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病重+ (第2/2页)
书伺叫陆焉生吓得不敢说话,他眼里的怒意好似能生吞了自己似的,可想起衷的交代,书伺索性闭着眼睛道“大公子怕您往后生了憾事,替您寻了个进白家的借口,二公子快别耽搁了,咱快走吧,马就候在门口”
陆焉生有些不可置信,紧紧捏着手中信件,她不是已经定亲了,身边不是已经有楚斟了吗,这病事怎丝毫不见好转他心口处好似破了窟窿,疼得的倒吸了口凉气,他确实记着今年苦夏婳婳险些九死一生,可他明明记得,她是熬过去的
见陆焉生迟疑不定,书伺壮着胆子又催促了两声“二公子再不去许就迟了,快别耽搁了”
这一声喊好似震醒了陆焉生,便见他人已抬步飞奔离去,书伺刚要跟上,又见陆焉生顿下了脚步,只听他道“你在这等着宁去,若是他带人回来切记即刻便领取去白府”
话音一落,便见他已从二楼栏杆翻身而下,脚下好似生风一般直奔出了驿站。
书伺愣在原地,有些惊诧,二公子说什么人要领着去白府他不过是个下人,哪里有那个能耐,虽是这样想的,人却是半步都不敢动,生怕一个不慎丢了二公子吩咐的差事,他人在屋门处打转,并未瞧见掉落在地上的腰牌。
陆焉生驾马疾驰而过,见城门已关,他高声呼喊“开门”
天色已晚,城门已关,若想进门还需令牌才成,这几日城中有贼人作乱,这门禁则尤为严格,城门看守不敢轻视,从罅隙往外头瞧,只瞧见马头,隔门喊道“城中已宵禁,若是公务进城还需令牌”
陆焉生急不可耐,不愿在这处耽搁时间,习惯性往腰间一掏,却是摸了个空,立时低头搜楼个遍,却找不见那小小令牌,他抿唇道;“我是羁贾大营千夫长陆焉生,有事急要入城,你莫要耽搁,速速开门”
若是以往,那看守许就开了门,可昨夜才收到戒严命令,此刻这门是怎么要不敢开
那看守躲在城门口道“军爷莫要为难小的,上头下了严令,必须又令牌才能进城”
陆焉生眉眼一皱,下马凭一己之力猛地便推向城门,可用尽力气这城门直晃动两下,只是这动静惊动了里头的看守,这硬闯之举实在骇然,想也不想便朝着城门箭守高呼“有人硬闯,快戒严射箭”
下一刻便听箭矢凌空声跃,直直的插在了陆焉生脚边,若非陆焉生躲得及时,许是要受伤的。
彼时陆衷正在娉婷阁外,看了眼屋内晃动焦急的人影,屋内盛婳情状很不好了,只听里头忽听见咣当一声,好似是哪个婢子手脚不稳打翻了药,随即便听到里头白郝怒不可遏痛斥,白郝如今已至耄耋,这年岁陆衷真怕出了什么事,不假思索便进了屋。
掀开珠帘便瞧见婢子跪地在地,平日里和气的方管事此刻也未见半分和色,可见是跟着一块上火,陆衷忙抬步上前,看向那婢子道“速速收拾了再去煎”
白郝被气的脸色发白,陆衷忙上前扶住了他,房间里人皆各司其职,刘本神色难看呆在盛婳榻前,沉着一张脸盛婳她行针,楚斟则靠在一旁守着,点珠杏枝两个丫鬟时不时替盛婳擦着额头上渗出的冷汗,满屋子的人都围着床榻上昏睡的盛婳转着。
陆衷只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盛婳,便不忍的挪开了双眼,床榻上的盛婳已消瘦的不成样子,薄被下的瘦弱的好似薄纸,叫人看了就心疼,就这么单单看着,就觉着床榻上的人好似随时能断气一般,陆衷不知盛婳能熬到几时,不禁看了眼窗外,焉生怎还不到
正在此刻,只听见脚步声传来,他们转身瞧去,便瞧见阿肆一个趔趄摔倒在门边。
越忙越乱,刘本因这动静吓了一跳,手微微一颤,施针的手用过了劲儿,只见盛婳皱眉嘴边忽有鲜红血色流出。
楚斟惊颤的喊了一声“婳婳”白郝见状更是险些晕厥过去。
方管事上去便要去踹阿肆,只见阿肆忙跪倒在地磕头认错“阿肆的错,是阿肆的错,只是老大人,太子殿下来了”
白郝闻声一怔,侧身看了眼床榻上的盛婳,他此刻哪里能走得动
陆衷了然,拍了拍白郝脊背安慰道:“先生,阿衷陪您去,咱去去就回太子殿下亲临应当是出了什么大事”
白郝无奈低声叹了口气,摆手便往门外走,这时候若是没有陆衷在白府上下怕是要乱套。
着急忙慌间并未瞧见盛婳微睁迷离的眼眸。
他们人刚到长廊下,便见太子负手而来,陆衷一眼便瞧见了跟在他身后的陆焉生,只是恍惚间好似瞧见了陆焉生的身影微微晃动。
待靠近些,鼻息间传来一股淡淡血气,一笼烛火打在陆焉生身上,陆衷此刻才瞧见染得已叫血色染红的衣角,手臂处好似还有鲜血凝柱留下,陆衷不禁怔愣在原地。
