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遇火 (第1/2页)
见树下剑修,似陷入了什么疑怔里未给出回应。徐蛮便赶紧收了想他帮忙的心思,扭头朝周围满满的金色树叶看去。
然后拽下片离得最近的握于手中,细细的打量起来。像这样个温度高于外边的地界里,既然不能生草的又长出如此奇特的树来。让她如何能信这些东西,真是毫无用处的平凡之物呢。
这般想想之下,再观指中树叶,只觉这金色当真是极为好看。就连叶面上的纹理也比外边那些寻常树叶的,更为清晰深刻。
而且举指摩挲与张口咬了下,也不是外边那些普通树叶一戳就烂的脆弱。而是种软中带硬,根本戳咬不烂的质地。
对于丹修来说,这世间就无物不可炼,拿出去先炼制一番再看吧。
哪怕到最后证明,真的只是个寻常之物,打个孔的挂在水榭里做装饰也好。
毕竟这样的金色,看起来实在太富丽堂皇,用来过过眼瘾求个好意头也是可行的。
这么想着,徐蛮心头大悦的觉得有使不完的劲。一片接着一片,将周围能够得着的树叶,全都拽下来的往口袋里塞进去。
而且另她感到惊奇的是,她所有摘下过树叶的地方,居然又迅速的生出了小嫩芽。
她还没贪心到连嫩芽也给薅掉,只是越发觉得此物,定非普通的是个宝贝。
是以如此,徐蛮被激励得更是下手快速起来。毕竟入次火冢只给两天的时间,所以一刻也不能浪费。
可正当她兴致满满的摘到忘形时,下边却传来道略带疑惑的问话。
“要如何才能体会到你们这种心境?”
徐蛮头也没回的继续拽着树叶,却也抽空回了句:“你是傻了吗,干嘛要体会到这种心境。既然上天将你分入了天资优越的那一波里,你就继续这样下去便好,何故纠结深想这许多。”
“为何不能深想?”
“……”徐蛮只觉得这家伙的脑子,怕是有什么大坑。他做为个拥有整条街的富贵人士,又有如此高绝的天赋,难道还想要体会一把什么也没有且资质低劣的滋味吗?
刚想嘲讽一嘴,却听人漠然着说开。
“我什么也体会不深。成功了不会有太大喜悦,觉得本该如此。失败了也不会有很多难过,觉得也无所谓,下次再成功便是。对任何事物,也无法达到太深喜爱。
“就像站在片浮空里,上够不着天下踩不到地。我甚至不知道,获得了无上剑道之后,又该去做什么。是觉得终于回报了宴氏与师门的期望与培养,还是算成就了自己。”
徐蛮拽着叶片的手突然一僵,终于转过脸的对上那双略带些迷惘的眼。
有瞬间,居然生起了些怜悯来。
但转而,又觉可趣的泄出道浅笑。待平息后,才朝那树下的人看去。
“你啊,就是吃得太饱,日子过得太平顺了,才会升起这些无聊的想法。要不,你把你身上所有的灵石宝物,把你宴氏的所有宝贝财富都给我。到那个时候,只怕你光是想着怎么养活自己养活一大家子都忙得脚不沾地了。哈哈哈……到也是另一种脚不沾地。所以来呀,全都大方的给我,让我来代替你承受这‘痛苦’又‘无趣’的人生。”
难道这种没有大悲大喜的人生,不算是种上天的眷顾与恩赐。
跌宕起伏与生死难料的日子,她曾经在某个阶段已过得太够。如他这般的平淡,反而是种她所渴望而又不可及的美好。
所以怜悯归怜悯,到底是没办法感同身受,也只能借着番笑谈的岔开这个话题。
但转而,徐蛮就又僵住了摘叶的手。因为醒悟到她对这剑修,无法感同身受他们这类人群的说辞,格外的宽容。
而对凌渊的无法感同身受,却是那么的怨怪与苛责……
“哈……”她难忍的嗤笑出声,抬手捂向了眼睛。终是醒悟到个根深的问题,原来越是在意的人,就越会贪婪地向对方要求更多。
而这副嘴脸,又是何其的丑陋。
追究到底,她又能对他感同身受多少。
所以,不属于同个阶层的人,就真不该勉强。而他们也用过了一辈子,来证明彼此不合适,哪怕有没有傅琳琅结果都一样。
幸而这辈子,她已调整好了心态。或许还依然无法眼见着他朝条堕魔的路上奔赴,但也绝不会再像上辈子那样。将自己困在个用情爱打造的笼子里,痛苦的仰望渴求着他能俯首一顾。
她待他那一场三百年的眷恋,已把所有的奢望都给用尽。所以不论对错,都已结束的成为过去。
她喜欢并享受着眼下这种,身心皆静皆轻的感觉。
是以,实难理解居然有人想要体验把与平淡相反的感觉。那其间,或会有痛不欲生之类的,他可了解?
