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第1/2页)
中秋到了,城墙下奚落的几个枫树都挂了黄,残阳的晕染下,枫叶上的红色更深。
城中家家户户都在为中秋佳节做准备,将军府也不例外。
“公子,这几日弦音坊确实新进了一批人。”
穆辰刚下城墙,就有一墨衫男子过来止住他的脚步。
因为慕老王爷好丝竹弦音,弦音坊算的上是慕王府的附属乐馆。前几日,还引过来一批异域乐师歌妓。
穆辰抬头看了天边,距离暗下来还要一点时间。明日就是中秋佳宴,那批异域乐班就要进宫,只有今晚能动手。
沉思片刻,他开口吩咐墨衫男子:“多叫上几个人,天一黑,就去弦音坊里闹上一阵。动静闹大一点!”
“是。”墨衫男子领命,快速退下去。
甄闲儿回到府中,暮色已沉,庭院中的六角菱花灯已点起。
入了庭院,趁着院内的灯光,甄闲儿恰巧看见姜氏身边的贴身大丫鬟抚风手捧一檀香木盘,带着几个小丫鬟,有序地走到主屋内。
瞧走得那叫一个小心翼翼,足以证明她们手上捧的东西有多贵重。
“娘,这衣裳看起来真好看。”
抚风端着木盘进了主屋,甄惜的眼睛就被她手里呈上来的衣服引了过去。
木盘里的华服被整齐地叠成了一个方块,外衫放在平面,硬挺的宽领上合在一起,硬是凑出了一副完整的含苞待放的百合秀图。秀图的阴影部分用银丝线加深,在烛光下泛着微弱的银光。
甄惜情不自禁上手摸了摸,目光移到后面的发饰上去。她有点遗憾,自己的年龄不够,还不能穿这种裙裳,也不能戴上那些沉甸甸的发饰。
就算及笄了,也不能常穿。
姜氏轻抚这小女儿的头,温声安慰道:“等惜儿及笄那日,娘也会去做这样一身裙子给你穿上,可好?”
甄惜仰着头,乖巧地应了声“嗯”
“夫人,这身衣裳锦绣阁赶工赶了这么多天,一完工,就马上差人送来府上了。”
抚风将木盘子正摆到楠木案几上,身后的小丫鬟跟着将手里的东西全整齐地放在上面。
锦绣阁在民间有一个俗称,“皇宫外院裁缝铺”。
宫里的绣娘几乎都是从这里选拔进去的。绣阁还有着宫里印戳的官印,那些朝臣的朝服、王公贵族的礼袍都是出于此处。
甄闲儿若是入宫,还是得穿这里制的礼衫才算得体。
“娴儿,快过来!”
甄闲儿人才走到门帘边,便被母亲招手喊了过去。
她一眼瞧见案几上摆放的东西,暗想:这些都是给我的?
“娘,这是?”甄闲儿的眼睛移不开那一列珠光宝气。都过了这么多年的富贵日子了,她还是不能淡然看待这类东西。
姜氏将盘里的华服撑开对着甄闲儿的身子比划了几下,甄闲儿细摸了那身衣衫的料子,细而滑腻,肤感舒顺。
“你这一个多月,整日往城外跑,连陛下和贵妃娘娘都在夸你呢。”
甄闲儿批上细腻的蓝衫,被姜氏扒着转了个圈。
“陛下特恩,今年中秋宫宴,特旨将军带你明日入宫赏月呢。”姜氏说着,好似得了天大的赏赐那般高兴。甄闲儿却提不起兴趣,她不想去。
天上的月亮都是同一个,难不成宫里的月亮就要圆一些?
更何况,明晚宫里大概率要出岔子,虽然与自己无关,她也不想作为旁观者。
甄闲儿垂目理顺折叠在手腕的花边袖口,问:“那,咱们一家人都要去吗?”
她问这个问题,也顺便把甄惜的疑问提了出来。
小妹眼巴巴地盯着母亲,皇宫,她还没去过呢。
衣服的尺寸恰到好处,姜氏满意地看了身着礼袍的女儿,慈母般的温柔堪比摇晃的暖光,布满甄闲儿全身。
良久,她才回答甄闲儿的问题,“惜儿与逸锋不用去。”
甄惜的那双水润润的圆珠子刚才还发着光呢,此话一出,瞬间黯淡了。
甄闲儿打心里朝天翻了个白眼,还中秋团圆呢,皇帝的恩赐还挺会破坏别人家团圆的。
“当然,许多大臣的家室也会去。”姜氏立马补充道。
甄闲儿无奈叹气:唉!破坏的还不止一家。
*
弦音坊依傍慕王府是众人皆知的事,来这听曲消遣的人大多都是王公贵族,世家公子。
天色一黑,弥音坊所在的月楼红灯高挂,将附近的街道都照亮了几分。那些小摊贩最喜在此处摆摊,因为来往的人多,晚上还可以借那栋木楼的光来多做会儿生意。
晚灯刚点上,阁楼窗外便有不少青烟飘了出来。夜色朦胧,烟色不易被察觉,但是里面的人却一拨接着一拨往外面跑。
“走水了!!”
木阁楼上有人大喊,楼窗里闪着的火光没一会儿功夫即被浇灭。
“怎么回事?”穆辰傻站在人群开外,他让手下的人闹一闹,也没让他们烧自家后方啊!
墨衫男子从乱了的群众里挤了过来,脸上还残留着若隐若现的黑印,凑到穆辰耳耷着脑袋,道:“公子,赵莽顺路去二楼找他相好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带着的烟火筒子点燃了,火星子沾上布幔,就把那间屋子连带着接着的屋子也给烧了。”
穆辰握着拳头抵住嘴咳嗽两声,虽然这次是让他们去闹事,也没说可以公事时间聊私情。赵莽那蛮子,这时候还带着烟火筒子趁机去找相好幽会,真的是好一个恋春脑袋!
“让你们去找的人呢?”
墨衫男子道:“已经控制住了,就在坊楼后方的后街上。。”
穆辰看了眼被浓烟笼罩的楼窗,扒拉着人群,王楼的后方绕去。
前院走水,部分坊里的人都往后院跑。
端庄优雅的妇人即使平常再得体,面对此事也会乱了阵脚。前面的浓烟已经向后蔓延,中年妇人被流动的人群挤去后院,不知不觉间就被人给带了出去,还被挟持倒人迹稀疏的后街。
“你是?”妇人被几个练家子围着,人围后方慢慢走来一个相貌极好青年男子。
“阿宓姑姑,对不住,手下人做事不周,冒犯了。”青年男子走到几人前面,话说的是善意满满,气氛却是压得人喘不过气。
妇人丝毫不惧,警惕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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