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造一个广义的艺术家 (第2/2页)
眼看事情有点棘手,偏偏,这时候他说了句特失算的话,把原先盘算好的一切都打乱。
他说,“当然,你是万千宠爱集一身……所以,有些机会你并不在乎。”
这话让我陡然一惊,准确地说,是他的话让我猛地警醒,看清现实。是啊,鲁超哥哥也是有妻房有宠爱的人,他老婆还在客房浴缸里泡着呢,喝着他给斟的**红酒。没准正巴巴地等着他回房……靠,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我总是顾此失彼,curiosity-killed-the-cat,好奇害死猫。
要是在更衣室发生些什么,有些天地不容的举动,回去他怎么跟老婆交待?
我要是碍于情面顺了鲁超哥哥的意,就害死他了。
我要是心大肚量大,容忍他干下苟且之事,对我姐就太不仗义了。
这事我不能太讲情面,太顾及兄弟情分,太过迁就……
我说,印度人就在门外。
他愣怔:“谁是印度人?”真傻,接受信息的速度比人差三秒。
我不打算更衣了,也不打算冲浴,说完印度人就在门外,披上浴巾刺溜一下出了更衣室。
他一脸懵逼。
……回房间的路上,他追上我,余恨未消地对我说:“你小子,老来这套!”
哪套啊?
“爽、约!”
谁约你了?哪个孙子约的你?!
见走道上没人,他煞恨似的抱住我,在我脸上千仇万恨地亲了一口。
这才回屋。
这一晚,我不知道鲁超哥哥怎么过的,也不知道张怎么过的,反正我睡得挺香,累惨了。
…………
由于睡得好,醒得很早。
打开窗帘,哇哦,阳光明媚,楼下一个蓝莹莹的水池美丽得令人心颤,恨不得即刻从楼上跳下去,一头扎水里。
我这人天生喜欢水,尤其喜欢太阳底下的水,爬山什么不行。昨天入住的时候,我已经看到酒店有一个美丽的池子,为之欣喜。当早晨的太阳直射在水面时,我简直见到情人一样激动。
在曼谷我们只住两个晚上,明天就要离开,今天一天又安排得特别满,可以让我在这池子里过把瘾的时间不多,于是我决定马上下楼。
泳池不是常规的直角,曲里拐弯,像一个天然的湖。池底铺着蓝色瓷片,阳光下特别耀眼。池周围有婀娜的棕榈、葱绿的灌木,鲜花点缀其间,平添了几分热带风情。
我并没像平时那样给自己规定运动量,只是想玩一玩,尽情地晒一晒。我当然有看见池子里有比基尼女生,并很快和她们搭讪上了。我好像没怎么跟她们贫,说的都是礼节性的话,不明白围绕我的一串串银铃欢笑因何而起。
我鹅黄色的泳裤,穿上时还保留着昨日晚上的湿,在一片蔚蓝中愈发鲜亮。是这鲜艳颜色秒杀了这些肩头长雀斑的少女,还是我令人艳羡的体格?我没问她们,自认为不外乎于此。偌大偌美的肌腱,偌美偌亮的肤色,偌亮偌艳的泳裤,偌艳偌神密的曲线,无疑是这个早晨女孩们眼里的一道视觉盛宴。你倘若是欧男未必稀罕,女孩们到泰国来,就是为领略东方男子的绝色艳丽。你是泰国仔还是中国人,她们分不清,只知道你是东方的亚洲的,是**的令人抓狂的,是值得品味值得探秘值得收藏的……
鲁超哥哥大声叫“tony——”,是这个和煦早晨的不和谐声音。多半是才吃完酒店自助早餐,他手里还端着盘鲜果,衣着挺括地站到了泳池边。
“什么情况啊?”他挑高声音问,“一大早就和一帮金发妞勾搭上啦?太神速了吧。”幸亏金发妞听不懂中文。
我说,哪有。她们玩她们的,我游我的。
我对他说,今天安排有点紧,怕没什么时间,抓紧锻炼一下。
他问我吃早餐了没有?
