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睡前的故事和童话的结局不一定都是美好的 (第2/2页)
她身形一扭，已幻化成狐妖的模样，改变自己的姿势变成自由落体，底下是深不见底的洞穴和高高耸立的微子核心。
她尾巴狠狠抽动空气，带动反向的力道，将她下坠的速度降了几分，但是因为下坠重力的庞大她不得不一点一点削弱那向下的力，等快要到地面时，她终于稳住了身形，落在了地上。
那个婴儿依旧躺在机器里，但是那机器里诡异地闪起红光，似乎是被启动了。
冷凝霜刚要跑上前去，那些楼梯上的傀儡纷纷动了起来，从阶梯上一跃而起，哇哇叫着朝她扑来。
之前就想问……
这些小鬼……是巫术里的东西吧……
冷凝霜立刻停下了脚步，抬腿踢飞一个首当其冲的傀儡，随后身影在傀儡群中纷飞起来，不断传出击打声和傀儡的哀嚎，但是这些傀儡没有生命，哪怕是被打倒在地很快又会爬起来。
“既然如此！”
冷凝霜从虚空中抽出一把太刀，伸手在刀刃上弹了一下。
“当！”
刀刃发出震耳欲聋的震荡波，周围的傀儡仿佛被时间停止一般，全部悬浮在空中，接着冷凝霜手持着太刀狠狠一挥。
“刀雪舞！焚天！”
被挥砍的傀儡身上纷纷燃起火焰，那些火焰如同蟒蛇一般蚕食它们的身体，很快周围的傀儡便一个不剩，只剩下一片一片的焦黑。
这样的招数威力并不强，但是对于这样的对手和数量，远比想象中的更加得心应手，冷凝霜收起了刀，往婴儿那里跑去。
似乎感应到了有人靠近，那机器里又有电流闪过，冷凝霜陷入了思考。
如果是这样莽撞破坏这样的机器，说不定也会像那个人所说的，搅碎里面的婴儿。
她抬起头望向微子核心，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微子核心中似乎有着微弱的生命波动，也许这个婴儿正在被这台机器吸取着生命力，在这样的条件下有什么东西似乎在里面催化。
“咳咳……”
童雨木从地上爬起来，刚才爆炸的余波被他用尾巴挡住，但是掀起的灰尘不可阻挡地扑面而来，呛得他咳嗽连连。
他向着面前的烟雾中望去，里面走出了一个浑身烈焰的人来。
他的身体如同碎裂般有着裂痕，但是那些裂痕里不断燃烧着火焰，他的头发也如同火焰一般迎风飘舞着，衣服早已支撑不住，赤裸着魁梧的上半身，王井隆开了口。
“一切……都会回来的……”
他的眼中已尽是白昼，没有眼睛的眼眶中却透露着深深的痛苦。
他有些恍惚地看着自己的手，手臂上冒出的火焰似乎在告诉他，自己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质朴无华的少年了。
“我找到了一本书……上面写好多奇怪的东西……”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本不知道是谁留下来的可怜时代残渣罢了……”
他的语气平淡，握了握自己的拳头，又松开，迟钝的触感和嘎吱嘎吱的摩擦声让他眼神有着些许低落。
“就像我们一样啊！”
他突然抬起头来，举着拳头扑了过来，童雨木甩动着尾巴驱动身形，在他连连的出拳下不断躲过他的攻击。
童雨木没有说话，只是不断地躲避，眼中甚至没有一点的感情，只是淡淡地看着王井隆。
看着他这幅样子让王井隆更是感受到了近乎恐惧的心虚感。
“为什么……”
王井隆加快了速度，一拳一拳往童雨木身上打去。
“为什么不还击！为什么……”
他的脑海中闪过自己一家其乐融融的画面。
“为什么不痛骂我一顿！”
父亲的和蔼，母亲的责怪。
几十年间，似乎什么都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娘……
哪怕是你骂我一句狂妄自大的废物也好啊……
爹……
