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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发红包】 (第2/2页)

她的病很难救回来,与其浪费那么多钱,还不如顺其自然。她不想自己离开人世,还给儿子留下几十万的债务。儿子才十七岁,女儿才五岁,她不能毁了儿女一辈子。

顾临野眼眶微红:“不去医院也行,但是您还是得好好吃药。甜甜才五岁,不能没有妈妈。”

刘美芳抹了把眼泪,心脏酸涩:“好,妈妈会好好吃药。”

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她早就撑不下去了。

顾临野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酸涩走到外面。

“阿姨怎么样了?”

“没事,我打算先去给我妈买点镇痛的药。”

“不用买了,我们直接去赌场拿药吧,药物都在赌场。”

顾临野愣了两秒,“你联系到赌场的人了吗?”

“对,我朋友在龙城有些人脉,帮我联系到了。赌场的人说可以还钱,也可以归还药物,但是他们有一个条件。”

顾临野:“什么条件?”

江吟溪有些头疼:“他们说要顾大志留下身体的某些器官作为补偿。我刚才在和他们沟通,但是对方态度很坚决。”

顾临野垂眸说:“你把手机给我,我和他们说吧。”

“也行。”

毕竟是顾临野的家事,让他自己处理也好。

顾临野接过电话,走到旁边的窗台处,窗台处栽种着一盆月季花。

他嗓音冷冽:“我是顾大志的儿子,听说你们想要顾大志的器官?”

“对!看在江家的面子上,赌场可以还钱。但是顾大志在我们这里欠了十万赌债,必须留下点什么,不然都在赌场欠钱不还,我们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你们想怎么办。”

赌场那边的人恶狠狠地说:“留下顾大志的一根手指。”

顾临野唇角微扬,“这样不太好吧。你们这种行为是犯法的,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这样做。”

赌场的人不耐烦道:“别他妈废话,你要是再废话,老子把顾大志整只右手都打断。”

窗台散落着新鲜的月季花瓣,顾临野指尖拿起一块花瓣,随意碾碎成烂泥,猩红汁液浸满指尖,慢条斯理地说:“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怎么能肆意妄为打断别人的右手。”

电话那头的人气急败坏地打断顾临野的话,“操,你特么烦不烦!老子改主意了,把顾大志两只手都打断吧。既然还不了钱,以后再也别用手赌博了!”

撂下这句狠话,赌场的人直接挂断电话。

对于顾大志来说,赌博是他的命。两只手都被打断,再也没办法赌博。不能赌博,比杀了他都痛苦。

顾临野擦干净指尖的花瓣汁液,心情愉悦地转身走回去,把手机还给江吟溪。

江吟溪接过手机,“赌场那边的人说了什么条件?”

“他们说必须打断顾大志的两只手,才能还钱。”

顾临野叹了口气,神色无奈:“我努力争取,但还是改变不了结果。”

江吟溪上前一步抱住顾临野,安慰道:“顾大志自作孽不可活,这是他的报应,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打断手挺好的,顾大志这个赌鬼以后再也不能赌博了。”

顾临野抱住怀里的少年,在江吟溪看不到的地方勾起唇角,“可惜了……”

江吟溪轻轻拍着男生宽阔的脊背,“可惜什么?”

顾临野抱紧怀里的少年,“没什么。”

可惜没彻底解决掉这个畜生。

不过双手被打断,顾大志没办法赚钱,只能乞讨维生。活着比死了都要痛苦。

去赌场的路上,路过一家药店。

顾临野往药店走进去,“我去买瓶红霉素软膏,听说这个药膏消肿更快一点。顾甜甜那个小丫头特别爱美,现在脸肿成那样,估计躲在被子里偷偷哭了好久。”

“好,我等你。”

经过七拐八绕的小巷,终于来到赌场的一间仓库。

赌场派来的人名叫虎哥,虎哥是个高大健壮的男人,浑身都是健硕的肌肉。

虎哥认真打量了江吟溪一眼,勾起唇角,笑容意味不明:“江少爷长得很……出乎我的意料。”

江吟溪冷淡道:“快点谈正事吧。”

虎哥抬起右手,吩咐道:“把人拉出来。”

小弟拖进来一个男人,顾大志脸色煞白,浑身都在发抖。

看到顾临野,顾大志角眼里重新燃起希望,尖嘴猴腮的脸上布满泪水,“乖儿子,你是来救爸爸的吗?!阿野,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他们要砍我的手!”

