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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莹电子书 > 古代意难忘 > 第22章 行行(3)

第22章 行行(3) (第1/2页)

梁骘在屋里,坐得很松散,眼神投向窗外。

叶稠荫翠,竹摇清影,簌簌作响,剪纸一般的影子拓上垣壁。

一朵朵,一枝枝,一簇簇朱的黄的紫的,芬芳鲜妍,争先恐后从花园漫进窗台,香得发腻。

孙姬贴墙走近,隔着庭院花木,远远望见这个对牖发呆的男人,便意识到他一定就是梁骘了。

花枝摆动,绿油油叶子也随风晃悠,一片繁杂间,惟有他安静落座。

素衣,皂袍,未戴帽,著帩头,神色迷茫。

青烟缭绕,霜雪般面颊若隐若现,彷佛一尊玉像。

方才同环姬争执的话犹在耳畔,什么阴冷的眼神,什么牲口,什么玩物的,说心里不紧张,那是假话。

茶余饭后,她当然听过传言:梁骘逼杀舅舅,毒杀部下,射死邓宏,倒灌漳水,杀人如麻。

但是,对上这张脆弱易碎的脸,所有愤怒、忐忑、焦躁,倏忽间分崩离析,都消散成灰了。

她的心空空的,很安静,紧接着,又噗通噗通急速跳动,像有一把拨浪鼓不停地转动。搅动,揉捏,七上八下,不知所措。

梁使君看上去是那样妥帖,而又那样温和。对于上位者的所有幻想,顷刻成为了现实,现实比美梦更加离奇——一个位高权重,年轻俊秀的刺史大人,安静地,孤独地坐在堂中,等待她的抚慰。

孙姬穿过青石砖铺成的小道,没有弄出一点声响。郭夫人教导过,如何走路最轻盈,最柔软,她牢牢记得。

她理解不了阿环的痛苦,或者说,没功夫去思考那些令人丧气的劝诫。

梁使君不是那群满口大话的臭男人闲侃中的阎罗,他真真切切的活着,比她平生所见的所有郎君加在一起还要好看。

不。孙姬摇了摇头,那些愚笨的,粗俗的贱民,根本不配和眼前使君比较。他会成为她的丈夫,带给她地位、带给她财富,和一直以来可望不可及的自尊。

一阵椒兰香气飘进鼻端,梁骘垂下眸子,眼睫微动。

余光里,有一张小小的粉白面容。

或许是燃起的柏子香靡靡催睡,亦或者是墙头月季太过浓郁,总之,孙姬不曾注意到,这个看起来闲淡慵懒的使君,实际并没有倚靠凭几。

他的手紧紧按住剑柄,随时准备暴起。鲜血会从她脖颈迸溅,绾着坠马髻,精心修饰过的头颅会滚落在地。

表面上荒诞不经的事物,一定有不可言说的原因。

孙姬太沉醉,太兴奋了,她压抑着自己疯狂的心跳,轻轻说:“妾来为使君奉茶。”

梁骘斜了她一眼,目光说不上亲近,也没有戒备,只是淡淡的。

孙姬走到几前,跪伏下身,将漆案努力举高。

紧身的绕襟曲裾,因为不便劳作,现在很少有人穿了。

对镜练习无数次的姿势,该翘的翘,该凹的凹。窄腰封下,层层包裹的玲珑线条,有种禁//欲的美感,没有男人不想撕扯掉。

梁骘低下头,取过耳杯,没有沾嘴。茶具在手中打了个转,又搁下了。

“你们夫人这里服侍的人,不好,刚才来了一个,把茶泼我衣服上了。”

孙姬顺着说:“那是妾的妹妹。”

话一脱口,她就后悔了。

不应该提阿环的——阿环长得比她美丽娇嫩,一时失手或许是个意外,如果梁使君再见到她,可就糟了。她为自己的轻率自责。

梁骘了然地笑,没有多问。

许久,他低头抻了抻衣襟,才又道:“一会儿要去见郭老夫人,我这衣裳湿了,怎么办呢。”

孙姬膝行上前,“容妾为使君擦拭。”

她跪坐在梁骘身旁,弓着腰肢,桃腮几乎贴上他的胸膛,发//春的猫儿一样,蹭过来,蹭过去。

梁使君的衣服质地粗糙,与想象中大为不同,不光滑,也不柔软,是麻和粗葛布混着织就,磨得脸颊烧疼。

梁骘轻咳一声,好像呛得实在忍不住,蓦地打了个喷嚏。

孙姬用一只白皙的手将垂发撩起,捋到耳后,动作很慢,柔媚惑人。她掐着嗓子问:“夏日天热,妾用桃花瓣沐浴,使君不喜欢么?”

