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花 (第2/2页)
藕荷问“尊主把药喝了”
“喝了。”花白晴说。
藕荷又问石黛“她想进膳不”
“”石黛不吭声,只摇摇头。
“嗨呀,昨日晚膳每次,今日早膳不吃,午膳都这个时辰了也不吃要成仙了。你咋不劝劝。”藕荷摊手说“那咋办,我俩谁把这个送进去”
石黛总不能说她连问都没敢问吧,她只得说“要不比一场输的去找我师父送进去”
问就是怂,输了也只敢去找孟天青。
“呸,谁跟你比。”
“那谁去。”石黛问。
这句话一说完,石黛和藕荷不约而同地一转头。突然受到关注的花白晴睁大眼“干,干嘛。”
“你去”藕荷一把把食盒塞花白晴手上“送药送饭,你干。”
“哦。”花白晴无奈地拎着食盒往里走。要不怎是魔教呢,可真行,把她抓了物尽其用,敢情这伺候曲宫主吃药吃饭这种打杂的活都归她了呗。
花白晴以为自己只是干杂活的。可是当她一进曲归晚的屋,刚绕过屏风,她就知道了她是干送命活的
因为她踏出一步,一个暗器直直冲她喉咙割来,幸亏她习得神行术险险一避,那暗器仅是割掉了她颈边的一缕头发,贴着她喉咙飞过去“咻”一声插在她背后的木窗棂上。
竟是一片山茶花叶子,嘤嘤嘤,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了。那魔头姐姐一言不合就要出手伤人。花白晴苦着脸举着双手走到屋中间说“不是我要来叨扰的,她们,她们让我来送午膳。”
“滚。”曲归晚头都没抬,只安心地看着手里的书,只是她一开口提起中气说话就喘不上气来,捧心咳了好一阵才顺过气来。
这种咳法,听在医者的耳朵里,实在是听不过去。扎心似的,声声咳嗽咳得人心一跳一跳的。
花白晴心搅搅地走过去,跪坐在曲归晚躺椅旁的案几边,麻利地打开四层食盒,端出四五样小菜来“服药后确该用膳,盖因药性猛烈,易伤脾胃,加至会使肺气不顺导致咳嗽加重。曲宫主按时用膳也好促进内伤恢复。”
曲归晚坐起来了,顿觉好笑。每次她的寒症发作过后,便是火疾,这火疾并不像寒症般凶狠,但是会让她五脏六腑如火烧般难受,喝一口水都会让她疼痛。
曲归晚是极自律极忍耐之人,她不会多说什么只会不吃不喝,这样的后果最多会让她虚弱得卧于病榻几日,忍忍便过去了。但是谁要是在这个时候劝她用膳,无异于触了逆鳞,虽然曲归晚心知众人是为她好,不过来劝她用膳的人,总是不讨她喜的,她一个不高兴罚人抄书练剑那也是时常有的。
别人不敢来,这小姑娘倒是来了。曲归晚坐起来冷声道“你是不是没死过”
花白晴被问愣了,乌溜溜的大眼睛巴眨了一下“嗯呐,我没死过。”
“哦这也要试吃验毒”花白晴恍然大悟,她点头“行吧,曲宫主稍等。”
花白晴说完,随手摸了一只空碗,从陶饭甑里舀了一大碗饭每样菜夹了一点堆在饭上,然后花白晴表演了张大嘴两口吃一碗饭的绝活。一口干掉半碗,再一口干完另外半碗。
腮帮子鼓成河豚,嚼啊嚼咽下,花白晴一看“唔唔”
还有一碟翠绿绿的青菜没有吃,她于是伸手夹了一把青菜往嘴里一塞,然后满意地眯眼笑着抬头看曲归晚。
就像一只羊,嘴里叼了一把草,还不停地嚼啊嚼的。曲归晚一看,着实怒也不是笑也不是,她揉了揉眩晕的额角,挥手淡声说“放着,退下吧。”
花白晴摇摇头“嗝儿不成,饭得吃,你看,无毒。”
“你”曲归晚抿唇一提气正要说什么。
石黛和藕荷这时都进来了,两人都忍不住紧张上前劝道“尊主,莫怪罪她”
曲归晚沉默了片刻,最终淡淡地说“罢了,取我的碗和玉箸过来吧。”
“噗”藕荷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居然啥事都没发生,也没请孟天青来,也没罚人,尊主竟然同意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