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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021 男女真的平等吗 (第1/2页)

别说佟教授,就连南雁都明显的愣怔了下。

他们是副厂长代海平这边的关系,车间里的工人对他们俩还挺客气。

这年头通讯不便,即便是有人问到了肉联厂那边,也有骆主任给打掩护。

问题是也没人会随随便便怀疑佟教授的身份啊。

毕竟谁敢相信钟厂长会带着一个干校里劳动的教授出差。

还是那句老话,身份是最好的掩护。

这个老关什么来路怎么就猜到了这个。

南雁很快淡定下来,“关师傅您说玩笑呢,我师傅落难到了咱们那边,看咱们陵县民风朴素就常住了下来,跟干校有什么关系”

老关定睛瞧了南雁一眼,“嗯,去干校也算落难吧。”

得。

还是没糊弄过去。

佟教授紧张的很,这比他第一次出国时还要慌乱,彼时还有其他人一同陪着,年轻人们想着学到本事报效祖国。

而现在,他

“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看着瞬间变了态度的年轻女同志,老关笑了起来,“咋的,不怕”

“怕,但天塌下来个高的顶着,厂长都不怕我们怕什么”

老关夸赞了一番,“可以啊,心态不错小丫头。”

他看了眼佟教授,意味深长的说道“咱们工人有社会地位,厂里的总工那更是可以横着走。”

有地位,又有技术。

瞧瞧这位佟总工,态度也忒卑微了点。

别说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骄横了,连自信都没怎么样,倒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这么一个人,不对劲。

早前做地下工作的老关最擅长观察,他倒是没敲出南雁有什么不对劲。

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年轻了点,还没修炼成精的老练,刚才被自己一诈就露出了小尾巴。

不过年轻嘛,情有可原。

南雁这下反应过来,她习惯了佟教授的谦和,倒是忘了过分的谦和会显得卑微。

而作为工厂总工的佟教授于情于理都不该卑微。

不过人是好心提醒,并没有直接捅破天,也就是说没有敌意

南雁松了口气,递给佟教授一个蒜瓣,“谢谢关师傅提醒,我们往后注意。”

被拍了下胳膊的佟教授稍稍回过神来,意识到南雁这话的意思,心头也稍微轻松几分。

不会被举报。

那就好。

老关留意着两人神色,觉得挺有意思的。

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倒是这年轻姑娘更稳重些。

他站起身来,这动作让佟教授犹如惊弓之鸟,几乎要跟着站起来。

南雁把人拉拽住,口型示意他“吃饺子”。

不用管老关做什么。

老关去工作台那边,研究他们正在搞的图纸。

“你年纪轻轻的,图纸画的倒是挺不错。”

这话让南雁有些奇怪,“您分得清哪是我画的”

“你的线条略微有点生,仔细看倒也能分辨的出来。”

南雁“”就当你在夸我了。

不过这话倒也没错,比起佟教授的图纸,自己的确是欠缺了些火候。

老关拿着图纸过来请教。

不知道这位是什么来路,但态度十分和善,再加上提出的问题都很仔细,一时间倒是让佟教授不再惶恐,专心讨论起了图纸。

南雁还在想老关的身份,瞧着对图纸十分熟悉

机械厂里的工程师

毕竟工程师对图纸最是熟悉。

你让代海平这个副厂长来搞这个,都不见得能厘清其中逻辑。

行政职务和技术职务本来就有不小的区别。

大概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代海平的一句“厂长”让南雁惊掉了下巴

竟然是机械厂的厂长

可厂长不是姓白吗

白厂长呵呵一笑,“我当年搞地下工作的时候,组织代号老关。”

得,被动破案了。

老白厂长刚出差回来,听说了车间的事就过来瞧瞧,他观察许久发现这俩人没吃饭,就折回家带了些饺子过来。

代海平还挺不好意思的,毕竟这是自己这边的人,倒是让厂长破费了。

至于佟教授的身份被戳穿这事,他压根不知道,更别提老战友瞒着他,压根没说佟教授的真实身份。

又多了份其他味道的饺子,倒是让车间里热闹了一番。

白厂长瞧着傻不愣登被蒙在鼓里的副手,也没再多说什么。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让他这么傻乐呵去吧。

这一年的除夕,南雁是在车间里度过的。

钟厂长在这边待了几天就回去了,撇下南雁和佟教授在这边跟机械厂的工人商量生产线的事。

再度回到车间的南雁甚至还操作着机床、铣床、刨床加工零部件。

“小高工你这手艺可以啊,都能来咱们厂当熟练工了,你不是肉联厂的工人吗,咋还会机床操作”