是孩儿无能……都没来得及让你们过上舒服日子……
他的脑海不停地闪过自己的父亲小心翼翼放起酒瓶的模样。
“爹……为什么不继续喝了……”
“嘿嘿……这酒名贵！省点喝……省点喝……”
那瓶酒……明明是城里人随随便便都喝得起的便宜货……
他的脑海里不停地闪过母亲有些刻板的目光。
“你出去挣钱也不能老是只买酒给你爹！看他一天天的！哈喇子都要滴下来了！真是……”
可是娘啊……爹喝酒的时候，那就数您笑得最开心了……
为什么……
为什么啊……
王井隆的拳头越来越软，越来越软，一如自己那心底最深处的防线被攻破般，分崩离析。
不管是谁也好，为什么不来骂我两句，“你一个村里娃有什么可得意的！”“挣点钱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这样的话啊……
童雨木冷着脸，挥出一拳，正中王井隆的门面，那魁梧的身影顿时倒飞了出去。
“所以呢……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似乎在责怪，又似乎在嘲讽，童雨木微微低头望向躺在地上的王井隆，伸手指着他。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这样的拳头……连小孩子都打不过……”
“你脸上的是什么……你还看得清吗……”
王井隆恍然间一抹脸，那湿漉漉的，正是泪水。
“一个燃烧着的身体流下的居然是泪水……真是讽刺……”
童雨木垂下眸子，深深凝望着躺在地上的他。
“你这样止步不前的拳头……怎么可能到达咱……”
王井隆站起身子，童雨木眼神依旧，连腰间的木刀都没有拔出来。
“对付你这种人……咱连刀都不需要拔……”
“是哭是笑你也得给咱……”
“好好活着！”
童雨木一跃而起，王井隆怒吼着冲了上去，两拳相对，在暗处碰撞的，并非拳头，而是思念。
“你这个小孩怎么可能明白！”
王井隆不断挥拳，童雨木一掌一掌不断从侧边拍开他的拳头，强大的力量让他的手臂处的空气不断传来爆鸣，他的手也被不断震开，但是童雨木并没有回击。
“你们这些过着舒服日子锦衣玉食的小孩子！怎么可能明白！”
为什么打不到……
不断地出拳却让王井隆自己越发崩溃，面前这个身材纤细宛如女生的小男生，只是轻轻一拍，就能化解自己的攻击，而自己的路数，似乎也被看了个透。
童雨木双手在胸前一合，身子后仰，双手在王井隆挥来的手臂下往上一挡，王井隆的手被他一把顶起，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倒来，还没等他稳住身形，童雨木一个手肘打在王井隆的小腹处，把他打飞了出去。
“不管多少次是没有用的……你的拳头……还打不中咱的灵魂……”
似乎对灵魂这个字有了触动，王井隆捂着肚子有些恍惚地抬起头来，看着童雨木陷入了沉思，好一会，他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缓缓低下了头。
原来是这样……
他垂下脑袋，深深凝望着不远处的繁华城市，那小时候的一幕一幕如电影放映般清晰，和村长孩子学习的一幕幕，和村里人相处的一幕幕，自己父母教育自己的一幕幕，都在他心里一刀一刀刻在心头。
难怪几十年来都忘不掉……
我的脑袋里……其实也只能装这点东西罢了……
他回过头来，正视着童雨木。
哪怕到了今天，我还是那个自以为是的小孩子而已……
眼前的这个柔柔弱弱的小男生……
才不是小孩呢……
王井隆再次举起拳头，伸手向前，拳头端直指童雨木。
童雨木看着他的眸子，终于笑了出来，似乎是欣慰。
“我一定会把我要的东西！全部讨回来！”
王井隆咧开嘴笑了，眼里那狂热依旧。
童雨木缓缓拔出了木刀，哼地笑了一声。
