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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莹电子书 > 我若成佛,天下无魔 > 第1章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第1章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第2/2页)

青年说,往后我在这里住,还请阿叔多关照。

“好说好说,叫我阿鑫好了,有事你尽管找我。”

…………

搬完,青年送走了俩同事,看着乱乱的屋,一时没了方向。

同事不得不走。

本来他们要留下的,可是公司临时要用车,只能让他们把viano先开回去,并说好,庆祝乔迁的事,改天补。

同事走后,青年完全没信心把一屋子的堆物归置整齐。他勉为其难地鼓励自己,这事一定得抓紧。早整理完,早安心入住。他还想,自己不归置,谁来替你?早晚得自己来。于是,他发狠,扒了运动服,决心大干一场,赤膊上阵……干了一会儿,他觉得还不够劲,干脆连裤子也脱了。

系绳的运动裤本来都快挂不住,吊在胯骨上,干活特别不利索,碍事。

脱了外裤,青年身上只剩下一条小小的底裤。他身型本来就大,小底裤在他身上无异于冰山一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青年突然就想到,搬家不是没一点好处。

一个人,一居屋,私密性肯定比住公司屋好。在此之前,他一直在考虑,这次乔迁究竟有哪一点值得庆祝?

他心里跃跃的,想把唯一的一点好放大一下。

他想,这屋子里鬼都没有……以前的公司屋,虽然住的都是男生,像男生寝室一样,但到底是同事,相互间的界限还是要有,不可由着性子来。以后每天每天,都可以自由,无所顾忌。

在鬼都没有的屋子里,过自己的生活,是一件比较开心好玩的事。

他一不做二不休地脱到最光,然后重新开始干活。

确实有那么几分钟,他觉出一丝丝快活——屋里有杂物异味的空气贴着他身体流动,那是一种俏皮的鼓惑,无羁的爽快……但很快他就发现不行。没了束缚,自然就有垂力,劳动起来稍有幅度,它便晃荡,打左边的腿,或者右边的腿,准确地说是打在大腿内侧。这种无节律的钟摆运动,被对面的镜子如实地反应出来,看起来很可笑,似乎比主人还忙碌,。

于是他找回先前的模样,将钟摆固定在一个位置,甚或说,回复到日常乖巧蛰伏的样子。

束缚住,没自由。即便是薄薄的一层,也是一种捆绑。生生的一个大包。

经过这么一折腾,青年彻底没信心了。

他觉着,把这么几大箱东西都归置到合理位置,并且看起来有条不紊,是件特别无望的事。

…………

我坐下。坐在乳白色的地毯上,看我的新居……

背靠纸箱。

这是一间大两居,单位面积挺大,视野也很开阔,总的一句评价,敞亮。

当初就是因为屋子敞亮,才很快定下。之前,看了不少租屋。

这里原先的业主是个韩国人,按他们的生活习惯,寓所里的一切都处理得简洁。整间屋铺白色大理石。

陈昊当时和我一起来看屋,他认为,按照中国人的生活习惯,满屋子大理石不适合居住。所以,当决定租下这间寓所时,我的第一个要求就是,除烹饪区域和浴室外,全都铺上地毯。

中介代表业主诘问:“餐饮区也是?”

我说,当然。

中介认为这不好,说:“吃个饭,请个客什么,难免有污渍。大理石多好,清洗一下,打上蜡,洁净如新。”

我笑着说,我基本不在家吃饭,也不请人在家吃饭。

不管中介如何巧舌如簧,百般阻挠铺地毯,我依然坚持。因为,我的生活习惯就是在家时光脚。

后来,几天里地毯就铺上了,但处理得不好。

我给出的颜色要求是“梅染”或者“薄柿”,结果给我铺的基本就是“象牙白”。起初,我真怀疑他们是故意的,存心让我满地污迹,不堪收拾。后来,我想明白了,我为了把所需要的颜色说得准确些,其实不如告诉他们“驼色”“浅黄”来得实际,通俗易懂。他们不是干我这一行的,压根不知“梅染”“薄柿”是什么。不知者不为罪。可明明不懂还不问,就是他们的错了。

可是木已成舟,都已经搬进来,就没必要在细节上纠结。

近乎白色的地毯,其实和整间公寓的色调还蛮吻合的。高光、浅色,看着还舒服,让我想起马丁的画廊和姜申的小白屋。都是些温暖的记忆。

我是不是特别适合在这样的氛围中生活啊?我突然就有想。

即便不是刻意去打造,它也会主动来拥抱你,自然而然就将你置于近乎纯白的环境——看似单调,不着色彩,其实里头包含着人世间的五光十色,大红大蓝大黑……

我不怕那些呈现于表面的白会被玷污。我个人的生活习性极好,是个爱干净的人。不是吹,世界上像我这么爱干净的男生怕是不多。

平时我爱赤脚踩在地毯上,还愿意席地而坐,看书或者上网,把整一个屋当一张大桌子。累了,便就地横倒,打一个盹。我是个随地都可以睡着的人。

一个人愿意在地上打滚,与之零距离接触,自然是很看重地面的清洁,所以我不会轻易去弄脏。我不能容忍地面不干净,就像不能容忍眼睛里有沙子。在公司屋住的时候,陈昊他们常常因为我俯身、特别郑重地从地上捡拾一片纸屑或者一块掉落的土豆片而笑话我。可是,我习惯了,举手之劳,不可不为。不由自主。

这会儿,我就是坐在近乎洁白的地毯上,思考着搬家的利弊:从华山路公司屋搬出,上班远好多,这肯定是不利因素。不说每天起码比平时要早起一个小时,平白无故还增加了开支。我并不富裕,平时又大手大脚,公司同事聚个餐、k个歌什么,多半是我买单。一万二的房租对我而言,是一笔额外的负担。

公司原先提供的公寓,没有房租这一说。要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未必尽然,我们公司就有。

这些说到底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搬了新居,我落单了。

没了小伙伴邻屋住着,少了小昊、迈克这两个心气相投的同龄寓友在我身边,我不知道“下班”“回家”还有什么意义?跟成天一个人在外出差有什么两样?

然而,不能不搬;不能不在外找租屋。从城西越江迁徙到浦东,远离公司,远离朋友,即便有许多不如意,也必须这么做,这是情势所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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