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 (第1/2页)
马车停在官道的一侧, 司鸿蔓撩开车帘,看着队伍一点点变小, 最后成了一个黑点, 才把车帘落下,马车拐了个弯,往江南城中去。
刚分开不多时, 江南的雨便落了下来, 不大,淅淅沥沥的,像是水乡的姑娘, 透着一股缱绻的慵懒,雨珠敲在车轴上, 溅开一朵朵水花。
司鸿蔓索性把车帘都拉开,风从两面穿过,车厢内瞬间充斥着一股清凉的冷意, 夹杂着几丝淡淡的泥土的腥味。
这儿离进城还有段距离,虽说走得官道, 但到底没多少人, 前后看去,也不过他们这一行队伍,她瞧着前面开道的侍卫,雨丝飘在四周,连轮廓都有些虚化了。
惊鹊刚煮好一壶热茶, 洗了下杯子,顺口道:“听说江南的文人雅士比咱们皇城更爱喝茶,不知喝的是哪一种。”
折枝揶揄她:“你手里煮的可是宫里的赏赐,天底下最好的, 怎么还想着江南的茶叶?”
司鸿蔓半托着腮,听两人拌嘴,其实宫中的茶叶也多是江南来的,差别倒是不大,每年新茶时,说不准这儿的人喝得比皇上都好。
她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就听见前头有马匹过来,抬眼看去,张实正骑着马往回走,几步到了马车旁,拉紧缰绳,转了个圈,从马上跃了下来,马车也渐渐停住了。
司鸿蔓探出一点身子,朝着前面看了眼,发现都停住了,蹙着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张实抱了抱拳:“郡主,前头有人晕在路边。”
按理说这种事不需要劳烦郡主,捎带上,路过茶舍客栈或是医馆,把人放下就成,不过,前头晕过去那人身上明显带着伤,且瞧着衣着打扮,不像是一般的行路人,倒像是哪家私逃出来的家奴。
张实把情况如实说了一遍,私逃出来的家奴是要送去官府的,等主人家再接回去,不过从这一身伤痕来看,送回去多半是个死字,不如由着晕在路边,造化好的,还能挣一条活路出来。
司鸿蔓沉吟了片刻,问道:“人还在晕着么?”
张实点头道:“还晕着,属下未动那人,只是从旁边唤了几声,探过鼻息,还有气。”
司鸿蔓此前也没遇上过这种情况,听张实形容还是想象不出,便想过去瞧一瞧,被折枝给拦住了,“外头还落着雨,奴婢去就成了,您别弄湿了衣裳。”
说完也不等郡主答话,便麻利的戴了顶帷帽,从前面跳了下去,司鸿蔓原本以为折枝只是去看一趟,用不了几分钟,没想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对方才匆匆回来。
折枝抖了抖身上的水珠,没直接上马车,站在刚才张实站的地方,脸色有些古怪,“郡主,要不您过去瞧一眼吧。”
司鸿蔓心下一紧,先问道:“怎么了?可是熟悉的人?”
折枝摇了摇头,含糊的说道:“奴婢认不出,不过瞧着眼熟。”
司鸿蔓心里听得有些打鼓,心道难不成是从外祖家跑出来的人,可也没听说外祖家会虐待家奴,还是说犯了事,受不住罚才偷跑出来的?
她一瞬间想到了十七八种可能,只觉得自己去应该也是认不出对方的,恐怕连眼熟都谈不上,到时要如何办?送去官府还是送去医馆?
不过想归想,她还是动作飞快的下了马车,惊鹊也跟了下来,在一旁撑着伞,捡了干净的路往前面走,远远便瞧见一人侧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仅仅能蔽体,头发胡乱的盖在半边脸上,勉强能瞧出是个少年。
她走近了后才发现对方脸色发白,身上都湿透了,两瓣嘴唇干裂破开,血已经凝固便暗,身上的伤口多数也结了痂,瞧着没什么新伤,也不知在此处躺了多久,整个人灰扑扑的。
她勉强能瞧见一个侧脸,是觉得有些眼熟,正疑惑着是不是在皇城某处瞧见过,但十几岁的少年她该有些印象才是,正想着,就见张实用剑柄把地上那人的脸抬起了一点,头发落下,整张脸露了出来。
司鸿蔓蓦然瞪大了眼睛,一旁撑着伞的惊鹊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脱口而出道:“这…这是……谢大人?”
不怪惊鹊会如此惊讶,实在是因为地上躺着的这个少年和谢惟渊长得太像了,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小了一号而已。
惊鹊掐了下自己的掌心,也发现了年龄对不上,又改口道:“谢大人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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