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第2/2页)
结果被花见怜轻松接住,放在了桌子上。
月落影咬牙,又随手抓起一个枕头朝花见怜砸过去。
又被花见怜接住,然后,给扔了回来。
月落影被花见怜扔回来的枕头砸个正着,一捏拳头,把周围能砸过去的东西全甩过去了。
花见怜自然是面不改色,将飞过来的物件从容接住。对面飞过来一些易碎的硬物,他就将东西放在桌子上;飞过来一些枕头衣服之类的东西,他就顺手又将东西扔了回去。
几趟下来,桌上摆满了一堆碗筷。花见怜扫扫衣摆,一脸淡然。反观月落影,自己甩过去的东西是一件没砸中,倒是被花见怜扔回来的东西砸到衣衫不整,鬓发凌乱,跟个疯婆子一样。她跪在床上胡乱扒开眼前的头发,再抬头时,花见怜就已经站到了床前。
月落影嘴里啐了一声,举着拳头就准备蹿起来锤人,结果却被花见怜两下点了穴道,一记锁喉锢在了怀里。
“你他娘的,给我松手。”月落影破口大骂。
“不要,小时候叫人扮鬼吓着了,晚上睡觉总要抱着些什么,不然睡不安稳。”
花见怜语气平淡,声音没什么起伏,可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撒娇,莫名让人觉得有些许……诡异。
月落影差点吐血,张嘴准备再骂,却忽然感觉脖颈被被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摸了一下,然后,她就说不出话了。
月落影僵在床上,咬着牙瞪着眼:这简直比昨天背后有个虫子还要煎熬。
月上中天的时候,月落影可算有了一丝睡意,结果,脑袋底下一直枕着那条胳膊突然猛地向后一抽……
月落影就滚下了床。
她僵直在地上,心中大骂:你大爷的。
……
尽管遭到了“非人“的对待,月落影还是在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睡着了。再次睁眼的时候,她已经又回到了床上。
月落影抬头就看见花见怜正端着药坐在床边,屋内还站了一群虎视眈眈的村民。重压之下,她也不敢对那人无礼,只能乖乖喝药。
花见怜满意离开后,又有几个大婶主动请缨留下来照顾月落影。说是照顾,其实就是看住她,不让她到处乱跑。月落影本就多动,现在让她成天躺在床上,实在是叫苦不迭。
就这样过了五日,花见怜可算松了口,勉强允许月落影在谷内走动。
这天早上,月落影被屋外一群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了。
她来到屋外,见前面围着一群女孩,一个个面红耳赤,时不时还两三个凑一起咬耳朵,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几人激动的原地直蹦,活像一群小麻雀。
月落影凑上去,“干什么呢?”
“啊……”几个女孩看远处看得出神,没发现月落影走过来,被她吓一跳,认出来人是谁后,又拉着月落影一起看,“月姐姐,你快看那边,两个人在一起呐,哦呦,好养眼哟。”说着,又低下头红着脸哼唧起来。
月落影顺着她们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就看远处凉亭里,两个白衣人并肩而立——一人抬手指向远处,回头对另一人说了些什么,另一人闻言点头,随后那人又指向另一个方向,嘴里又说些什么,另一人再点头。
月落影可算明白这群小丫头在激动些什么了。远处那两人,她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就算是让她闭上眼睛用手摸,她也能从万人之中将那两人找出来。可不得不说,此时两人并肩站在一起,还真是比单独一个要赏心悦目得多。
只是……这帮小丫头未免也太夸张了一点吧。
月落影忍不住出声呛道,“哎我说,这其中一个你们可是天天见啊,也没见你们成天这副模样。”
“哎呀,多了一个人,不一样的嘛。”
“有什么不一样,你们天天见的那个才是绝世无双,才来的这个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哪有,两个人都很好看的哟,只是好看的感觉不一样,一个美,一个帅。”
“那个美的我认,可旁边那个,啧啧,你们就是小,没见过世面,外面长得比他帅的多了去了。”
“切,连狗腿子都说没见过更帅的,你就是对人家有偏见。”说这话的是小翠。
月落影就纳了闷了,这丫头自从那天出谷之后,就处处帮着外人说话,现在倒好,还学会呛人了。
小翠继续说道:“月姐姐没品味,我们不跟没品味的人说话。”
月落影刚准备回身教训一下这个没大没小的丫头,结果一回头,却发现一个小姑娘流了一脸鼻血,伸出手哆哆嗦嗦地指着凉亭。
她顺着小姑娘手指地方向看过去,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只见亭中那二人正含情脉脉地深情对视。
那群小姑娘已经激动地腿都站不稳了,三五个抱在一起互相支撑。