穿花衬衫的混混啐道:“谁让你欠钱不还,自作自受。”

顾临野看向顾大志的眼神像是在看垃圾,装模作样地道歉:“抱歉,赌场的人要你的双手,我实在救不了你。”

虎哥叼着一根烟,“这次的事情我给江少爷一个面子,钱你们可以带走,但是顾大志必须得留下点东西。既然顾大志欠钱不还,干脆弄折了他的双手,让他以后再也不能赌博。”

顾大志神色癫狂,瞬间疯了,拼命挣扎着,“不能弄断老子的手,哪怕弄断我的脚都行,没有了手,我再也不能赌博了!赌博是我的命,不让我赌博还不如杀了我!”

顾大志眼睛惊恐地睁大,快要濒临崩溃,“小野,求你救救我,我是你亲爸啊,我以后一定对你好,好好照顾你,乖儿子,求你救救爸爸。爸爸这些年对不起你,爸爸以后一定好好补偿你。”

顾临野看着痛哭流涕的表情,只觉得讽刺。

迟来的道歉有什么用。

小时候,他想不通为什么别人的爸爸会给儿子买玩具,而他的爸爸只会用藤条抽他,罚他在雪地里下跪,跪到双腿都失去知觉。有一次顾大志赌输了喝醉酒,会拿着菜刀砍刘美芳,他替刘美芳挡了一刀,身上现在还有残留的伤痕。

后来,他意识到顾大志是个畜生,人不要对畜生抱有期待。

顾临野走到顾大志身边,俯身凑到顾大志耳边,“我没有亲自动手,已经对你够好了。”

顾大志浑身都僵住了,随后破口大骂:“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野种!当初就应该让你在河边淹死!我就不应该把你捡回来!你特么出门被车撞死!走在路上被人砍死!快点去死吧!!!”

“你说什么?”

顾临野神色怔愣:“我是你捡回来的?”

顾大志神色癫狂,角眼里满是怨毒的恨意:“对啊,你就是个野种,根本不是老子的种!早知道你是个白眼狼,老子就应该在你小时候就弄死你!当初刘美芳那个死婆娘把你从河边的垃圾桶里捡回来,老子就应该把你扔进河里淹死!”

顾临野神色很快恢复正常,冷嘲道:“可惜,你弄不死我,我会活得很好。而你会活得很艰难,你被打断手以后,只能睡在桥洞里,去街边乞讨,和狗抢食物。接下来,好好享受吧。”

顾临野走到虎哥面前,冷声问:“现在能把钱和药给我了吗?”

虎哥叼着烟,拿出来一个黑色袋子,“里面有你要的东西。”

顾临野接过黑色塑料袋,径直转身离开。

江吟溪站的地方比较远,没有听清顾临野的话,只听到了顾大志怨毒的咒骂声。

看到顾临野走过来,江吟溪急忙上前,担心道:“你没事吧。”

顾临野揽住江吟溪的肩膀,“没事,药拿到了。走,我们先去外面。”

他们刚走到仓库外面,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江吟溪脚步顿住,神色微怔。

顾临野用手捂住江吟溪的耳朵,注视着少年浅棕色的眼眸,“别听。”

江吟溪干净的像是一捧雪,他不想让那个畜生的惨叫声污了少年的耳朵。

江吟溪垂着眼,眼睫纤长,乖巧的任由他捂住耳朵一动不动。

房间里的惨叫声凄厉可怖,过了四分钟终于停下。

顾临野松开手的时候,看到少年白皙耳廓边缘泛着浅浅的红。

真娇气,多捂一会儿耳朵都会红。

看到耳垂的玫红色,顾临野佯装不经意地轻轻用指腹碾过耳垂,触感温热柔软。他随便找了个话题,“没想到我竟然是捡来的孩子,怪不得我和顾大志长得不像。”