树下的宴荀,也接收了这道鄙夷神色。
只觉扬在金色树叶间的那双笑眼,不见了往常里的那般凝眉轻愁。
像散去浓雾的一汪清泉,荡漾着微风与涟漪。让人一眼望之,恍有春来之感。
他手中紧握的剑在激烈颤抖,像是在极为不满的咆哮与渴望冲破的得到些什么。
他早已习惯了它这般状态,曲指安抚了下,才瞥开眼冷道:“坐好了,别乱动。”
说着,将手中利剑于掌中轻松的挽出个剑花,又分裂出无数道剑气残影的朝那满树的叶片根部割裂而去。
满眼的剑影乱飞与“咻咻”声中,徐蛮尽力缩着身体不动,生怕哪道剑气走偏的划拉到身上来。
好在底下的人非是一般剑修,剑气也精准得很。直到结束,也没挨上她一片衣角。
正松了口气时,却又听人道:“口袋撑开,拿稳了。”
徐蛮赶紧提气,将挂在树杈上的口袋拿过来用双手撑开。
跟着,就见那树下剑修,只随意的微抬起握剑的手。利刃晃眼间,有股劲烈的罡风瞬间环绕而起。
像股小型的龙卷风,将地面堆积的叶片一片不落的卷起。
见此,宴荀往下垂手的收敛剑气,任堆落叶因余力而旋转着朝那口袋冲涌进去。
可这股后劲的冲击力,对于徐蛮这种练气期的小菜鸡来说,也实在太大。
她“啊”的一声惨叫,直接被怼飞出去。
于此中,唯一能做的,只有死死勒紧了口袋的系绳,不让这忙与罪白受一场。
不过短短几息间,徐蛮就被这道剑气的余威扬飞过山谷,直直的挂在了颗树上。
她根本没将这尴尬又无能的姿势放在眼中,立即将手中抓着的大口袋放入个储物袋中,扯着根树枝就翻身而上的稳稳坐下。
然后嫌弃地看着那毫不在意又现身于下的剑修,拧着眉道:“道君,这火冢里进来了二百多位丹峰弟子。我眼下摘摘叶子而已,大概是不会遇上什么险况的,不若你去帮助帮助其他更需要的人吧。”
宴荀抬头望去,不解她此番驱离是为何。如此的反复,实与他的剑意太过悖逆。
可就在他转身欲离之际,树顶上又有道尖叫暴出:“啊啊啊……先别走先别走,我的网兜还在那边的那颗树上没拿过来!”
宴荀眯眼朝先前那颗已成光秃的树上看去,果然看到根网兜被放在树枝间。
不由转头看去,冷声训斥:“如此丢三落四的,若真遇到什么机缘也会错过。”
说完,便原地遁走了身影。
徐蛮狠狠握了握拳,终将愤慨咽回。
跟着便低头一看,她坐下这颗高直树木的叶片,是如火般的艳红。形态也与枫叶近似,有三瓣四瓣或五瓣的样子。
叶片上的纹理,也同先前的黄金叶一样,格外的深刻与清晰。
看完外观后,徐蛮拽下一片用牙咬了咬。谁曾想得到,这叶片居然带着烈焰般的温度,于口中爆开的灼痛了她唇舌。
“嘶……”徐蛮痛呼了声,赶紧将东西丢开的捂嘴忍耐。恨恨的瞥下一眼,却见那叶片坠在地面的刹那,爆出道轻微裂响与激起火花四溅!
这、这不跟霹雳珠的作用相似么!?
上辈子在幽冥涧,徐蛮见过一种可当暗器使用的丹珠。扔在人身上,就能爆开的引起片血淋黑漆的烧灼伤。
也不知是哪个修士用何种配方炼制而成,惯用在幽冥涧的魔修与正道修士的战斗中,但却为正道修士们所不耻。
每每遇到此种东西出现,都大声呵斥,说什么比斗中用如此阴损之物简直不堪。
那是比斗吗,那是生死的较量。
而且都堕为魔修了,还会有什么好德性与操守。能克敌保命的物件,对他们来说就是好东西。若将这东西论之为阴损,那符咒符箓符阵之流被划分为不阴损又是何故呢。莫不是谁站在正义的一边,说出的话就是真理。
徐蛮觉得自己有些被徐福与凌渊给同化,不由咧嘴一笑的又摘下片叶子朝下扔去。见其又爆开股火焰后,便任由股激动在肺腑乱窜。
见人正好拿着她的网兜回来,实难忍住兴奋的道:“宴荀,咱们要发财了!”
宴荀因这称呼微微皱眉,刚欲说些什么,就见人朝他疯狂摆手。
“不不不,没什么发财之类的,是我口误是我口误。你快些把我的网兜留下,去照顾其他人吧。毕竟只守着我一个人,对其他人来说太有欠公平。所以快走吧,快走吧!”
开什么玩笑,眼前这剑修已经是个够富裕的人了。而且这里是他们丹峰的火冢,与他们剑修可拉不着什么关系。
再者,他若动手开抢,还有她什么事吗。是以,非常焦急的想把这人赶走。
而宴荀闻言,略升起些不喜道:“我先前还认为,你不见了从前的那般畏缩,乃为大善。可眼下这般贪婪,也是无法入眼。”
说着,他话音忽然一顿。因瞥见了她嘴角的殷红,便又将眸中锐色敛藏。
片刻后,才抬眸看去一瞬的低下了语气:“对某些人来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可能就是贫瘠。而我,家族很富裕,父母也还健在。他们极为看重我,不论开多少次口,都会毫不迟疑的送来,可他们从不亲来的只遣人送。
“仿佛知道我这天生剑骨,不会待他们有多亲昵的回应,便不愿在我身上耗神一般。而宗门的同期剑修,也无一人愿意同我一道练剑。因为我的天赋,会干扰击溃了他们的剑意。
“所以,于我来说,这种不被人需要的空茫又是不是种贫瘠呢?我不太懂,而我的剑意,也因此而疑惑得再无寸进与突破。”
说完,宴荀曲指触了触剑柄以作对它的安抚。他这样的人,看似天资优越。
实则根本不配做它的主人。
他将它润养得,愈发的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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