白郝刚要行礼便被徐顾白拦下道“老大人不必多礼,盛二姑娘如今在紧要关头,孤便不多言其他,这位是孤与焉生寻来的神医,二姑娘顽疾他或尽可一试”
话音落下,陆焉生身型微微一滞。
即便是太子介绍,白郝仍旧几分迟疑,盛婳身子一贯是由刘本医治的,刘本的医术虽说算不上是再世华佗,但也算是枯骨生肉,若是没他医治,盛婳也许便拖不到现在,白郝打量了眼来人,眼生的很,浑身上下皆是流气个头不高,一双吊稍的眉眼叫人瞧着不大舒服,只一眼便知不是宫中御医,这样闻所未闻的人,叫白郝如何放心将盛婳交托在他手上。
见白郝迟疑,陆焉生推了推身侧那人介绍道“老大人,二姑娘病情刻不容缓,已然不会比此刻更差了,让他试一试,焉生已命担保,定能医治二姑娘”说话间便猛地磕跪在地上。
白郝这才发现陆焉生衣角处的鲜血,心下一颤,深深看了眼陆焉生才抿了抿唇道“阿衷,快请神医进去”
见白郝松了口,陆焉生便起身,可程九在外散漫惯了,便是此刻都无甚正形,脚步幽幽算不上多快,陆焉生眯了眯眼睛,人便走到程九身侧后忽向着白郝躬了躬身道“焉生失礼了。”
众人叫他这一举弄得摸不着头脑,白郝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随即便是眼眸一颤,愣愣的盯着陆焉生。
只见陆焉生拎起程九的衣领拉着他便走,程九虽比陆焉生年岁大了许多,但身型却很矮小比之陆焉生还要差一个头,这么一拖拽实在滑稽,好似是被擒着的牲畜,他挣扎着想摆脱,却实在不敌陆焉生力气,越是挣扎,陆焉生便更用力,眼见着都快叫衣领嘞的喘不过气,才放弃了挣扎,便由着陆焉生拖拽,十步之间脚都没沾上几回地儿
见太子与白郝都愣在原处,陆衷觉得额头青筋直跳,拱手歉道“家弟举止无状,惊骇到太子与先生了,实在无礼,万望见谅”
白郝回过神来,连连摆了摆手道“无事,无事,走,快去瞧瞧”
几人匆匆赶到,一进院子便瞧见陆焉生人守在门外,这个时候还守着礼,白郝便更觉得陆焉生老实,进了屋见人还没跟上,回身摆了摆手道“焉生你也进来”
陆焉生闻声身型一滞,愣了片刻神,抬脚的一瞬又觉得似有千金般重,耳畔不禁响起两年前方管事代盛婳传的话,愣是一步都挪不动。
太子见他一副深沉模样,不禁挑了挑眉头,佯装脚滑了一瞬恰推了陆焉生一把,转而对着白郝道“焉生受了些伤,劳首辅大人寻个医士替他包扎。”
受这样重的伤,这黑里还特地跑这一趟,白郝早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闻声白郝便忙让屋内丫鬟扶着陆焉生进了屋,转上便让阿肆再寻大夫来,府上别的不多,这大夫却是够的很。
进了屋,白郝在顾及不了旁的,朝太子躬身致歉便掀帘进了里屋,陆衷看了眼陆焉生,抿了抿唇顾忌着太子也在便没好说什么掀帘便也跟了进去,只留太子与陆焉生在外寝。
太子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一旁冷汗直冒的陆焉生,方才温和的笑意募的便敛去了,唯余下一丝嘲讽与冰冷,挑了挑眉头道“陆焉生,你藏得很深啊”
陆焉生不顾撕裂疼痛的手臂跪倒在地认错道“焉生知错,请太子殿下责罚。”
徐顾白嘴角掀了掀了,茶盏就在手边生是强忍着没豁在陆焉生身上,他咬牙歇斯底里道“今日的帐,咱需得好好算一算陆焉生,孤倒要瞧瞧你有几条狗命够折腾的”
陆焉生闻声只垂着脑袋,恭顺的由着太子责骂,他太过了解太子秉性,这幅样子应当是已气急,他此刻若是出言顶撞,就是不死也会半残,他头磕在地上道“焉生自知罪无可赦,要打要罚皆由得殿下惩处,还望殿下息怒。”
便是陆焉生卖乖,徐顾白此刻仍旧忍不下这口气,想起方才那千钧一发一幕更觉得胸口气血翻涌,到底是没忍住上前便朝着陆焉生的后背踹了一脚,力道之大,险些将陆焉生踹翻在地,只见陆焉生还未稳住身形,下一刻便吐了一口鲜血“不急,你既敢拿孤做筏子,这后果你便等着吃”
他顿了顿忽朝着珠帘一侧看了眼,嘴角微微掀动道“陆焉生,瞧不出你还是个痴情种啊”
陆焉生见状忙道“一切都是焉生自作多情,与盛家二姑娘无关,殿下有气便撒在焉生一人身上,焉生受得”
果然百般庇护,徐顾白还未来及的说话,忽听里头白郝一声惊呼“婳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