江吟溪拍了拍顾临野的肩膀,安慰道:“你和顾大志长得不像是好事,顾大志尖嘴猴腮,实在太丑了,你长得很好看。”

“真难得,这还是江同学第一次夸我长得好看。”

江吟溪凝视着顾临野的眉眼,男生五官深邃立体,眼窝深眉骨高,下颚线锋利,有种混血野性的美感。

就凭顾临野这张脸,去当t台走秀的男模也绰绰有余。

“你确实很好看。”

顾临野自我调侃:“有些大人总喜欢用‘你是从垃圾桶捡来的’来吓唬孩子,没想到我真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挺魔幻的。”

顾临野右手拿着黑色塑料袋,随口感慨:“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江吟溪脸颊白皙,浅棕色眼眸清亮安定:“你想找你的亲生父母吗?我可以帮你。”

顾临野看向街道上的霓虹灯,马路上车水马龙,满是喧闹的人间烟火气。

“不想。既然他们扔了我,说明他们根本不在意我,我何必去讨人嫌。”

“况且我还要照顾我妈和我妹,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他们永远是我的亲人。”

房间内再度传来顾大志凄厉的惨叫声,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江吟溪不小心被吓了一跳,脸色发白。

顾临野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嗓音干涩:“同桌,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

江吟溪性格温良纯善,肯定很厌恶这种行为。

顾临野知道自己不是道德高尚的好人,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顾大志的死法,他心狠手辣,连骨子里的血都是黑的。但他还是想在江吟溪面前,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好人。

江吟溪清冷漂亮的眉眼浮现出疑惑:“什么可怕?”

顾临野唇角绷紧,抿成一条直线,“我对顾大志见死不救。”

江吟溪理所当然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顾临野怔愣:“啊?”

“难道你是胸襟开阔的圣父,被顾大志暴力殴打了那么多年以后,依旧可以毫无芥蒂地原谅他孝顺他吗?”

“当然不可能。”

江吟溪神色随意:“那不就好了。顾大志赌博输了十万块钱,所以赌场弄断了他的两条手臂,和你没有关系。”

十七岁的顾临野还是太青涩了,竟然会为了这种小事烦心。

江吟溪早就见惯了顾临野的狠厉手腕,前世公司出现反叛者,顾临野处理那些人的手腕阴毒狠辣,令人胆寒。

现在的顾临野比起二十七岁的顾临野,青涩稚嫩的有些可爱。像是未经打磨的璞玉,虽然有缺点,这就是他原本的模样,非常珍贵。二十七岁的顾临野,完美的像个机械人,没有一丝缺点。

江吟溪不知道顾临野经历了多少痛苦折磨,才变得那么完美。

“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其实你还可以更坏一点。”

顾临野神色怔忪:“怎么坏?”

“笨,这都要我教你么。”江吟溪嗓音轻软,明明是斥责的语气,听起来却撩得人心痒。

酷热的夏风拂过衣角。顾临野心痒难耐,“江老师教教我可以么。”

热气阵阵袭来,江吟溪额角沁出薄汗,解开最顶端的衬衫纽扣,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他穿着简单干净的白衬衫和黑长裤,手腕佩戴着低调名贵的手表,气质清冷禁欲。

如今是正午,烈阳高悬于头顶,晒得人快要融化了。

江吟溪抓住顾临野的手腕,拽着人往阴凉处走。

来到凉快的树荫下,江吟溪伸出右手推了顾临野肩膀一把,猛地将顾临野抵在水泥墙壁。

顾临野猝不及防被壁咚,后背抵住冰冷坚硬的墙壁,他眉梢微挑,“这是做什么?”

“教你啊。”

江吟溪掐住顾临野的下颌,本打算用气势震慑住顾临野。

奈何他比顾临野矮五厘米,只能仰头看顾临野,威慑的气息少了几分,像是站起来吓唬敌人的小熊猫,凭借可爱击退敌人。

“报复一个人的时候,要往最脆弱的地方去打击。”

顾临野注视着少年清澈的浅棕色眼眸,猝不及防被可爱到了,“最脆弱的地方?”

