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第1/2页)
乍一打了照面,宁春月尴尬地收回虚扣在门上的手。
眼前人垂眼看她,问道:“既然来了,为何不敲门?”
宁春月顿了顿,问:“你都听见了?”
谢延珩“嗯”了声,道:“从未见过你如此犹豫不定的模样。”
宁春月心说这不是你直接把婚书丢给我逼着我承认千年前的姻缘给我造成的心理冲击太大了么……
谢延珩约莫是刚从床榻上起来,单薄的衣衫外披了件皦玉白绣银线云纹的披风,发丝未束只柔顺地垂在肩头。因着前些日被她打出重伤,他现下面色很是苍白。
宁春月不由地就有些愧疚。
谢延珩让开门,道:“既然来了,便进来坐坐吧。”
宁春月踌躇了一下,就跟了进去。边走边想,似乎跟谢延珩对上的时候,她从未如此乖顺过。
果然是欠人的气短。
她现下来见他,不仅欠了他一顿打,还欠了他千年情缘——所以她究竟为什么要跑来自讨苦吃?
宁春月脑子里嘲着自己贸然跑来没带脑子,面上倒是稳着神色。
谢延珩的居处同他的人一样清冷简单,一条石子路,两旁种着几株雪白梨花,路尽头是三间小舍。
宁春月问:“你现下受着伤,无人在院中随侍么?”
谢延珩道:“我不喜有人跟着,况且伤不算重。”
伤到底重不重她这个肇事人自然心里清楚,当下便无言沉默。
谢延珩带她进了内堂,给她倒了杯热茶,见她表情便知她在惭愧,道:“你无需自责,我知你伤我只因那功法难控。”
宁春月不愿讨论这个,只问道:“身体养得如何了?”
谢延珩:“再调养两日便差不多好了,你呢?”
“我并未受伤,只是消耗过多,睡了一日夜便好了。”
互相慰问了对方的身体情况后,两人竟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归根结底是某层本一直忽略的窗户纸被捅破了,于是关系便微妙了起来。
是道友,可那婚书是真的。
是道侣,可那事过去千年,不说她其实只能回忆起零星几个从前的模糊片段,更要紧的是,她早已缺了真正喜爱别人的能力。
宁春月来找他,本是打算好好同他盘盘两人间这笔烂账的。
可细想下来,却发现无论如何盘两人间的关系,其实她与谢延珩都有着不可调节的矛盾。
她缺失情感和记忆,心中更无结道侣的意思,若按她的想法,这段千年前的姻缘便该当已经作古。
可她亦明了谢延珩对谢宁宁的感情,谢延珩绝不会放弃与谢宁宁的这段姻缘……哦谢宁宁其实就是她,看,她至今还无自己便是谢宁宁的自觉。
她能明白两人对这段姻缘的态度偏差,想来谢延珩也早已明白。
如此便只能僵持。
宁春月与谢延珩皆是聪慧之人,许多事不需多说,便都已经各自心里有数。
内堂之中,两人各自端着茶杯饮茶,一时间谁也没有打破沉默。
最后,是宁春月狠下心先打破了沉默:“中瘟毒的弟子皆已服下解药,想来过两日便可痊愈。”
谢延珩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她:“所以?”
“这次仙盟大会,因着瘟妖一事而终止,剩下的三甲赛各门派也已经无心继续。”宁春月顿了顿,道,“约莫两日后便是众门派离开云台山之日,届时柳叶宗也会回南湖。”
谢延珩没说话。
宁春月笑笑:“这次我柳叶宗拿到了一席四强,成绩也算不错,我该回南湖带弟子们好好庆祝庆祝了。”
谢延珩轻笑了一下,冷道:“所以你便是来同我道别的?”
宁春月没接话。
“宁宁,你没有其他的话想说?”
宁春月感到一阵巨大的压力,勉强笑了笑:“我若说了,约莫你更生气。”
谢延珩闻言,脸色便更难看了。
宁春月轻叹了口气,终究不忍在他身体未恢复前说些不好的,放下茶盏便打算离去了。
可还未起身,便被谢延珩猛地握住手腕。
他狠狠一拽,直接将她拽进了怀里。
宁春月不敢乱动,怕牵扯到他身上的伤。于是谢延珩便更大胆,直接紧紧搂住了她。
“宁宁……”他唤了她一声,声音却如掺着沙般哑。
宁春月听出了那声音中隐藏的一丝脆弱,便有些不知所措。
谢延珩历来以疏离冷漠之态示人,这样的人展示出脆弱,便教人不晓得如何应对是好。
最后,她只得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背脊。
谢延珩轻易便意识到她那安抚般的触摸,用的是旁观者安慰的态度。
他的眼睫狠狠一颤。
她不爱他。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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