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是不是喜欢秦险 (第2/2页)
“管他呢,左不过是想出去罢了,行了有人来了,赶紧站好吧。”
诏狱大门被打开,远远的进来了两三个人押解着其中一人。为首的似是个小官员,见了这两名狱卒是毫不客气的命令口气。
“你们两个,去把牢门打开,往后他就和里面那位关一起了。”说着用眼神去看秦险所在的方向。
两名狱卒点头哈腰的忙去腰间找钥匙,将转身时却又被身后人喝住:“嗳,不用对他客气,左右他是自己要求来这里的。陛下说了,这是他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那人的语气里满是看好戏的意思,说着大力推了一把手下的人。
陈必先一个趔趄禁不住摔倒在地,手足上缚的锁链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沉默不语,挣扎着想要重新站起来,锁链相互摩擦发出伶仃的声音。小官员冷眼看着,见他终于从地上艰难站了起来,从鼻腔哼出一声嗤笑:“行了,带他进去。”
两名狱卒接过陈必先,见小官员转身离去,方押着陈必先穿过长长的廊道,去往关押秦险的牢房。
将到秦险牢房门前时,一路沉默不语的陈必先却突然出言唤住了两名狱卒。
“小兄弟,先停一下可好?”
两名狱卒转过身,面面相觑。倒是陈必先抖擞着嘴角,脸上堆起了一个多显客气的笑容:“烦请两位小兄弟帮我看看,我的衣冠……可还整齐?”
其中一名狱卒不知他的意图,但见他目光饱含期待,只匆匆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略带迟疑的点了点头:“整齐。”
陈必先长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那就行,整齐就行。有劳二位了,咱们走吧。”臣子面圣,无论何时何境,怎可衣冠不敬?
牢房外,陈必先看着牢内人熟悉的背影已是不自觉握紧了拳头,眼眶泛红。
秦险听见响动转过身,还未来的及有动作,就见牢房外,陈必先用力挣开狱卒的制掣,一个大礼跪到地上,对着秦险深深的拜下去:“老臣……陈必先,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必先的声音绝对不算大,却不难听出话语里力撼千军的气势。十九年的君臣师生情,两年来的时时挂牵,处处感念。如今,皆全在了这一个礼上。
秦险面上先是闪过一丝愣怔,待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时,忍不住绷着身子握紧了拳头,掩在袖内的
双手却仍是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两名狱卒没见过这种场面,颇有些不知怎么办,但左右也无他人,二人眼神交汇,只匆匆锁紧了牢门相继离去。
秦险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百千种思绪,快步走上前,双手托起陈必先:“老师快起来,您这是做什么?”
陈必先缓缓直起了身子,面上已是老泪纵横,却固执的压着秦险的手,不愿起身:“自从两年前鞍子河之役失去君上的消息,两年来不能时时随侍君侧,为您解难分忧,臣如何能再当的起老师二字?臣愧对先帝重托,愧对于您啊!”
见扶不起陈必先,秦险索性也一撩衣袍陪他跪下:“老师此言是何意?从老师受父亲所托,从我执掌社稷,老师为天下俯案操劳,呕心沥血,我替天下铭记于心。我时常庆幸,能有太傅太保二位良师贤才,是天下之幸,是我之幸。况且……”
秦险语气停顿了一会儿,直视着陈必先,双目澄澈,面上是真切的坦然和释怀:“老师……秦氏王朝已经亡了。”您对我,已没有任何责任和义务了。
秦险的语气轻飘飘的,话语中的含义却像一把万钧之力的锤子,一下子锤到了他的身上,锤散了他两年来一直的坚持和固执。陈必先突然就泄去了全身的力气,颓坐在地上,就连目光也有几分涣散。
秦险扶起他坐到一旁的干草上:“我向许尚书问过老师的情况,大理寺不比外面,可总比在这诏狱之中强上百倍,老师又是何苦?”
陈必先闻言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宽慰于他:“我都这把年纪了,左右也没几天可活了。都是在监牢之内,与其在那大理寺内孤零零一个人,倒还不如来与你做个伴儿。”
说着转头看向秦险:“你见过许平奴了?也知晓他如今官至礼部尚书了?”
秦险点点头。
陈必先追问:“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秦险微微笑:“许大人高才,合该如此。如此也算才学堪任,德行配位。方不算辱没其过人才识。”
“你听闻心中可有不平?”
秦险摇摇头:“不曾,许大人曾教导于我,这天下非一家之姓,从前不姓秦,而今也不姓简。天下是万民的天下。”
陈必先目光炯炯,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辨他话中真假。于片刻后扬起头,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他伸手探上秦险的肩:“君子当性如月清,怀如海纳,思如天阔。清许,你做到了,看来这两年你也不是在荒然度日,成长了不少。”
清许是秦险父亲给他起的字,如今乍然再听到这个称呼,只觉得时移事越,恍若隔世。
“你可愿意同老师讲一讲这两年的经历?”
秦险轻轻扬起嘴角,面上现出一丝真切的微笑,就连眼底都荡漾着些许的笑意:“自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