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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十 (第2/2页)

“你那本来就不靠谱?”

“你那就靠谱了?”他反诘问道。

“之前听他们说好像还行,拿个七八千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这句话倒像是对自己说的,应该吧?

“然后?”小白似乎看穿了我,我却开始有点捉摸不透他,特别是每当对他说什么特靠谱的事的时候,他总是露出这副表情,不知道他脑里是不是先天对靠谱这种事有什么误解。

“转正底薪才一千五。”我不由丧气地说,也是我最大的烦恼。

“那还不错。”他嬉笑着说,“比我强,我才八百。”

“跟你这拆二代有什么可比的。”我忍不住嫌弃道,“你没有都行,我可靠着它们过日子!”

“是真的还可以。”小白有意地收起不正经的笑,极为郑重地点点头,像他倒茶时一样,一点一提的,断断续续。“做销售都这样,底薪一千五已经算不错啦!主要靠抽成,不然人家凭什么给你上万?磨磨嘴皮子?”他说着抬起头看了看我。“但我觉得你不合适,你根本不懂什么是销售,而且那一套东西放在你身上我总觉得别扭。还是你觉得人家只是拿钱找你买东西,你把东西给人家,前后一顿忙活,便宜点就行?”

“不然把我也搭上,来个买一送一?”

他意味深长地皱起眉,手捏着下巴琢磨了一下,“差不多。”

“扯吧你...敢情那不如直接去卖身。”我没好气地道。

他不置可否地一笑,“那也不能这么说。你想卖人家还不一定想要,这位同志不要对自己的长相有什么误会,也就咱郭师爷她老人家心地好,眼光差,才看得上。”

“敢情这是在指桑骂槐,桑槐都不落下。这死胖子一套一套的,怼人的功夫倒是看着见涨。”当然,也只敢在心里这么想,小白最忌讳别人叫他胖子,我也不行。“得了,别心思跟你扯有的没的。”

“这位张客官别介,其实您长得也还过得去,马马虎虎,只是寒碜了点。小的这实话实说,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他嘻嘻然地沏了杯茶,这才满意似的收起了那副世故的嘴脸。“其实要我说,你还真是算了,这套东西真不是你认为的那样,真不合适。我还不了解你,跟人打交道是也能开得起玩笑,满嘴跑火车。可这只是见面礼,还要不多不少的实诚,你是也有,但太多了。更适合做朋友,做事都有点不合适,更别说销售了。”

我有点恼,真的。这是小白第一次说得这么直接了当,甚至有点...差劲。我从没想过,在他眼里,会是这样的一个我。虽然,我承认某些方面确实是他说的那样。但是我无法接受,如果这样的我真的是我的话,“难不成要我虚伪点?”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情绪里那丝明显的恼怒,语气也明显变得不对,包括我自己都能轻易地听出。

小白显然有些意外,错愕地呆住一下,但只是一瞬间,又立马消失,恢复成平时那样。他显然没有预料到熟悉那么多年的我,变得像一只受不了挑剔的刺猬。

他安静地坐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不出动静,又从烟盒里挑出两根烟,递了一根过来,带着一丝尴尬又故装轻松地笑了笑,“来一个。”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几句话都受不得这些,还是我原本就是这样的?不由有些后悔刚刚没收住的情绪,眼前的又是小白,道歉,怕只会让他觉得更加疏远。

我从他手中接过烟,虎虎地点燃,一种古怪地焦躁更是从心里慢慢溢出,顺着烟头慢慢燃起,人也不自觉跟着焦躁。但我知道得忍住,即使他是小白,我也不能随意对他露出不快,虽然并非是针对他的。

“老张。”小白语气明显变得谨慎了些,“我觉得你最近情况有点不太对。”

“有吗?”我吸足一口烟,情绪却愈加的低垂。我本以为这段时间自己已经放下了很多,经过那一遭子事,我也变了,至少,没有之前那么浮躁。

小白笑了笑,没再往下说,像是看穿了什么,又像只是在含忍着什么。他一丝不苟泡起茶,水温将叶絮冲没,盖碗中的温度犹如鼓足了劲,往上飘荡着丝丝热气,他又将盖碗合上,一把倒入安放在旁的玻璃杯中,适才严丝合缝的透明,此刻荡然无存,只剩看不清的清澈,泛着淡淡的黄。

窗外,冬日的夜似乎来得格外的早,刚过六点的天空,天色却已全部暗下,灰蒙蒙的乌云被地面包裹的灯光亮蒙了似的,泛着一缕惨白兀在那儿死气沉沉的,一动不动。

“该回家了。”我说,回过神时却发现指间里的烟头,不知何时已光秃秃的在那,一根结结实实的烟烬落在眼前,像一团抹不去的心结,奄奄一息。

小白跟着起身,开了灯,窗外透进来的光感顿时消下,伴随着一阵刺痛在眼里暗去。我开玩笑地说,“我再想想,回家问问领导的意见好了。”他习惯地拍了拍我的肩,“你别急就好,有事记得找我,哥们虽帮不了你太多,但哥们知道没有过不去的坎。按我妈的话来说,你不把事儿当事儿,事儿自然不把你当人,糊着混着,就过去了。都他娘的小事一桩,都他娘没事儿。”他越说越义愤,越说越骂娘。

我不由兀自地笑了,“邱妈妈就别瞎操心了,没事的。”我说。

他白了我一眼,又紧接着骑马赶驴,说,“当娘的都不容易啊!”说着,愤恼样地哀着声叹起气来,一派模样。

“滚....”我顿时没了好气,冲着身后怒骂一声。这人,一会一个样。怕是不把他气死,就非得活生生被他气死不可。只是还未等我出声,身后门一“哐啷”,声音慢慢掩入了门后,“客官好走不送,下次再来。”

一溜烟,气不打一处来,又鼓怏怏地卸了。

这死胖子,“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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