“很遗憾但是……想讨回来还得过咱这一关啊……”
两人针锋相对，身后冷凝霜抱着婴儿跳了上来，神色焦急。
“遭了童雨木！微子核心……启动了……”
王井隆看着那慌里慌张的冷凝霜，得意地笑着。
“微子核心可是用人的生命力打造出来的微子病毒！发射后……这一整座城市都会被里面的纳米微虫控制……”
“它们会通过空气和进食喝水，钻进人们的身体里，然后把他们一口一口撕裂，就像这样……”
王井隆抓起地上的一把尘土，尘土在风的作用下飞扬起来，消失在了空气中，身后深不见底的深渊里，微子核心呼啸着从两人身后起飞，很快飞去了半空中。
骇人的震动感消失，一切又归于平静。
“但是呢……里面有个自毁机关，只要启动了它，纳米微虫就会灰飞烟灭……”
王井隆慢悠悠地将大拇指戳在自己的胸口。
“开关在我这里……”
两人微微一震，王井隆狂热地笑了起来，展开了双手，身上的火焰更是一亮。
居然植入进了心脏么……
“来吧……救世主……是你的城市得以保全，还是我的村子再次回来……来比一下吧……”
从一开始，就希望有人能够坚定地来阻止自己吗……
童雨木眼里神色变换，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冷凝霜手腕有着大片的通红，想必是强行突破电网将孩子护住抱了出来所导致。
“亏你说的出来啊完全不公平啊咱这边要是输了那一整座城就完蛋啦！”
童雨木额头上青筋直跳，咬牙切齿地扭过头来瞪着王井隆，王井隆双手一摊摆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少废话现在速战速决！”
“啊是啊速战速决！再不快点这个金色的大东西就要啪的一下像氢气球一样爆开啦！会有蘑菇云啊蘑菇云！”
童雨木摆出鬼畜的表情怒气冲冲地握着刀，冲着王井隆大叫着，王井隆嘿嘿地竖了个大拇指。
“你当我是谁！考虑到健康环保，这个东西落地可是零危害无污染！碎开之后里面会有大量的太阳能迅速开始工作，也会有纳米微虫迅速组成电线给这座城市供电……”
“就是人会全部死光光啦~”
听着他居然还有些俏皮的语气童雨木更是扯起嗓子大叫起来。
“什么叫‘人会全部死光光~’啊？这个家伙在卖萌吗？啊啊啊好恶心啊一个臭大叔居然在朝着咱们卖萌！好恶心！观众不要朗读这一段！剪掉剪掉！你指望给一个没有人的空城供电做什么啊！”
王井隆晃了晃食指，一副高深莫测的自信模样。
“给未来供电……”
童雨木微微一愣，王井隆会说这样的话，也就是意味着，他并不打算让纳米微虫进入孩童的身体里吗……
“总而言之……”
王井隆收起自己的玩心，正色道。
“是该结束了……”
天上的微子核心已经开始平稳，开始逐渐往市中心飞去，童雨木陷入短暂的沉默，握紧了手里的木刀。
“也是啊……”
他感慨地开了口，和王井隆齐齐一声大喝，两人相对狂奔，王井隆积蓄着力量，向着童雨木挥出一拳，童雨木将尾巴裹在木刀上，一刀向着王井隆斩去。
“咕呜哦哦哦哦哦哦哦——”
两人卷起滔天的风浪，冲击微微扭曲着周围的空气，两人的身影如同隔了水帘般模糊，只有他们的怒吼从其中传出。
冷凝霜撑着麻痹的手，将婴儿揽在自己的怀里，尾巴如花般展开，为他们当作屏障，勉强抵御着两人全力一击所带来的冲击力。
冲击波散去，两人的身影依旧立在那里，童雨木的木刀被震飞，他一个后撤，高高跃起，狐尾一抖，裹在了他的腿上。
“哈哈！来的好！”
王井隆丝毫不惧，大大咧咧地一踩地面，自己也一个跳跃，身上的火焰猛烈地燃烧起来，迎着童雨木也是一脚踢去。
一个如星河，一个似烈焰，王井隆的心中，再也没有了迷惘，哪怕为时已晚，他也该一路向前，不再回头。
眼前一花，王井隆缓缓地睁大了眼睛，时间的流动逐渐变得清晰可见，如同慢放一般，童雨木的身后——浮现了一个个身影。
