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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第1/2页)

“什么?”月落影惊呼。

赵人王也大叫道,“你是他娘?”

赵人王是个粗人,说话本就不好听,而他又因为过于惊讶,把后面两个字咬得很重,所以这句普普通通的疑问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岁枯道人皱起眉,不悦地看向赵人王。

月落影提醒他,“呃,要不咱换个词?”

赵人王又吼了一声:“你是他妈?”

“还不如刚才那句。”

然后赵人王又来了一句:“你是他老母亲?”

月落影忍不了了,揉了揉眉心,对赵人王说:“人王兄,你是个莽夫,还是个傻汉,不会说话,就别说了好吗?太难听了。”

赵人王搔了搔头,一脸憋屈地缩到一边,不吭声了。

月落影无奈摇头,看向岁枯道人问道:“道长当真是扈万农生母?”

岁枯道人闭上眼,重重点了点头。

月落影摸着下巴思索:难怪刚才在朱雀堂内岁枯道人举止怪异,原来是这个原因——挡下王浊的暗器是为保扈万农周全,为王浊接下一掌则是为了阻止扈万农伤人,啧啧啧,这当娘的可真不容易。

月落影低声自语道:“嘶,这扈万农怎么着也有五六十岁了吧,你是他娘的话,那不得有七八十、八/九十了。”

“嗯?”岁枯道人闻言倏地睁开眼,横眉瞪向月落影。

赵人王小声嘀咕:“还嫌我不会讲话,我看你也不咋会。”

月落影尴尬地咳嗽一声,赶忙改口道:“呃,我的意思是,道长气质非凡,看面相至多不过半百,绝对看不出是扈万农的生母。”

听了这句话,岁枯道人的面色才稍有些缓和。

月落影又继续道:“道长可知扈万农为何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岁枯道人长叹一声,言语中透尽悔恨,“怪我,都怪我。”

“可否说与小生一听?”

岁枯道人低头不语,她执起月落影的手,握在掌心轻抚。月落影能感受到她指尖岁月的痕迹,带着些疲惫和无奈。

过了很久,岁枯道人才缓缓道:“世人只知南蛮有个鹜月寨,却不知,六十年前,北狄还有个孤月堡。”

“孤月堡?”

月落影从未听过“孤月堡”这个地方,正准备详询,一旁赵人王却抢先开了口。

这位老兄刚才一直跟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缩在角落里,此时听岁枯道人似乎要讲一些江湖旧闻,心生好奇,也凑到二人身边。

月落影瞥一眼赵人王,看他抱着腿乖乖坐在那里,简直跟听先生讲学的三岁小孩一模一样,心中感慨:还真是个傻汉。

她看向岁枯道人,问道:“孤月堡是什么地方?”

岁枯道人垂眸,半晌,她抬眼定定看着月落影,道:“是月氏旧地。”

“什么?”月落影和赵人王同时惊呼。

岁枯道人继续道:“孤月堡势大,堡主月孤楼武功盖世,称霸武林近二十余年。可在六十年前,月孤楼突然性情大变,嗜杀成性。五方之内,民不聊生,哀鸿遍野,人人谈月色变。后来,一些后起之辈逐渐壮大,起义北上剿灭孤月堡,这才结束了近二十年的月黑之夜。”

赵人王听得入神,口中愤愤:“果然,姓月的没一个好东西。”

这话也算是当着月落影的面骂她祖宗了,可月落影心中却毫无波澜。类似这样的话她听得多了去了,有时候,连她自己都在怀疑,月氏是不是被人下了什么诅咒,这么些年了,姓月的确实是一个好人都没出,尽在外面练些邪功祸害人了,要不是她自己也姓月,估计这会儿也跟赵人王一样,开始破口大骂了。

月落影是不在乎,可岁枯道人却面生厌恶。

她瞥了一眼赵人王,斥道:“你这后生,好生愚钝。”

赵人王搔搔头,“啊?我说错什么了吗?”

“愣头青。”岁枯道人冷哼一声,“莫轻信谣言,凡事多听,多看,多想,三思而行,闲来无事多多学习,说不定还能治治你那愚疾。”

赵人王一头雾水,不知道岁枯道人没由来的几句说教究竟是为了哪般。

月落影见二人对话逐渐偏离正题,便赶紧问了一句:“听道长方才提及孤月堡,言语间似有怀念和无奈之意,可是那孤月堡中,有道长故交?”

谁知听到这句话,岁枯道人非但没有回答问题,反而指着月落影对赵人王说:“你看看,这位小公子,察言观色,明辨是非,比你好上不知多少。”

月落影嘴角抽搐,心道:王清王浊不是说这老太婆不怎么讲话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挺能叭叭的吗?

