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仿佛亲身经历 (第1/2页)

“现在开始紧急议题。”随着老者光团话音落下，严肃的氛围在整个圆桌周围弥散开来，所有的光团都收敛起自己的光芒，同时将目光对准老者光团——至少在拉克尔看来是这样的，等待它的发言。

如拉克尔所预料，之前只是一个氛围有些奇怪的讨论会，现在才是正式会议，而他之前分析中的几个疑点，或许能从这里得到答案。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拉克尔始料未及的：只见圆原本光洁的桌面突然泛起荧光，这些荧光宛若丝线般相互交织与缠绕，在圆桌上编织成一副巨大的地图。

这幅地图上标明有五个巨大的板块和许多分散的岛链，五个大的块分别位于地图的四个方位和东南方位，岛链则位于地图中部偏东的方位。在这些陆地之外，便是大片的海域，这些海域所占面积远大于陆地所占面积，拉克尔大致估算了一下，海域至少覆盖了这张地图百分之八十的面积。

虽然海域占了地图大部分面积，但在它之上还有占图面积更大的东西——那是一系列红色的警示标志，它几乎遍布整张地图，就像一道怎么也擦不去的牛皮藓，霸占着整张地图。

拉克尔不清楚这张地图标示的是哪里的地图，也不清楚红色警示标志的具体含义，但是在他心里有一个声音这么告诉他：这是法斯特世界的地图，而那些红色的警示标志，则表示有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并且已经蔓延至整个世界。

之后老者光团的发言证实了他心中声音所说。

“根据清晖一号传回来的星图，实验已经宣布进入紧急状态。智能网络的分析已经出现在各位的面前，请各位务必认真阅读报告，之后我们将进入提议阶段，最后通过集体表决来决定实验的最终处置方案。”

老者光团说完，拉克尔便看到自己面前的桌面又浮现出荧光，紧接着一张满是数据的图表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使出浑身解数去尝试理解图表中的各项指标的含义，但是一来他并不是专业的分析人员，二来这张图表所用的语言也不是他熟悉的语言，所以直到进入提议阶段，拉克尔也没能理解图表上任何一处信息。

反倒是他差点被这繁杂的数据给弄晕过去。

图表消失了，这代表紧急会议进行到提议阶段。

虽说是提议阶段，但是在压抑氛围的感染下，在场没有任何一个光团主动发言，所有光团都保持一种缄默状态，似乎都在等老者光团做表率。

老者光团显然知道同僚们的心思，他轻身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们都不容易，实验已经进行了三个世代，明明就差最后一步，但最终还是功亏一篑。”说到这里，老者光团很明显停顿了一下。

“为了文明体，我的提议是：终止实验。”最终，它还是说出了这句令光团们无法接受的话语。

拉克尔心里莫名悲戚，这具“躯体”的感情毫无阻滞地传达到他的内心。

房间内已经是一片死寂，所有光团的光芒都黯淡了不少，如果拉克尔没猜错的话，它们也许也和自己一样，感到十分难过。

“我……无异议。”之前嗓门特别大的高大的光团率先打破死寂，不过他这时候已经全然没有了之前那般中气十足，反而萎靡不少。

由它起头，其余的光团也纷纷表示无异议，就连之前撂倒高大光团的光团这时候也不得不做出无异议的表态。

甚至就连拉克尔所在的这具“躯体”也做出与之相同的表率。

只能说，虽然不情愿，但实验的终止，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虽然很遗憾，但这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我们只能接受。”似乎是为了让在场的所有光团好受一些，老者光团如此安慰道。

这时候，一个细弱的声音响起：“难道我们就不能做些什么吗？”

拉克尔向右看，一个纤细的光团站了起来。它轻触圆桌的桌面，桌面上的地图瞬间分解成细碎的光点，下一刻，这些光点组合在一起，变成一张张数据图表展示在所有光团的面前。

“你们看这些数据，”纤细的光团指着这些图表，向自己的同僚们分析道，“虽然实验失败了，但是截至目前为止，实验的结果依旧符合我们之前的理论模型，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能够将现阶段的实验程序保存下来，就有重启实验的希望。”

“……研究员，你冷静一下。”老者光团不等纤细的光团多说什么就阻止它的进一步陈述，“你是实验的主要负责人，应该比我们都明白无论现在做什么都已经是无力回天的状态了。”它将一个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纤细光团的面前，并且要求对方必须接受。

纤细光团冷静下来，它缓缓坐下，发出不甘心的声音：“我……只是想，为他们再做些什么……”

“他们不该面对如此残酷的事实。”

“可这个世界对我们而言就是这么残酷。”老者光团如此强调说。“我们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纤细光团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作出妥协：“我明白了，我会亲自执行终止程序。”

得到对方的回答后，老者光团站起身来，向在场所有的光团宣布道：“那么紧急议题讨论结束，我宣布关于……的实验于今日进入终止阶段，终止程序将由……研究员执行。”

“以上便是本次的报告。”

老者光团的话音刚落，它们所坐着的圆桌散发出微光，紧接着，一个毫无感情的声音从房间的各个角落处响起：“报告已记录，正在上传至核心网络……”

“上传完毕，已记录于实验日志。”

这是什么东西？拉克尔惊异地看向四周，想找到声音的来源。但是这个声音来自四面八方，无论他怎么寻找也只是做无用功。

没辙，拉克尔最后也只能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听到那个无感情的声音的报告后，老者光团便直接宣布会议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