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没有重复,记忆里除你之外没有第二个人 (第2/2页)
陈启明站在原地震惊了半天。
顾烨然已经翩然远去了。
“什么?!那是什么意思?!”
他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好疼!竟然不是在做梦!
陈启明揉了揉自己脸,心想,这个时代要出大事!梦中的好事竟然模糊了他的意识。这还是那个了无生趣的现实吗?!
然后他骑上车,在楼上人和路人惊愕的眼光中疯疯癫癫的走了。
陈启明进入了一种亢奋和焦虑的叠加态。
一想到顾烨然的话,他就感觉亢奋;但一想到顾烨然的神情,他就感到焦虑。按照量子物理学理论,他只要去想,就只能维持亢奋或焦虑状态中的一种。
正如听表哥曾跟他提到过“薛定谔的猫”。他的内心深处已经有了一只无形的猫爪在不时的挠他。
寝食难安中他进入了见到顾烨然后的第一个梦境。
“对不起,这些数据最终会抹去,如果你要记录,就趁现在。”陈启明听见陆九霄跟他说。
他拼命的用脑子、用笔记本记录眼前的一切,一刻未停。终于,在一道白光照过来的时候,他将全部数据都记下来了。
这时闹铃响了。
他从睡眠中醒来,才发现“重要数据”的记忆完全消失了,他甚至想不起哪怕一个数字来。
陈启明所在的一中是一个特色管理模式下的热门学校,紧张的作息时间表容不得他这样的走读生有片刻的时间思考,早上尤其如此。
他还要去上早自习。
“该死的早自习!”陈启明咒骂道。
他骑上电动车开得飞快,如同国外大片中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工。一个路口拐弯处,为了躲一个突然出现的老人,他撞到路沿上摔倒了。右臂摔在地上,蹭破了一大片。但他顾不上疼痛,也没心思责怪那踱过马路的老人,只是赶紧抓起车骑上赶到学校。
跑进教室的一刻,刚好铃响。
“还好!”喘息甫定的陈启明坐下后根本静不下来看书,他看了看血液渗出后凝固的胳膊。
他也不是一定要做这种“分毫不差”的“卡点大神”,而是在起床的那个时间点,他有一种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困意——那是一种站着都能睡着的不可抗力。
陈启明从书包掏出昨晚一页未翻的书。
教室里是令人窒息的安静。
此刻偶尔能听到的默念声和翻书声会让人更明白什么叫“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而他假装去翻书的时候,又趁机偷偷看了一眼顾烨然。没想到顾烨然也正在看他。
那一眼看得他心虚,于是他赶紧调转视线避开了顾烨然烈日般的目光。
他心中的猫爪又伸出来了,该死的薛定谔!他心里喊道。
他拿出笔记本,翻开默念了一遍扉页上的《量子波罗蜜多心经》。
陆九霄告诉过他:佛经的“波罗蜜多”是“到达彼岸”的意思。
每天早上他的“到达彼岸”就是“铃响之前踏进教室”。
而波罗蜜多心经,就是到达彼岸的智慧。
本来陈启明在初中时代的物理学的相当不错,但是中考之后的那次相聚,他觉得表哥在讲解物理学的“概率论”知识方面确实是有一点点拔苗助长了——
因为他不仅给陈启明讲了“胡克与牛顿的深仇大恨”、“牛顿与莱布尼茨的血海深仇”,以及“物理学四大神兽”的故事,还用“物理学四大神兽”的“逆天改命”彻底震碎了陈启明的三观——
“麦克斯韦妖”违背热力学第二定律;“薛定谔的猫”生死不明却又不生不灭;“芝诺的龟”爬行着永远到不了终点;“拉普拉斯妖”能够根据过去和现在预测未来。”
陆九霄在他笔记本扉页上写下的这段《量子波罗蜜多心经》,正是源于他俩天马行空的头脑风暴之际,自己说“科学的尽头可能啥都不是”,要想“科学永远自洽”,只能“把宇宙现在的状态视为其过去的果,以及未来的因”,寄望于“一套物理学的大乘佛法”,超亡者升天,度难人脱苦,解百冤之劫,消无妄之灾……
陈启明想,重要不是其中的比喻,而是佛学所具有的包罗万象的性质。
因为一切无解的问题,佛学都有“真空不空”的偈语。
陈启明觉得这里面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自己受了金庸老人家和母亲对佛学的虔诚态度的影响。
“暗中联系……”陈启明想起了顾烨然昨天说过的话,惊喜中更多的是匪夷所思和难以理解,“这不会是为了打发我使出的套路吧……”
就在他翻到物理书某一页的时候,看到了一张字迹娟秀的纸条。
“这是……”陈启明已经惊呆了。上面写着:放学后在昨天聊天的地方等我,到时告诉你联系办法。
没有署名。
但这除了顾烨然绝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