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一人之上 (第1/2页)
老者并不搭话,双眼冷冷地盯着谢晓荻,仿佛要看穿他内心里所有的想法。
“蔡东篱……”谢晓荻脑海中各种思绪纷乱如麻,一时间找不出个头绪,“不对……蔡东篱不是已经死了吗?普意大师说过,蔡东篱被少林群僧击毙于嵩山之巅,他曾经亲身经历,他不会骗我的……”
“原来你师父也曾经历过那一役,那他一定是普字辈里的好手了,”老者微微点了点头,眼神又有些飘渺,仿佛在追忆往事,“宏字辈的僧人应该都不在世了吧?你师父既然是宏声的弟子,想必是现今少林有头脸的人物了吧?”
“普意大师曾是少林罗汉堂首座,不久前已经圆寂了。”谢晓荻摸不清这老者到底是不是蔡东篱,自然不敢跟对方提起宏法还在世的事情。
“原来如此……”老者并不认识普意,也不对此深问,“你师父当然不会骗你。少林派的僧众,自然都以为我死了,江湖上的人,也都以为我死了。不然,‘他’又怎么会把我的‘尸首’带下嵩山?”
虽然老者的话有些匪夷所思,但谢晓荻之前已见过早已“死去多年”的宏法,对此类事情也就见怪不怪了。在谢晓荻心中,已经认定这老者应该就是蔡东篱。
“‘他’?把你的‘尸首’带下嵩山?”谢晓荻问出此话,心中不禁有些不安,这不安倒不是因为对方是蔡东篱,而是因为蔡东篱口中的那个“他”。谢晓荻隐隐觉得,此时蔡东篱提及的“他”,与刚才蔡东篱狂性大发时提到的“他”应该是一个人。念及此,谢晓荻心中暗道:“这个‘他’究竟是谁?怎么听起来,仿佛蔡东篱也曾被‘他’玩弄于股掌间?”
“‘他’……是我的大恩人,也是我的大仇人。”蔡东篱喃喃自语,“没有‘他’,我早就死了。从黄山到雁荡山……每一次都是‘他’出手相助,我才保得性命……嵩山一役更是如此……”
谢晓荻越听越奇、越听越惊,想问话却又不知从何处问起。
“我以为‘他’是好意助我,却没想到,这一切竟都是‘他’安排的……”蔡东篱越说越气,脸上又开始出现狂态,“归根结底,我只是‘他’的杀人之刀,而他的目的,则是利用我铲除异己……‘他’不仅想要我的‘昊天掌’,还有整个武林……”
“前辈!您先静一静,”谢晓荻生怕蔡东篱狂病再犯,急忙搭话,“这其中的情由,可否从头慢慢说给我听?”
“我说了,你会相信吗?”蔡东篱颇为不屑地瞅着谢晓荻,“你既然已知道我是当年的大魔头,现在只是慑于我的武功不敢和我动手罢了。蔡某的为人,江湖上已有定论,我跟你个毛头小子费口舌有何意义?”
谢晓荻听了这话不禁有些来气,大声道:“就算是江湖上定论又如何?众人敬仰的少林高僧,不照样有为虎作伥之辈吗?你如不愿说,我也不强求。给人泼污水者到处都有,自然能蒙蔽许多不明真相之人,但是,如果你甘心于被污甚至是自污,那就没有办法了。”
“自污?”蔡东篱苦笑两声,“我还嫌身上的脏水不够多吗?”
谢晓荻道:“身正不怕影斜嘛。”
“我的身也不算正……”蔡东篱沉吟了片刻,“……好吧,我就告诉你这其中的原委,权当打发光阴了。”
谢晓荻点了点头,静听蔡东篱的讲述。
蔡东篱道:“我本是庐州府天华帮中的一名小头目,武功地位均是平平。帮中之事,我向来尽心尽力,只盼能得到帮主的赏识。一次,我带着四名弟兄在街上闲逛,发现三个年轻人在欺凌一对卖艺的父女。虽说这几个年轻人一看便知是有来历的江湖人物,我也不肯袖手不理……”
谢晓荻笑道:“这算是英雄救美吧?”
“救美?救什么美?”蔡东篱摇摇头,“我早已是有家室的人了,那个小姑娘才十岁左右。我去管这事,也不是因为什么侠义心肠,而是因为这对父女在天华帮的地盘卖艺,按月给天华帮交例钱,出了事我们当然要管。”
谢晓荻点头道:“哦,那这几个年轻人并不是因为人家闺女生的好看,所以才来找事的。”
蔡东篱道:“他们只是说这对父女武功低微,也敢出来现眼。其实,卖艺的能有什么真功夫?三人不过是想借嘲弄之际,自己露几手武功罢了,刚出道的江湖弟子有此举动也不为怪。但是,那里毕竟是天华帮的地盘,他们如此闹事,我自然要去制止。”
谢晓荻道:“结果呢?”
蔡东篱道:“结果他们不听劝,先动起手来。这三个年轻人武功都不低,下手又毫不容情,我的两个弟兄都被他们砍断了腿。”
谢晓荻皱眉道:“又没什么深仇大恨,何必如此?”
蔡东篱接着道:“我又气又急,拼着肩头挨了对方一剑,一刀斫在了一个年轻人的胸口上,砍断了他七八根肋骨。另外两个年轻人见状大惊,急忙扶着这个年轻人走了。想不到,这一下却惹来了大祸。”
谢晓荻道:“大祸?想必是他们的师长找上门来了。”
“没有,但也差不多。”蔡东篱冷笑了几声,“这三个年轻人,两个是黄山派的,一个是九华派的。被我砍伤的那人,正是黄山派掌门一清道人的徒孙。一清道人得知此事,便写了封信给我们帮主,说什么管教弟子无方,得罪了天华帮,改日定当登门谢罪。我们帮主见了此信,当时便吓得魂飞魄散。要知道,黄山派乃是名门大派,我们天华帮一个小小的帮会,焉能与之相抗?”
“名门大派也不能仗势欺人啊,你们帮中不也有两名兄弟被他们砍伤了吗?”谢晓荻听了有些气愤,“再说,你也受伤了,此事最多也算扯了个平。”
“平?”蔡东篱还是冷笑不止,“你混了几天江湖,吃了几天江湖饭?江湖上的事,有多少是持平而论的?我们帮主立时便着人拿我,想要将我缚上黄山请罪。所幸有个兄弟和我交好,他提前得到了消息,便让我出去躲躲风头。没想到,我这一躲,却惹来了更大的麻烦。”
“更大的麻烦?”谢晓荻问道。
“帮主拿不到我,生怕黄山派不肯罢休,便将我一家老小绑了,送上了黄山。而那给我通风报信的兄弟,则被他杀了。”事情虽已过去多年,但蔡东篱谈及此,愤慨之意还是难平,“我逃在外面得知了此事,自不想连累家人,便要上黄山换回一家老小,却没想到为时已晚,我的父母妻儿一家四口,竟全部命丧黄山。”
“有这等事?就算黄山派和你有隙,也不能下此毒手啊!”谢晓荻大为吃惊,“想必这定非一清道人本意,而是门下弟子所为。此事传扬出去,黄山派何以在江湖上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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