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 (第2/2页)
漂亮少年在阳光下显得更漂亮了,头发还挑染了一绺绿一绺蓝,就像个精致的小孔雀。
幸北把自己吃完的袋子和唐濯的揉在一起,站起身,一个标准抛物线投到远处的垃圾桶。
这个行为吸引了小孔雀的注目。
漂亮少年对上幸北的眼神,幸北没忍住吹了声口哨。
唐濯猛拉她衣角“你干嘛呢”
幸北讪笑了一下“逗鸟”
唐濯黑着脸把她拉走了,不经意用身体挡在她和少年中间“幸北你别给我出去拈花惹草”
幸北小声狡辩“我啥时候拈花惹草了”
“你没拈花惹草昨天隔壁连女生给你递情书”
幸北眼神乱瞟了一下,随即张大嘴“你怎么知道她给我递情书”
唐濯面无表情“我不知道,你刚告诉我的。”
幸北“”
“呵,我就觉得那女生眼神不对”
身后的少年默默看着他们走远,眸色不明。
他怎么觉得,这三个人的背影,有点眼熟
记忆里闪过一头波浪卷长发,龚呈垂下眼睫,挥去脑中模糊升起的猜测。
“龚呈,a班”
幸北站着最偷懒的军姿,懒洋洋地随着大家拍手,眼神跟着漂亮少年跑进自己的方阵。
他的位置就在她斜后面。
翟洪广站得笔直,嘴唇蠕动“孔雀实力不错啊。”
幸北“近看更好看了。”
唐濯“切。”
幸北“奶唐你吃醋”
“这不是吃醋,这是实事求是的鄙视”唐濯顿了一下,“能不能不叫我奶糖。”
幸北“那叫啥大白兔和小孔雀倒是挺配。”
唐濯忍不住侧头用余光瞥了后面的人一眼“我不要和他配。”
龚呈这几个人知道他们说话他能听到吗。
分班只耽误了两分钟时间,日常训练很快开始。
今天的训练内容是越野跑。18302的校区里有座人造山,地势崎岖,上下起伏还有溪水、树林、乱石、沙丘各种地貌,对体力是成倍的消耗。
体能这种事无法一蹴而就。幸北最近训练一丝不苟,也只能保证及格,离前十名还有一段距离。
幸北背着负重目光放空,步履艰难地跑在唐濯和翟洪广之间,突然被一个挺拔矫健的身影超车了。
对方的脚步声听起来游刃有余。
幸北顿时嫉妒地抬眼看去。
一绺绿一绺蓝在乌黑的头顶不羁地跳动着,轻蔑地炫耀着。
幸北想把它给剪了。
可惜她追不上,一绺绿一绺蓝跳动着跑远了,很快就看不见了。
好不容易回到终点,三个人的身影颓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报废。
“小孔雀不也是麻瓜吗他为什么跑那么快”不止幸北嫉妒,翟洪广语气也酸不溜秋。
唐濯奶白色小脸红扑扑的,还没喘匀气“我听他同期说,他以前是体育生。”
幸北抹了把汗“怪不得第一天来的时候能打败前辈。”
除了她这种靠气运的,就只能靠实力了。
翟洪广刚想说什么,突然感觉面前有人挡路,疑惑地看过去“孔雀”
龚呈面无表情的脸微微一黑。
幸北一把把翟洪广推开,装模作样甜笑“龚呈同学,欢迎来到预科班。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龚呈打量了她一下“幸北听说你是预科班最强的”
幸北受宠若惊,小脸上隐藏不住喜意。大家都是这么说她的
幸北一边笑一边假意谦虚“没有没有,我只是个普通麻瓜。”
龚呈若有所思的目光扫过她黏在脸上的发丝,点了点头“我也是麻瓜,但是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普通人。”
幸北甜美的笑容一僵“”
“总有一天,我会是预科班最强的。”
龚呈看幸北的眼神透着傲慢。
以及一句幸北莫名读出的潜台词他不像她,毫无志气,所以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第一名。
“每一项,我都会把世家子弟狠狠踩在脚下。”
可是他的眼神看起来像要踩她。
幸北看精神病一样看着他,开始后悔那天晚上只是助这只孔雀逃跑,而没有送他原地回家。
“还有,”龚呈眼神扫过幸北被汗水打湿黏在头皮顶上像是秃了一样的凌乱头发,“头发太丑了。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
绿蓝色的翘毛不羁地走远,幸北笑容早已消失。
“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说要把我狠狠踩在脚下。”
“呃,严格来讲,他说的是世家。”唐濯感受到幸北身上不妙的气息,弱弱纠正。
“意思差不多,他要踩的就是幸北。”翟洪广大咧咧地摊手。
唐濯怒瞪他就他懂能不能不要在不合时宜的场合炫耀他的理解能力
翟洪广莫名回瞪他说错什么了吗
幸北低头遮住眸色,浑身弥漫着黑沉气息“他瞧不起我。”
翟洪广立即认同“他从黑毛到绿毛到蓝毛都透着瞧不起你。”
“毛”幸北阴森森地牵起唇角,“他还说我头发丑。”
翟洪广打量了幸北一下“看过你的洋气大卷发之后,现在是有点丑。”
幸北猛地瞪过去“我这是淳朴难道就要染蓝绿毛才不丑”
“蓝绿毛很杀马特”
“孔雀的审美就是那样的嘛,很炫丽啊”翟洪广打断唐濯的话。
唐濯声音更急更高“他也隐晦地夸你强了”
“他意思是,你强了,你也秃了”翟洪广快乐地嚷嚷。
幸北怒气值爆表“别拦我我去找把剪子”
翟洪广唯恐天下不乱地瞎出馊主意“你可以给他把绿色那绺留下”
幸北眼前一亮,解锁光脑,给貌似是某个小姐妹发语音“你那有绿色染发剂吗”
唐濯“”
眼看幸北收到回复,摩拳擦掌就要去取染发剂,唐濯拦腰抱住疯狗一样的幸北“你等等,你忍到明天格斗课,观察一下他的身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不知那句戳中了她,幸北缓缓停下挣扎,唇角勾起一个惊悚的笑。
“可以。体育生体能好,打架不一定厉害,第一节课多数人都会受伤,受伤就会去医务室”
唐濯放开疯狗,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话,叹了口气,为明天的医务室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