岁枯道人还没完,她抬手捏住月落影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继续对赵人王说道:“看人家这朗目疏眉的模样,定是饱读诗书。你若平日能多看点书,也不至于生得如此蠢相。”

赵人王摸摸自己的脸,小声嘀咕:“蠢相?我长得很蠢吗?“

月落影在一边差点没吐血,这要换作平时,有人这么夸她,她肯定高兴地嘴都合不拢,可如今分明在说正事,岁枯道人却总是话不对题,居然还莫名其妙夸赞起她的相貌,关键是她现在面上挂着的根本不是她自己的脸啊。

“道长!”月落影忍不住出声提醒,示意岁枯道人赶紧说正事。

“哦,我接着说。”岁枯道人回神,叹了口气,往下说道,“那是六十多年前的事了……”

……

大约六十年前,岁枯道人随师父北上,在孤月堡中遇到了一个人。那时的道人不过二八年华,正是情窦初开之时,与那人一见钟情,私定终身。

这件事很快被师父知晓。

远芳斋乃清净修行之所,绝不允许此等秽乱之事发生。

师父自觉颜面无存,命岁枯道人亲手斩杀情郎,并将道人关入远芳斋禁地,二十年不可入世。

只是当时,岁枯道人已经身怀六甲,入禁地不久,便诞下一子。可那婴孩刚出生,便被师父从岁枯道人身边带离,遗弃在外,不知所踪。

岁枯道人在禁地一关就是二十年。待她出关之时,江湖早已是另一副模样。

师父身死,孤月堡不再,五方内各门派崛起,唯两家独大——中州混元墟和东夷云门。

岁枯道人念子心切,出关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私下寻访当年被遗弃的婴孩。终于,她找到了那个孩子——当时的云门白虎堂堂主,扈万农。

岁枯道人与扈万农相认,却始终没有告诉他,他的生父究竟是何人。

因为扈万农就是当年剿灭孤月堡的义士之一。

当年北上剿灭孤月堡的义士共有七人。其中三人自孤月堡被灭后便销声匿迹,无人知晓其身份。而另外四人则在中州和东夷自立门派,割据一方。

落九天于中州南北角天堑下建立混元墟,成为当时五方内势力最大的门派。

而云去闲,玄仲良,扈万农三人则结拜为异姓兄弟,在江南创立云门,统管整个东夷。

后来,云门南下诛妖。

岁枯道人得知此事心中大震,日夜兼程赶往苦渡山,试图阻止扈万农。但她赶到之时却为时已晚,婺月寨早已被大火吞没,月氏被灭。

岁枯道人悔不当初,终将实情全盘托出。

扈万农在得知真相后,性情大变。他辞去白虎堂堂主之位,隐居鸭舌涧扈家庄,自此不再过问江湖事。

……

岁枯道人一席话说完,月落影终于明白了为何先前白慕寅说她三伯待人和善,而花见怜却道扈万农以斩人四肢为乐。难怪二人描述出入这么大,原来是因为得知自己是月氏后人,故而心生愧疚,转了性。

赵人王喃喃自语:“可是,扈万农又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好像九重天也是这副模样,难道姓月的头发都会变白?可是不对啊,幽冥将的头发就是黑的呀。”

“他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不是因为他是月氏后人,而是因为他心中邪念过盛。”岁枯道人叹息一声,道,“他在知晓真相后,曾多次前往北狄孤月堡故地,我本以为他是为去寻根,未曾想,他竟是为了去寻那传闻中的月氏秘术。”

月落影问道:“月氏秘术?那是什么?为何从未听人提起过?”

岁枯道人道:“贫道也不知。此术极为神秘,据说能使人内力在一夜之间登峰造极。有关月氏秘术的传闻只在四十年前掀起过一阵风浪,但因其从未现世,也有不少人只当其是子虚乌有的无稽之谈。其实,我一直怀疑当年孤月堡一战,便是几个心怀叵测之人为抢夺月氏秘术而打下的幌子。可自我出世以来,这月氏秘术竟像是冰消瓦解一般,再无人提及,好像……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可看如今扈万农的模样,这种秘术确实存在,不仅存在,还被他找到了。”月落影口中低喃,她看向岁枯道人,又问道,“道长,这件事可与水晶宫有关?”

岁枯道人摇摇头,“据我所知,万农从未到过西戎。”

“从未到过西戎?”月落影自语,“这就怪了。”

当年月成霜就是因为修炼邪功以致鬓发皆白,而且他所练冽冰诀阴寒无比,可控雪控冰,与扈万农现在别无二致。按理说,他们两人应当是修炼了同一种功法。据岁枯道人所述,孤月堡被灭已是四十年前的事了,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孤月堡旧地如今早已易主,再去那里寻秘术极有可能徒劳无功。如果她是扈万农,一定先去水晶宫探个究竟。可为什么扈万农从未去过水晶宫呢?

这时,赵人王突然学着月落影的语气问道:“那道长,这件事可与坠鹰谷有关?”

月落影瞥他一眼,“你提坠鹰谷做什么?”

赵人王挠头,道:“这不是都提到九重天了吗?那不得提一下幽冥将意思意思。”

月落影心中腹诽:‘意思意思’是什么意思?怎么到她就只是‘意思意思’了,自己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岁枯道人又嗤了一句:“憨货。”

赵人王眨眨眼,“我又说错了吗?”

月落影问道:“人王兄可是觉得幽冥将也与此事有关?”

“没有没有,我就真的只是想意思意思,随口那么一提。”赵人王连连摆手,生怕岁枯道人又骂他傻,赶忙解释道,“幽冥将练的焚焰掌属至阳功法,与扈万农现在完全不一样,应该跟她没什么关系。而且这水火不相容的,说不定那幽冥将专克扈万农呢。唉,要是她在这儿,说不定刘兄就不会……就不会……”

赵人王的声音越来越小,再次提起刘福生,他的脸上不禁流出一丝哀痛,眼中竟隐约泛起一丝泪光。不过,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又将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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