“哎哎……井隆！你看这本书！可有意思了！”
小毛……
“哟臭小子！这次又想去哪里啊！李叔我免费送你哦哈哈哈……哟……你这小子居然还给钱啊……好！真好！以后想去哪！李叔都会带你去！”
李叔……
耳边如同幻听般不断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少听你娘的话……她年纪大了……更年期脾气有点大！这酒……”
“谁更年期了！你是不是想死啊！还有你……别老折腾自己的血汗钱买酒，看你爹馋的那个样……”
爹……娘……
王井隆瞪圆了眼睛，眩目的光晕似乎又将他带到了曾经——
父亲搞怪地拌了个鬼脸，暗示母亲的暴躁，父子俩嘿嘿嘿笑着，母亲在一边不停发着火。
终于，那一肚子火也发泄了个干净，母亲也无奈地笑了出来，伸手摸着父子俩的脸。
“你俩呀一直都这样……真是让人……”
“不省心啊……”
感受着脸上那若有若无的温存，王井隆的眼泪夺眶而出。
这个感觉……
果然……
我的村子……
一直都在啊……
我……
回来了……
小毛……李叔……
爹……娘……
天空中的火焰之光猛然褪去，童雨木的一脚结结实实踢在了王井隆的胸口，王井隆大口吐出一口血，身子往下坠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童雨木稳稳落地，站起身子来，转身深深凝望着他残败的眼眸。
“我……”
王井隆趴在地上，嘴里鲜血不停流出，童雨木的那一脚踢碎了他的心脏，只有那极为短暂的意识还存在着。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童雨木冷凝霜两人默默地看着他，除开那逐渐失去光芒的眼睛，只能看得到口中的气息只出不进。
“梦见……李叔……爹娘……还有一直流着鼻涕的小毛……给我过生日……有着大蛋糕……好多吃的……”
“我的身边……有好多新认识的朋友……”
“虽然一个个的都不怎么样……但是都在笑着……祝我……生日……快乐……”
气息很快就见底了，王井隆睁着眼睛，最后吐出了一口气。
“说起来……那天……是我的生日呢……”
“爹娘被埋没的那天……一定……买了蛋糕吧……”
那是他生前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之后，王井隆连眼睛也未能闭上，趴在地上，再也不动。
冷凝霜紧紧抿着嘴，抬头望着天上逐渐支离破碎的微子核心，不由得发起呆来。
“木木……你说……”
“他这样走了……是夙愿达成……了无遗憾走的吗……”
童雨木捡起地上的木刀，收回了腰间。
一个被遮住眼睛才看不见路的人而已——他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如果自己也是这么走来，难道就不会被蒙住眼睛吗？
谁都说不准吧……
他手在王井隆的脸上轻抚，让他至少在临终前，能够以沉沉的模样睡去。
“谁知道呢……”
他盘腿而坐，望着远处悬挂在天边的太阳和底下绚丽的城市。
“花花绿绿的城市里……难免会迷路的嘛……”
冷凝霜低落地抱着怀里的婴儿，那小小的生命正沉沉地睡着，令人羡慕地懵懂无知地闭着眼睛，看不见世界上最令人讨厌的结局。
冷凝霜也同样不喜欢这样的结局，所以才会显得如此低落，究竟谁是恶人，谁是善人，无人能知，无人能答。
或许……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善人，都是些被人心被时代残害的受害者而已。
“或许我们迟早也会有这么一天……变成他这幅样子啊……”
她不由自主感慨着，这是她少有的惆怅，无忧无虑的女生阴影下，都是那些避不开的淤泥。
两人没能完成凤展堂的任务，将王井隆埋在了事发地不远处的树下。