我说,没呢。
他往我嘴里塞了块鲜芒果,问我:“跟洋妞唠什么呢?”又是芒果。芒果在我和他之间可是有特殊含义的。
我说,瞎扯呗,跟她们能说什么。
“不能吧,”鲁超说,“看她们一个个乐得——小脸儿如花盛开。”
我说,她们问我,和我睡一晚要花多少钱?
鲁超闻之,目瞪口呆:“真的假的?这么飒?”
不然呢?
“那你怎么回答她们?”
我说一辆“宾利”。
鲁超更加惊讶:“真的吗?你真这样回答?”酒店楼前刚好停了一辆“宾利”,顶级豪华的那种。
骗你啦,我说。我告诉她们我是个盖。
鲁超的嘴好长时间没阖拢……
鲁超哥哥之所以惊讶,只能说明他是个相对闭塞的人。在我的生活圈里,这种事并非绝无仅有,别说在泰国,在上海也能遇上。通常是那些出来泡夜的洋妞。起先,她们会约你一起喝酒,然后旁敲侧击地跟你打听哪儿好玩?打听你晚上会去什么有意思的地方消磨时间?你要是支支吾吾指东说西,她们便会直截了当地问你,“睡吗?”,can-you-sleep,嘎巴松脆。她们可是急性子,没工夫跟你绕圈子费口舌,玩相声贯口那套。不就是一起共度良宵嘛,这么简单美好的事干吗要弄得那么复杂。你倘是明确表示拒绝,她们便进一步说:“how-much-do-l-owe-you?”或者干脆,“howmuch?”口气跟买一只菠萝或者一捆香蕉没什么两样。你要是报出一个价,很正常,凡物都有一个估值,奇货可居,待价而沽,没什么稀奇。因为是对方主动,这里头有一个主从关系,主从关系一确立,自然而然就形成了买方和卖方的关系,就跟你朋友说要请客,买单的必须是她一个道理。你要是为这事羞羞答答腻腻歪歪,反而不好了,反而会觉得你这人怪怪的,有病。要不你干脆说“i-wont-sleep-with-you”——我不会和你睡。“to-be-candid,i-do-not-likeyou”——坦率说,我不喜欢你!这么说虽然能把事情果断了结,不过,势必伤到对方,至少令人扫兴。不睡就不睡,我的身体我作主,干吗要伤人呢?即便对方女孩满脸雀斑,胸脯干瘪得像两颗核桃,你也没权利说那是瑕疵。我的原则就是,能不伤人时,尽量不要去伤害到一个人。通常,我既不说价——我说出来的价你也接受不了,没准还被吓傻了,就好比我说是一辆顶配“宾利”的价;也不说看不上你;我采取的方式是把问题归咎于自己,我说,我是个盖!
于是,一笑了之。对方特能理解。顶多遗憾地叹一句,“oh-god,count-me-blind”齐活了!
不过,那天在曼谷酒店的泳池里,我其实并没对姑娘们说我是盖。我只是含糊其辞。我心里有个美好的愿望:让这些洋妞一整天都过得有梦想有憧憬。明天,对不起,bye,我就离开了。
当鲁超来到泳池边时,我转身对站水里的洋妞说,my-friend,lu——
洋妞咯咯地笑,鲁超顿时脸红了,真以为我说了我是盖,还特意给姑娘们介绍“这是我的男朋友”。
洋妞们的笑,我认为是因为鲁超的白衬衣太挺括太亮眼,太一本正经了。
鲁超弄岔了,以为被我恶作剧了。
为了不让鲁超哥哥别扭,我跟着他离开了泳池。
洋妞热情地跟我道别,“luck-handsome(祝你好运,帅哥)!”“happy,coolboy(快乐,酷男孩)!”一片鸟喳喳,水波凌乱。
近中午的时候,阿瑟带我们去了位于曼谷市中心的泰王国大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