江吟溪伸出右手,攥住顾临野的手腕,白皙如玉的指尖放在顾临野左手腕的动脉处。

江吟溪皮肤雪白,浑身上下都是雪白色,顾临野经常被太阳晒,手腕处的肤色是偏深的小麦色。放在一起的时候,色差对比很明显,有种莫名的情涩。

“人体最脆弱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手腕动脉。”

“只要用刀刃轻轻往动脉处一划,便能夺走对方的生命。”

江吟溪模仿着刀刃划过的动作,指腹划过顾临野的手腕动脉血管,激起一片细细密密的麻痒,痒意刺入骨髓,让人想剖开血管抓挠。

动脉搏动的频率逐渐加快,顾临野漆黑眼眸定定地注视着少年,视线不自觉流露出侵略性。

顾临野上课的时候,曾经偷偷观察过少年的指尖。指尖白皙圆润,指甲修剪的很整齐,指腹微微泛着浅粉。

现在,少年纤细漂亮的指节握住他的手腕。温软的指腹按压在他的手腕动脉处。

动脉每次的搏动都能被江吟溪清晰感知到,仿佛他私自藏匿的所有秘密都被江吟溪看穿了。

顾临野匆忙收回右手。被触碰过的手腕,止不住地传来滚烫热意,似要灼伤人心。

他清了清嗓子,打断脑海中漫无边际的遐想,努力让自己恢复清醒,“最脆弱的地方除了手腕,还有哪里啊?”

“还有一个是……”

江吟溪指尖顿了顿,掠过皮肤,放在一个顾临野完全没有意料到的地方。

“……是喉结。”

喉结处汇聚着许多神经末梢,很敏感。

轻微的触碰,就能激起无数战栗。

顾临野脖颈被江吟溪单手扼住,江吟溪温热的指腹划过他的喉结,若有若无地停留。

喉结被触碰,顾临野条件反射想攻击对方,浑身肌肉僵住,身侧手臂崩现出青筋。看到江吟溪的脸,顾临野紧绷的精神逐渐放松。

昏暗的日光从狭窄的屋檐缝隙中泄露下来,切割成细小的光束,落在少年白皙的脸颊。

顾临野眼眸低垂,能看到少年纤长眼睫上跳动着的光粒。少年浅棕色眼眸仿若融化的蜂蜜糖浆,精致的眉眼笼着淡淡的微光,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顾临野神智恍惚,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

“别乱动。”江吟溪嗓音冷淡清冽,含着命令的意味。

江吟溪右手揽住顾临野的后脑,往下按,凑到顾临野耳畔,温热呼吸洒在耳畔处,激起一片战栗。

“你脖颈处的大动脉跳动速度很快,是太紧张了么。”

顾临野呼吸频率紊乱。

柑橘味的冷香袭来,混杂着清冽的柠檬木质香,顾临野目眩神迷,仿佛坠入了一个迷幻绚烂的梦境。

酷夏阳光坠落,江吟溪浅棕色瞳孔冷淡剔透,指尖扼住顾临野的喉结,神色认真:“面对敌人,切记不能心慈手软,更要往最脆弱的地方攻击。”

喉结处的指尖仿佛自带电流感,酥麻的电流窜进头皮,顾临野浑身发麻,脑海中炸开焰火,已经听不懂江吟溪在说什么了。

盛夏的碳酸气泡水在胸腔炸开,小麦酿成的酒逐渐发酵,令人心醉神迷。

像是在聆听祷告的传教士,顾临野漆黑眼眸定定地凝视着江吟溪,彻底被蛊惑了。

“我该怎么做?”

最脆弱的咽喉被紧紧扼住,仿佛生命都被江吟溪攥紧在手里,随时都能被抹杀。

大脑不断地传来严重警告。

顾临野头皮发麻,心脏不可抑制地浮现出愉悦感,连神经末梢都在激动战栗。

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兴奋剂浸入血液。

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快要跳出胸腔。

江吟溪嗓音冷冽,听起来近似薄荷味的糖,给沸腾的血液注入冰水。

“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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