两人默默地合着双手，看着那块有些简陋的墓碑。
墓碑前放着一个盒子，那是两人仅剩不多的钱买来的蛋糕。
但是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现在只剩下的只有怀里的婴儿。
两人决定和姐妹花汇合，但是经过这么一番事件，那对姐妹花应该也不会在屋顶坐视不理，想必已经不会在屋顶上了。
那怀里的婴儿也已经醒了，或许是因为冷凝霜抱着的手法很是僵硬，已经聒噪地哭啼起来。
“哇哇哇……”
见着冷凝霜有些手足无措地对付起怀里的婴儿，童雨木斜着眼没好气地看着那挥舞着手哭着的婴儿。
“喂喂喂……什么情况啊？难道是想妈妈了？要不你给他喂个奶？”
“啊？”
冷凝霜气得瞪起了眼睛，一手慌乱地捧着小婴儿另一手握拳高高举着。
“我一个连孩子都还没生的你指望我能有什么能喂的啊！”
“倒不如说我连……”
话说到一半童雨木慌忙捂住她的嘴。
“哎呀好险好险！要真让你说出来这一章又过不了审了……”
童雨木说教似的竖起手指，郑重其事地左右摇晃着。
“听好！作为作者笔下的人物，有的时候要好好体谅一下作者发现自己一章又过不了审的绝望情况！现在这个年代可不像从前啦！现在只要有一丢丢的不注意小船就要翻掉了……”
他又义愤填膺地抱着手，老气横秋地点着头。
“不就是成长吗~画大饼这种东西毕竟是拿笔的作者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呜呜呜”
可他说到一半也被冷凝霜捂住了嘴，本身怀里一个婴儿就已经很棘手了，这一下更是让冷凝霜不堪重负。
“你这是想让作者给你写死啊居然拿作者开刀！指不定下一章标题就是‘主角死之前一定要想好自己的死相该怎么摆’啦！别太得意啦！”
两人和哭哭唧唧的小孩全部揉成了一团，旁边却走来两个身影。
两个小家伙恍然间转过头来，这俩身高神似面孔熟悉的娇面杀手不正是那姐妹花么？
右边的姐妹花背上甚至还背着一个人，这定睛一看，正是那任务上的杀人犯。
他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正奄奄一息地趴在姐妹花的肩上，看到冷凝霜怀里的婴儿，激动地伸出手。
两人连忙放下婴儿，姐妹花也将刘晋柟放了下来，四人看着他颤抖着抚摸着婴儿的脸。
“爸爸无能……没办法看着你长大了……”
见孩子至少没受伤，刘晋柟很是高兴，他痴痴地摸着那婴儿肥肥的脸蛋，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他的感情，婴儿哭得更加大声，爸爸这个词也让童雨木和冷凝霜陷入了痛苦的沉默里。
那个家伙……也有提起自己的父母来着……
“别哭啊……别哭啊……”
刘晋柟小心翼翼地伸着手，听着自己孩子的哭声是那么的慌张，旁边的四人更是心头被狠狠压抑。
他向前爬着，将婴儿抱在了怀里，仿佛安心了一般，缓缓闭上了眼睛。
“哇哇……”
怀里的婴儿哭声也逐渐变小，最后在逐渐冰冷的怀中沉沉睡去。
为什么……
冷凝霜再也忍不住，别过脸去，脸颊边晶莹的眼泪不断淌下来。
为什么不继续哭了……
如果继续哭的话……我们也……也能……再多坚强一点……
还能说着别哭别哭……
哄哄你啊……
童雨木死死捏紧了拳头，冷凝霜在一边不断抽动着肩膀，姐妹花沉默依旧，只是呼吸变得有些粗重。
一边是罪恶滔天的父亲，一边是罪恶滔天的孩子，他们的遭遇让两人是这么的无力，这么的无奈。
这世界上……还有很多连变强了也不能撼动的悲剧存在……
两人心里怀揣着弱小，抬头仰望那蔚蓝的天空。
天似乎一直都很晴，但是又似乎一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