梁骘慢慢伸出手,牵了一缕头发,深深一嗅:“用了什么香?”

孙姬心中大叫“成了”。

万万没想到,梁使君这般知情识趣,不消自己费多少劲,就已经上钩了。她按捺住狂喜,大着胆子侧身,手覆在梁骘胸前,软软点了点。

“将军猜猜呢。”

梁骘被逗笑了:“有沉水,零陵……”他稍作停顿,竟像很认真思索。

孙姬简直觉得这位梁使君傻的可爱,她搂着他的手,像被抽走了骨头似的,顺势一躺,粉面枕上他平直肩膀,酥手柳条一般,攀上他的背。

宽阔舒展的背,只有薄薄一层肌肉,劲瘦有力,却一点不粗狂,隐约能触到一条直挺顺溜的脊骨。

梁骘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还有铃兰花香。”

孙姬咯咯地笑起来。

“将军鼻子真好,一闻即中。只是,不知道……”她的手缓缓朝下伸去,语调粘腻得滴出蜜,“……别的地方,是不是也这么好呢?”

梁骘身体一下冻住了,他哑声道:“试试。”

孙姬于是闭上眼,凑过去,想去啜对面人的唇。

梁骘微微偏头躲开。

孙姬嘟着嘴,愣在半途。

梁骘没有发怒,只是笑道:“急什么,我又不会跑。”

他的表情,是见惯风月的人才会有的自如。

太顺利了,孙姬不禁诧异,顺利得令人害怕。郭夫人的叮嘱回荡在耳边:要小心梁骘,他比你想得更狡诈。

回廊下站着几个守卫,孙姬便撅起嘴,靠在男人怀里撒娇:“将军做事时,难道也喜欢被别人看着么。”

梁骘将手指从剑柄玉环上挪下,对外面说:“都出去。”又吩咐他们:“把门关上。”

有一个与孙姬相熟的婢女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掩上门,走到近处时,偷偷对她做了个鬼脸。

孙姬瞪了她一眼,转过头,面上又是一片柔情似水。

梁骘问:“那就是你妹妹?”

孙姬抱着他手臂,摇摇头:“不是呀,我妹妹是送水那个。”

“哦,泼了我一身那个。”

“将军!”孙姬娇嗔。

梁骘说:“妹妹做错了事,做姐姐的还要打我?”

孙姬眼睛一转,喘着气直起身:“……妾替她赔罪了,将军大人大量,当然不会与我们这种小女子计较的。”

梁骘笑着抬眼:“拿什么赔。”

孙姬从他怀里慢慢起身,站在案前,卸掉发簪,青丝便瀑布一样滑落。她将金簪扔在地上,叮当一声。

她看着梁使君,轻声诱惑:“好东西”

孙姬开始极慢极慢地脱掉衣服,每褪下一件,还自己伸手揉捏一番,又发出很多意味不明的娇吟。

梁骘心如止水地望了望竹影,相比于来时,竹影向下斜了一点。

他努力放空自己,再放空,神游天外不知多久,瞳孔终于聚焦。奇怪的是,眼前女子居然还在脱衣服。

竹影已经落在了第四块青砖上。半刻过去,辰时到了。

想到有人该用飧,他就有点着急。觉得应付公事很烦,恨不得立刻长翅膀飞过去。

孙姬浑身燥热,脱着脱着,也觉察出梁使君心不在焉。

难道前戏安排过长了?

她便加快速度,袒露重点,希望梁使君清淡的脸上尽快染上潮红,拉着她就地干事。

去不去榻上的,其实也没所谓,周礼约定,白日宣淫视为忤逆。但现在郭夫人给足了时间,几个时辰之内,不会有人胆敢打扰,因此也不会有人知道。

突然一片裙布兜头罩下,眼前只剩黑影。

孙姬惊慌而短促地“啊”了一声。

屋里静静的,并没有人出声。

她小心翼翼拨开头上罩着的衣物——都是她方才脱下来的。

竹影晃得他眼晕,梁骘只好闭上眼,理正被女人枕过的散乱衣襟。

“卜个良辰吉日,你就搬去金凤台吧。”

突如其来的喜悦冲击着心灵,孙姬竭力忍住喜极而泣的冲动。

她双眼朦胧,一下子跪在地上,颤抖着继续恳求。

“还有妾的妹妹……”

梁使君回答得干脆:“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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