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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别将我挽留!(二十二) (第2/2页)

简北川捡起一块护腿板砸向李浩倡,说:“互吹!”

其他人哈哈哈大笑。

李浩倡抬胳膊扭头避让护腿板,看到了在自己背后不远处的曹佩璐。她显然一直在听这边的人说话,也正笑着。李浩倡在自己的胳膊下,向她做了一个鬼脸。

下半场,大学生队除了守门员,右后腰和右边锋,其他队员都换了。两队的人换了,打法也换了。双方不再试探,你来我往,攻守很激烈。比赛很胶着。

观众和换下场的双方队员,随着场上的形势不断发出各种叫喊声、喝彩和惊叹声。

李浩倡和楚雄坐在草地上,抽着烟,不时对场上形势发表评论,嬉笑怒骂,滔滔不绝。下半场踢到二十来分钟的时候,大学生队终于进了一个球。场边的大学生替补队员都跳了起来,拼命欢呼。

楚雄的捡起一只鞋狠狠砸向地面,李浩倡笑着拍打着他的后背,做安慰状:

“消消气,不激动,不激动!”

“你看看,对方进球前几分钟,我们的人一点都不紧张,松松垮垮的!这样子,别人不进一个都难。”

“我们再进一个就行了!净胜球三个也可以了吧。”

“不可以!三比零和四比一还是有区别的的——对方破蛋了。”

李浩倡凑近楚雄说:

“友谊赛那么较真有必要吗?说了你是‘人来疯’你还不承认,看看,北川说得真没错。”

“滚!”

两人正说着话,楚雄的手机响了。接完电话,楚雄说:

“安歌来电话了,说南山、西宁、紫琼和和田去看望外婆,刚刚到你们家。现在在你家做晚饭,要我们踢完球一块回家吃饭,大家聚一聚。”

大学生队进球不久后,校外联队也很快进了一个球。可能是体力原因,这个进球后,双方场上队员都显得很疲惫。

场上的形势让李浩倡和陈楚雄也失去了评论的兴趣,两人坐在那里不说话了,只是默默抽烟。

曹佩璐微笑着朝两人走来:

“嗨!你们两个怎么不说话了?这不是没有现场解说了吗?”

“哈哈,曹老师原来一直在听我们胡说八道啊!你别笑话就行。现在场上这形势,谁来都不好解说啊……”陈楚雄摊了摊手说。

“你们先前的评论我都听见了,有些能听懂,有些听不懂。能听懂的觉得真不错,很有趣!你们俩也很有趣……”

“是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如果我和楚雄在曹老师眼里是有趣的人,那么我们这帮人在曹老师眼里应该都是有趣的人。”

“一帮人?哪些人?”曹老师问。

“曹老师有兴趣认识一下?今天我们这帮人在我家聚会,一块吃晚饭呢。现在我正式邀请曹老师参加!”李浩倡说。

“第一次见面就参加你们的聚会,不好吧?”

“谁说是第一次?曹老师你健忘还是怎么啦?我和你是第二次见面好不好!一回生二回熟——曹老师我们早就是熟人了——你忍心拒绝一个老朋友的邀请?”李浩倡诚心邀请曹佩璐参加聚会。

“你这么诚心,那我却之不恭了。好吧,我接受邀请。”曹佩璐说。

李浩倡转过头,冲楚雄得意地眨眨眼。

终场哨响,双方队员立刻奔向中圈,一边握手一边向场下走。

天空的乌云越来越黑越来越厚,东一滴西一滴不时落下的稀疏雨滴也逐渐密起来。

大家匆匆道别,离开球场。

简北川、长春和楚雄坐一辆出租车在前面走了。不到一分钟,李浩倡和曹佩璐也拦下一辆空车。曹佩璐上车后,李浩倡并没有上后座,而是在外面关上后门,坐到副驾位。

在李浩倡拉上车门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车蹿出一段距离后,沉闷的雷声才从遥远的南方天空传来。

挡风玻璃上的雨滴越来越密集。车从郢都路右拐刚上荆中路,从天而降的雨滴终于在挡风玻璃上形成了瀑布。雨刷奋力左右摇摆,如一双手,不停地撕开瀑布,给司机一个清晰的视野。

多年后,李浩倡常常想起一九九六年荆州的梅雨季节开始的那天。他甚至觉得,那年的梅雨季节开始的准确时间,应该从他和曹佩璐同坐的那辆出租车冲上荆中路的那一刻算起!

车到家门口,还没停稳,和田打着伞走了过来。

“服务蛮周到啊!你这个迎宾小姐不错,待会见到你们经理,我得在他面前表扬表扬你……”李浩倡跳下车,站到和田伞下。

“本迎宾小姐不接待男士,只接待女士!”和田一边把李浩倡往身后的屋子里推一边说,“不贫嘴,快滚快滚!我是来接曹老师的!”

柳和田挽着曹佩璐的胳膊,雨伞尽量地靠向她,两人快步走进客厅。

还穿着球衣的简北川、楚雄和长春正站在客厅里,望着外面的大雨一人一瓶啤酒边喝边聊,看样子刚进屋不久。三人见曹佩璐进来,微笑着和她打招呼。

李浩倡抹了一把头发上的雨水,给和田和曹佩璐她们俩做相互介绍。

曹佩璐一边听着李浩倡的介绍,一边打量着对方。从刚刚听到她说“我是来接曹老师”的那一刻起,她就对面前这个女孩有了好感。

好感这东西很奇妙,往往一见面就开始了,从不需要什么理由!

外婆的画室亮着灯,门半掩着。李浩倡走进一看,外婆坐在她那张宽大的明式椅子上,指点着面前的一幅油画,和身边的西宁、南山说着什么。油画左边的桌子上放着调色板和画笔,从调色板上不多的颜料和搽干净的画笔来看,外婆刚刚搁下笔不久。

画布上,是外婆前几天开始画的一幅油画新作——《五月的田野》。

河边高大白杨树的叶子在外婆的笔下,层层叠叠堆积在一起,那片墨绿色,几乎看不到叶子的具体形态,能看见的只有粗犷的笔触。在白杨的头顶,是湛蓝的天空和耀眼的阳光;在白杨的脚下,从河边向远方,是一望无际的麦地。地里的麦子一片金黄,麦子上面颤抖的空气,像燃烧着的透明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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