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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56章 (第1/2页)

到了敦煌驿站,送走胡商后,三人回程。

为了感谢三人,大胡子执意送他们一匹骆驼,路上好载些水啊粮食之类的东西。郑允珏苦笑“您给了我们,我们也用不着啊。”

大胡子爽快,大手一挥“进了嘉峪关后这骆驼就随道长你们处置。”

再三推脱不得,另两人又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郑允珏只好收下。

路上。

“相信河西之路顺通的消息很快就能传出去了,”郑允珏摇着折扇笑,“咱们也不算白忙活一场。”

衣轻飏顿一下,反问“您忙活什么了”

郑允珏提起手中缰绳“拉骆驼呀。”

衣轻飏看着他。很奇怪,一般人察觉不到神器怨气,郑允珏就算修为到了那地步察觉到了,为何之前只字不提。且他毫不犹豫觉得,这条路打今起便顺通了。

“你盯着我做什么”郑允珏被他看得毛骨悚然。

衣轻飏笑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只可惜,那群魔修建的客栈从今算荒废了,以后勉强能给来往的行人个暂时休息处。

衣轻飏与他大师兄仍是一前一后走着,中间隔着郑允珏牵那一匹骆驼。驼铃叮叮当当,倒不至于让气氛太过尴尬。

衣轻飏只埋头在最前面走着,没回一下头。

百里鸣沙山正在他们脚下嗡鸣,发出隐隐如铁马刀戈之声,真似当年征西军的万万亡魂在哀嚎。那十天十夜的一场鏖战永远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本来此处怨气缠绕,可这次再经过,却悉数察觉不到了。

障已了结,怨气该回到了神器中。

衣轻飏这才发现一个问题神器呢

勾陈弓最有可能是在山洞里,伴随他出障而一起带出来。衣轻飏想要自然地扭头看他大师兄,可有外人在,他问什么都不合适。且无论怎样,贸然回头的动作都不自然。

三天前,沙暴把他卷上天时,衣轻飏还在想如何保持二人之间界线微妙的平衡,眼下的关系就很舒服很安全。

可经历山洞那一晚,这些想法便都被推翻了。

大师兄既然对他无意,只是师兄弟之情,衣轻飏也无法强逼他往前迈一步。可他自己,却无论如何也不想遂大师兄的意,回到以前那个舒适又安全的师兄弟关系。

衣轻飏无法说服他的身体与感情割裂。大师兄可以,他“佩服”他。

他就做不到。

经历了那样的事,怎么还能面色平静地回到以前的生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他正是这样一个往牛角尖一钻便回不了头的人。大师兄或许因为了解他,才在山洞里几乎算得上“强硬”地想抹除他这段记忆。

只有没了这段记忆,衣轻飏才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正如上辈子那样,兄友弟恭,无知无觉,最后乃至一剑“弑”师兄。

光是回想一下上辈子,胸口便憋闷得慌,心脏迟来密密钝痛。

大师兄对他没有感情,他又为什么要替隐瞒了一切的大师兄难受

但,真是没有感情么就算抵不上喜欢的程度,也待他远超过了一般师兄弟吧

这时,郑允珏忽然指向沙丘另一边“你们看那有块碑”

衣轻飏回过头,这次回头有了正经理由。

余光里瞟到的大师兄也侧头,微眯起眼望向那块碑。

“是什么”

衣轻飏问。

郑掌门跑过去,敲敲那块带着风蚀痕迹的石碑,拂开黄沙,惊奇了一下“是墓碑南晋将军解轻舟及十万征西军将士之墓”

大概是因之前那阵沙暴,原本埋在黄沙下的墓碑得以重见天日。

衣轻飏走过来也瞧见上面一行字“南晋那应该是后人立的碑了。”如果是同时代的人,只会称呼大晋。

郑掌门点头,刨开最右下角,果然刻有几行小字,字迹工整而笔锋坚韧。

云倏也走下沙丘,郑允珏一字一字念出声“余西行问道,途中从嘉峪关百姓所愿,立此碑以祭先朝英魂。”

“有个落款,”郑允珏细看,“清都山云门宫,抱元子”

郑允珏怔了怔。

“清都山”衣轻飏眉微扬,回想十七曾给他们上过的课,“抱元子前辈”

郑允珏笑笑,将刨开的黄土又埋回去“是老前辈了。这位道长还活着的时候,南晋已过三百年。”

衣轻飏不知想到了什么,蹲下跟他一起刨土。

郑允珏莫名其妙叹了一句“缘份呐。”

衣轻飏手摸到了一个坚坚的东西。

郑允珏眼睛闪过一抹光“有宝贝”

二人一起顺着那块东西刨开,渐渐摸出一张暗紫色的长弓。这弓箭的长度是真夸张,衣轻飏在前面刨,郑允珏在后面接着,还得起身站远才能将它弓身拉出来。

紫衫木的长弓坚韧不易折,外面还漆过上好桐油,历经几百多年不曾腐烂。除了没有弓弦,抹干净上面的沙土仍是一张完好的坚弓。

郑允珏估摸了一下,咋舌“得有四尺长了吧这弓”

一直不曾说话的云倏垂着眸,抚上弓尾,指腹摩挲过长弓上的刻字“勾陈。”

郑允珏“是解轻舟那弓”

云倏瞥了他一眼,眼神似乎在说你在说什么废话。

郑允珏咳了一下。

衣轻飏蹲地上笑了一下“亡人之弓。那咱们埋回去,郑道友”

郑允珏一听急了“别啊,好不容易挖出来的不,我的意思是,这弓身上似乎附着仙灵之气,应该本是仙家宝物。”

衣轻飏笑笑。

怎么仙灵之气都钻出来了

这勾陈弓本就是封存怨气的,早八百年那点仙灵之气就被消耗殆尽了。单单为了引他收下神器,郑掌门看着这怨气满满的阴毒之物,还能说是仙家宝物,他敬这份演技。

云倏的手还放在勾陈弓尾,细细摩挲那两个字,眸色暗沉,不知在想些什么。衣轻飏忍不住起身,攥起了大师兄的手。

“不要再碰它了不好。”

怨气稍不留神便会侵蚀人心,对极为讲求道心的修士而言,这类怨毒之物极不友好。

二人四目相对。

这大概是走出山洞以后二人第一次四目相对。

连郑掌门都察觉出,这一次对视中所笼罩着的诡异氛围。

二人各有心事,各有心结,又因各自顾虑而无法坦荡说出。只是这一望,彼此都想望进对方眼里,望进他们照看不到的彼此的世界。

有时候,真相是伤人的,执意活得明白,往往活得痛苦。云倏想阿一无忧虑,可这小孩却偏不,执意要活得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云倏做不到这样。

他无法坦荡,因为他知道所谓的真相,也知道拨开疑云后,看清所谓真相的下场是毁灭性的。阿一想要探知的真相好比一柄利剑,高悬于他们二人之间。当利剑落下,他们都将遍体鳞伤,无一幸免。

云倏宁可自己满手鲜血,也要牢牢攥住那把遥遥欲坠的利剑,守住他们摇摇欲坠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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