绝的语气呢，虽然让白留在这里没什么问题，反而正如我意，不过叫我废物就过分了啊。弱鸡就算了，因为是事实，可是有如此伟业的我又怎么会是废物？称赞都还来不及呢。话说……称赞我的人究竟去哪了？

“首先纠正一下，我不是废物。其次，让白留在这里我正有此意。不过，对于白筱萧我还有一个问题。”

我转身面向白筱萧，盯着她的眼睛，而她的眼神，也正如我想的一样，不打算拒绝留在这里。

“什、什么问题？”

“白筱萧，你已经不打算去死了，对吧？”

她好像吓了一跳，被我盯着脸看不知怎么的有点泛红。贝莉丝对我的问题也有些吃惊，看得出来她心情已经好了许多，至少不像刚才那样一副欠她钱的样子了，即使之后又板着脸地看着我。对此，白笑了笑。

“嗯，没错。这还得感谢你们，虽然你们性格有点奇怪，但我看得出来，你们是好人。既然有善良的人不希望我死去，那我就努力活下去吧，能够回应好人的愿望，我很高兴。当时我是被冲昏头了，完全不顾一切地去干傻事，即使原来的世界留给我的痛苦远远比欢乐要多，甚至没有了欢乐，我也没必要就此放弃生命。况且……在我昏迷的时候，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隐隐约约地感觉有人一直在安慰我，不希望我死去，就算那个人是不存在的，我也不想辜负了这份温暖。”

白一边微笑地说着，这就可以了？一般人的想法我果然还是无法理解呢，关于这孩子究竟经历了什么，我也开始有点兴趣了……等等，她刚才说我是好人？哦，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

“那么，你就像贝莉丝一样，做我学生吧，保证不会亏待你。发生在你身上的事件实在太离奇了，想必以后会有更加艰难的路途在等着你……我也挺感兴趣的（小声），在这个世界怎么混下去，我来教你吧，放心我不收学费的。”

“真的吗？太谢谢您了，老师！”

白深深地向我鞠躬，表示谢意与尊敬吗？巧了，鞠躬在“这边”也是这个意思。

“老师，问一个不恰当的问题。假如小白还是有那种想法，你打算怎么办？”

“那么我就立马给她安乐死。”

“你果然是梦魔店的常客！连种族的秘术都偷学了！”

“重点不在那里吗？！”

嚯，难得向我们的对话吐槽了。

“区区梦魔，三两次就完事了，哪有必要成为那里的常客？”

“这就像是发现出轨一样呢，呵呵呵……”

不知道白筱萧说了什么，贝莉丝慌慌张张地向她解释了一顿乱七八糟的东西，说什么那里收费贵啊，家里穷吃不起几顿好的啊，我有多废柴啊什么的。看来贝莉丝是真的适合做保姆啊，要不建议她副业转行吧，当什么猎人，还得我帮忙干各种杂活，我哪来的时间？不过，既然白能够开玩笑，也就说明她心情不错吧。

“话说回来老师竟然主动让你留在这里，应该不会是想……不行！”

又怎么了？搞得跟察觉到老鼠藏在被子里一样。不过贝莉丝好像不怕老鼠呢……啊，原来怕老鼠的是我……

“不能让他得逞，所以今晚……不对，以后就都和我住一个房间吧！”

“贝莉丝你才是，一说起让白留下来，你的眼神就变得很奇怪，最该提防的是你吧。”

“你们两个到底想干什么啊！”

……

子历1249年14月8日（这里一年有15个月，每个月固定有20天），我收获了一名身兼稀世珍宝素材的异世界的学生，也产生了一个我从未认真思考的问题——我是否能够成为所谓的“好人”与其意义所在。

同时这天，那终将成为我等绝望的未来，也开始了它的“孵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