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第2/2页)
“来人啊”
郑妙琴哀声叫着。
“带我去看大夫”
赵家没人,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哪怕有人听到也不想管。
“快带我去看大夫”
郑妙琴的声音从原来的颐指气使变成低声下气,又变成苦苦哀求。
门终于被推开。
徐文理站在外面,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笑容,笑意却不达眼底。
被那样的眼神盯着,郑妙琴忽然打了个哆嗦。
徐文理笑笑不说,抬手召来一人,“你进去吧,我帮你把风。”
来人是赵宝凤的胞兄赵卫兵。
赵卫兵生得人高马大,跟身材干瘪矮小的赵宝凤和赵卫进是两个极端。
他兴冲冲跑进来,把门一甩,两手就往下解裤腰带。
“好弟媳,让哥哥来疼你”
郑妙琴眼神惊恐,张嘴高喊“来人啊赵卫进来人啊”
赵卫兵就那么看着她,也不生气也不害怕,似乎习以为常,“不会有人来的,弟媳。”
“卫进去找他相好了。”
听见屋里的动静,徐文理眼神中划过嘲讽和狠辣。
郑妙琴毁了他回城的机会,他也必不会让郑妙琴有好日子过。
没两天,估摸着顾鹤庭要到了。
程砚洲去大队部借了拖拉机,一大早就带顾莞宁去县城接人。
拖拉机刚开出大队,前面挡了一人。
老远顾莞宁就瞧见那人大着肚子,像是个孕妇。
那人冲车挥挥手。
让程砚洲停一下,顾莞宁扭头问“大姐要搭车吗”
“麻烦两位同志了。”那位大姐装备齐全,又是棉袄又是板凳,上了车以后就安静坐着不说话。
顾莞宁有意无意看了她几眼,出声问“大姐是哪个大队的”
陈爱敏笑了笑,“丰收大队,我是知青,叫陈爱敏。”
她回答时,重点强调了后半句。
“今天想去县城医院看大夫。”
顾莞宁立马紧张起来,“是肚子不是,孩子不舒服吗”
她看着陈爱敏的肚子有些担心。
乡下土路坑坑洼洼,拖拉机速度快,行驶起来异常颠簸。哪怕程砚洲刻意控制,顾莞宁都感觉不舒服。
陈爱敏点头,嘴角的笑意温和,“不是什么大毛病。”
拖拉机很快驶到县城,在县城口陈爱动要求下车,跟顾莞宁挥挥手朝医院的方向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顾莞宁感叹一句“怀孕可真累啊”
严慧姐也这样挺个大肚子,五六月的时候还站在柜台后头卖东西。
程砚洲继续开车,回道“那我们以后不要孩子。”
顾莞宁“”
现在说这个合适吗
客车站在县城北面,拖拉机开进县城停在国营饭店外,程砚洲端了一盆肉包子出来,又递给顾莞宁一搪瓷缸子的粥。
“红豆粥,捧着暖手。”给顾莞宁紧紧大衣,程砚洲坐回去,“到了车站再喝,现在还烫。”
打着火,程砚洲开拖拉机继续往北走。
城北的火车站也是老破小,跟旁边民居最大的区别就是门口挂了个牌子。
把拖拉机停在路边,程砚洲跳到后面车厢去。
“先吃饭吧,火车误点是常有的事,再坐客车从市里到县城,八成也不会那么早。”
盛粥的缸子打开,里面香甜的红豆粥还冒着热气。
程砚洲去一旁洗手,扭头说道“一会儿接到你二哥,娘的意思是不急着回去,先在国营饭店吃饭。”
顾莞宁尝了一口红豆粥,清香甘甜,闻言她迟疑道“他要是不愿意怎么办”
“不愿意就吃肉包子。”程砚洲回来蹲下,“我买了一盆,就防着他不配合。”
顾莞宁“”
不管了,爱吃不吃。
挑了个面皮浸油的咬一口,满嘴油香,就着香甜的红豆粥她吃了一个半肉包子。捏一捏脸颊肉,顾莞宁问“我是不是胖了”
这些天不是吃肉就是吃肉,肯定吃胖了。
程砚洲瞧一眼,语气十分肯定,“没胖。”
“是吗”顾莞宁将信将疑。
仰头喝完粥,程砚洲道“你本来就瘦,太瘦对身体不好,吃胖点才好。”
顾莞宁勉强接受这个说法。
等他吃饭的时候,顾莞宁去旁边张望。
之前来北边的大队看大夫已经走过一趟,那一趟没怎么好好看。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县城最特殊的也就那么几个地方。
指着不远处一堵又高又长的墙,顾莞宁好奇“那边是什么”
抬头看一眼,程砚洲道“那是旧大坝。”
“旧大坝建国前修的,七八年前县政府组织修了新的大坝。”
想起什么,顾莞宁又问“林大娘的儿子在修水库的时候出了事,修的就是新水库”
“是。”程砚洲吃完,盖上饭盆,“你想去那边转转吗”
顾莞宁有些意动,但是她摇摇头,“还是不了,今天要接人。”
“接到人,回家的时候可以从那边路过。”程砚洲过去把人牵回来,“车到站还有段时间,困的话靠着我休息一会儿。”
顾莞宁确实困。
她就是典型的早起毁一天的例子。
车站前冷冷清清,偶有人骑自行车路过,叮铃铃叮铃铃
程砚洲身上暖烘烘的,把帽子拉下来遮住脸,靠着他顾莞宁昏昏欲睡。
眼前一片黑暗,一片安静,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她应该是睡着了。
“该起床了,小晚,今天还要上学。”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温柔的女声。
“哼哼娘我困”
被窝多暖和,才不想起床,也不想上学。皱皱鼻子,顾莞宁翻个身,把脑袋埋进被窝里。
“小晚该起床了。”还是那道女声,依依不舍催她起床,“有你想吃的肉饼。”
顾莞宁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然而费了好大的力,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她着急,眼珠子乱转,还要吃肉饼呢
见顾莞宁皱着眉,不过是休息这么片刻额头上就冒了层汗,程砚洲轻声唤道“莞宁小晚”
“啊”猛地睁开眼睛,顾莞宁坐直,“要吃饭了吗”
程砚洲“”
掏出手绢给她擦汗,程砚洲把人抱回来,问“你刚才做噩梦了”
“没有。”摇摇头,顾莞宁又道“不过也差不多,刚才做梦我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可吓人了。”
眼前一片黑,她睁不开眼睛,也动不了,做什么都不行。
想了想,程砚洲道“在外面睡觉不舒服的原因。”
顾莞宁点头,“那我回去再睡。”
说话间,一道嘹亮的喇叭声响起来,客车到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