南雁面不改色,“嗨,跟切肉一个道理,无他,手熟尔。”

机械厂的工人们闻言纷纷面露赞叹,“小高工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牛皮吹大发了的南雁虚心接受夸奖。

觉得自己越发像是吃技术饭的技术骨干了。

有技术好啊,那是实打实的东西,到哪里都能有口饭吃。

社会是螺旋上升的,第一次工业革命、第二次工业革命,第三次工业革命,工业40。

技术总不会欺骗人。

南雁看着神采焕发的佟教授,工作真的很神奇。

治好了佟教授的患得患失,这些天来他一天比一天的精神,用他自己的话说,仿佛回到了年轻那会儿。

年轻气盛嘛。

就连跟人争辩的声音都大了许多。

好在机械厂里的工人和工程师倒没觉得什么不对劲,毕竟像白厂长那样敏锐的人到底是少数。

整个的生产线可谓从零开始,东北这边也有几个大型的肉联厂和制药产线,但并不生产胰酶、胰岛素,这也就导致即便是去其他制药厂学习,也学习不来。

机械厂的工人们更明白什么叫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只能从头来。

南雁和佟教授他们是二月四号到的这边,回到陵县已经是四月下旬。

一去两个半月,又没什么消息传来,肉联厂里的人都觉得南雁可能跑路了。

至于跑到哪里不知道。

同样有这猜测的还有红武公社的社员。

他们议论的更多。

有说南雁去了东北找林业的坟去了。

有的说看到南雁跟一个男人一块离开,现在渺无音讯大概是被那男人给杀了丢到河沟或者井里。

还有的说南雁卷了林家的钱,把肉联厂的工作岗位卖掉,跑人了。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起初胡秋云还真以为南雁是出差去了。

但后来她特意进了城,去肉联厂那边打听了下,发现那边也不知道南雁的行踪,就觉得这事不对劲。

“是不是你们把我闺女给卖了”

那个臭丫头,当初一心想着婆家,现在好了被她那好婆婆给卖了,满意了吧

刘焕金也没想到南雁一走就是几个月,就年后还打了个电话过来,后来就没什么消息了。

她也慌啊。

可去肉联厂那边打听,那个骆主任也只是交代自己,“小高同志在忙工作,忙完就回来了,嫂子你别担心。”

能不担心吗

“那能不能让她给家里打个电话,写封信报个平安也好”

“我回头问问看。”

然后就没了下文。

厂长出差了,骆主任也不在厂里,刘焕金跑了两次也没遇到。

胡秋云来找她要人,她还在头疼自己该找谁要人去呢。

“南雁是去忙工作,等她回来我让她第一时间回家去看您。”

“忙工作,之前就说忙工作,谁家忙工作还能忙得几个月不着家,我那好好一闺女,嫁给你们儿子没享几天福就没了下落,我可怜的雁儿呀。”

看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哭的人,刘焕金头疼的要死。

哭能解决问题吗

要是能把南雁哭回来,她也哭,一天到晚的哭

四月下旬早已经开春后忙活起来,但又没那么忙。

胡秋云在鸭圈这边一闹腾,把正在公社办公室里和姚知雪讨论肉鸭饲养的赵留真给惊着了,“南雁这出差也真是的,好歹给家里写个信报个平安。”

她倒是隐约有些猜测,想着南雁就跟那些搞蘑菇蛋的专家一样,得隐姓埋名断绝和家里人的联系。

但这保密等级没那么高吧写个信总归是可以的。

姚知雪也不知道南雁那边到底什么情况,瞧着赵主任跑过去劝架,也跟着过去。

远远就听到那尖锐的声音,“我可怜的闺女呀,你要是没了就托个梦给我,你老娘再没本事也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姚知雪“”这到底是盼着闺女好,还是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大概明白为什么南雁对付刁钻的人有那么一套,原来南雁家里的经比自家的还难念。

公社里的鸭圈鸭棚是前段时间才盖好的。

刘焕金拿出八百块,公社出了八百块,肉联厂那边出了两千五,其中四千块钱购置了五万个鸭蛋。

剩下一百块则是用来盖鸭圈鸭棚。

买来鸭蛋得孵鸭苗,光靠母鸭那哪够啊。

鸭棚里面是清一色的火炕,二十四小时有俩人盯着温度,保证温度合适能孵出小鸭来。

从三月初就开始忙活,头一批孵出来的小鸭已经满地跑的撒欢。

胡秋云找来那会儿,刘焕金正在鸭棚里喂鸭子。

也不舍得用粮食,就把秸秆剁的细细碎碎,连带着麸糠搅拌一番。

浮萍鱼虾喂鸭那也得等到河坑里浮萍泛滥,鱼虾成堆才行啊。

胡秋云坐在地上鬼哭狼嚎惹得大家劝说,毕竟在鸭棚这边忙活的都是公社里的妇女,赵留真精心挑选的细致人。

但大家伙越劝说,胡秋云这哭声就越大。

赶过来的赵留真皱着眉头,“哭什么哭你在这嚎丧呢。”