月落影一挥手,“你们散了吧,姐姐我去煞风景了。”说完,火急火燎地奔着凉亭去了。
……
亭中二人不是别人,正是花见怜和顾生晖。
花见怜来坠鹰谷为月落影疗伤。见着人了才发现,月落影受的内伤远比自己想得更重。同时,他也发现谷中居民因为长期隐居深谷,身上或多或少有一些隐疾。虽说顾生晖精通医术,但毕竟鲜少入世,不如花见怜多年游历的见闻广,对于一些难以根除的疑难杂症,还是束手无策。
所以,花见怜除了每日亲自为月落影煎药,在照看月落影之余,还忙着给谷中居民诊病。即便来到坠鹰谷已有多日,也一直无暇观赏谷内景色。
这日,他好不容易得了闲,在谷中随便走走看看,正巧碰上闲来无事的顾生晖,二人便相伴而行。
二人来到一片农田前。农田里没有农民,只有几架木制犁车在田中工作。
“谷内人丁稀少,所以小影找鬼匠借来了‘神工造物志’,造了一些农耕工具。”顾生晖指着犁车,道,”这是小影造的犁车,不用耕牛牵着也能自己动,很方便。那边还有秧机织机之类的,都能自己动,不需要人力。”
他又指向远处的水车,继续道,“那架水车也是小影造的。想必先生也发现了,谷中常年毒障笼罩,导致水里也带有毒性。水车里有一种碳石,能将水中的毒性过滤,如此,谷中居民吃住用水也能解决。”
花见怜看着鸿沟,若有所思。
顾生晖又道,“鸿沟内的水加入了特制的药粉,所以才有很强腐蚀性,与平日用水是分开的,先生不用担心。”
花见怜看了顾生晖一眼,微微点头。
二人继续向前,来到一个类似库房的地方。库房里放着几辆木车还有几驾大炮。
顾生晖介绍道,“这是坼地车,内设暗格无数,车身各处都设有机关,是根据造物志里山行车改造的,在行山路时如履平地一般。”说完,他在坼地车车身上敲了两下。
看着眼前变换的车轮,花见怜赞道,“果真精妙。”
顾生晖又指着一旁的大炮,道,“这是雷弩炮。在原本弩炮的基础上,又引入了雷火弹,如此一来,威力更大。”
接着二人又来到一处马厩。
马厩旁一个人正在给一匹高头大马梳毛,走近一看,却发现那马竟是匹木马。
花见怜看木马栩栩如生,正摇着尾巴享受,觉得不可思议,便上前摸了一把。可那木马似乎是有脾气一般,打了声响鼻,走了。
“想必这便是传说中的班师马了吧。”
对于月落影造出的这些奇物,花见怜也是有所耳闻。相比于坼地车和雷弩炮,这班师马的名声要大得多。
首先,它冠了“鬼匠班师”的名字,听起来就不是俗物。再者,月落影入江湖已有多年,见过班师马的人不再少数。凡是亲眼见过班师马的,无不赞其精妙,都说那木马是集班师毕生血汗于一体,是鬼斧神工之作。
顾生晖却摇了摇头,笑道,“这可不是班师马。”他指向不远处的水帘,又道,“先生当日若是从鸿沟如谷,便能见识到真正的班师马了。”
花见怜顺着顾生晖的手望去,看到七彩水帘两侧各立着一座十丈高的黑色多层木架,木架上整整齐齐站着数百匹木马。
刚才那匹木马此时也晃晃悠悠到了木架下方,它顺着木架侧边的楼梯上了第五层,到了一个空位上,站定不动了。
花见怜道,“这是……机关阵?”
顾生晖解释道,“不错,班师马阵,是坠鹰谷的第三道防御。先生破解的七星棋阵和鸿沟幕帘便是第一道和第二道防御。”
花见怜点点头,又问道,“那七星棋阵中的尸骨……”
他话没说完,顾生晖却像是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一样,抢先答道,“并不是真正的尸骨,只是小影做出来吓人的。原先谷外的白骨已经入土为安,如今安葬在谷内后山。”顾生晖又指了指远处一座立满了坟冢的小土丘。
花见怜朝土丘看去,发现那边似乎正在办丧事。他目力好,看到一群人穿着丧服,手里抬着个很小的棺材,比早夭婴孩的棺材都要小上一圈,便问道,“这是谁家的丧事?”
“哦,是给大黄办丧事。”顾生晖解释说,“大黄是谷里养的狗,前几天不知道误食了什么东西,死在后山竹亭里了。”
“也会给狗办葬礼……”花见怜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顾生晖轻叹一声,“谷内遍地都是毒物,人还好说,稍微注意一点,也不会有事。只是这些动物,稍不留神就容易误食一些毒虫毒草。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谷内很少喂养牲畜。大黄已经养了很多年了,和大家都有了感情,如今突然没了,都说要办场葬礼,把它好好安葬。”
花见怜了然点头。
二人继续向前,行至一座凉亭,在凉亭中歇脚。
凉亭内,顾生晖继续介绍着坠鹰谷内的风土人情,一会指着这边的山壁,一会指那边的池塘。花见怜跟着点头,时不时同顾生晖搭上几句,二人相谈甚欢。
顾生晖正介绍谷里的饮食,却发现花见怜突然不说话了,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由出声问道,“先生,怎么了?”
正这时,一只手伸过来蒙住花见怜的眼睛,将他的头推向了一边。
“不许看他。”
花见怜把头转回来,道:“他眼里有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