婆婆再亲能亲得过亲妈

可有时候事情真不能用常理来推断。

胡秋云她就没真心实意的给自家闺女着想过。

别说选林业当女婿是为南雁着想,当军嫂多苦啊,一年到头两地分居,要是赶上个好人家还好说,婆家那边但凡事多小媳妇就得受委屈。

既然是结婚过日子,谁不想身边有个人知冷知热

真当两地分居是好的啊,自己咋不试试看

至于林业死后的一堆操作就更别提了。

人就怕对比,一对比刘焕金这个婆婆简直比亲妈都强上几分。

也正是有这么个对比,赵留真不免有些偏向刘焕金,何况人家还是红武养鸭基地的股东呢。

公社妇女主任这个职务到底不是虚的,在村里的女人眼中,这可比公社马书记还有威严。

毕竟女人家的很多事情你能去找马书记一个男人说不还得找赵留真主持公道吗

得罪了她,麻烦多着呢。

胡秋云被这一声吓住了,这下倒是不嚎丧了,在那里直打嗝。

有看不下去的给她拍后背顺气,“你说你有话好好说,闹什么闹小高这阵子没回来,你以为刘焕金不着急呀见天的去公社跑,问有没有给打电话,嘴上长了一圈水泡这才下去。”

胡秋云据理力争,“那是我闺女”

言下之意,又不是她亲闺女,你看她做戏。

这话让人没话说了,这是发什么癫呢。

人家当婆婆的明明一直在关心,着急上火都成了演戏。

倒没见你这个亲妈着急上火,你倒是演一下啊。

赵留真听到这话也没好气,“当初南雁说了,留在林家给广田、焕金当闺女,咋的这话你都忘了是吧”

旧事重提让鸭棚这边的人议论纷纷。

死了丈夫本就是可怜的很,还说出这话来得是被娘家伤得体无完肤吧

真可怜。

姚知雪也惊了,没想到南雁竟然还说出过这种话。

她是得被伤害的多严重,才想着要跟娘家斩断联系

毕竟姚知雪就从没想过要跟家里断绝关系。

格局被打开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

也不知道南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等她回来后,自己要请她吃些好的。

回头从厂里头买两斤肉,给她炖一锅红烧肉吃。

连吃一星期都没问题

但前提是,南雁得先回来啊。

坐在车上的人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惹得陈部长笑了两声,“怎么,回到家了还水土不服”

南雁摸了摸耳朵,“可能是两个多月没回来,被人念叨了吧。”

可不是咋的。

二月二号出的远门,今天都四月二十四了,足足八十二天。

就正月初三那天打了个电话,失联了两个多月,能不被人念叨吗

不过陈部长也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烈属倒还真做出来了些东西。

竟然去东北那边弄回来了一条制药生产线。

听孙秀梅说,这生产线要从国外引进的话,少说也得花上百万,但这小同志跟东北那边机械厂的人一块琢磨,愣是没花几个钱。

关键是这生产线指不定还能出口赚钱呢。

这可真是了不得。

当初陈部长觉得这个烈属没哭哭啼啼,说话有条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指不定日后能有一番造化。

没想到南雁比他想象中还要出息,到了肉联厂才多大会儿工夫就展现了自己的才华。

这次带着生产线回来,那说是荣归故里一点都不夸张。

肉联厂这边怕不是也要嘉奖一番。

老钟这人,做事还是十分厚道的,要不也不会特意拜托自己,借口去下面视察,顺带着开车送这小同志回家看看。

南雁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其实没啥景色,就是地里头冒出了新绿。

原本光秃秃的树干这会儿被嫩绿新芽打扮的挂着生气勃勃。

远处的农田原本覆盖着的积雪早已经融化多时,小麦苗长得十分的喜人。

还是那个穷乡下,但到了春天就是不一样啊。

县武装部的车停在了村口,南雁感谢了陈部长一番这才拎着大包小包往村里去。

她这次回来的时候,那边代副厂长和白厂长都送了她好多地方特产。

还有鱿鱼干呢。

佟教授也有。

两人各自分了一些,南雁又留在了宿舍一点,剩下的都带回来,准备给家里头尝尝鲜。

内地城市吃海货可不容易。

而且这鱿鱼丝是真好吃,回来的火车上南雁就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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