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结婚了,别再惦记我 (第2/2页)
还有一回,记得也是在外省。出差?对,应该是我们几个到厦门出差。有天晚上,相约到海边大排档吃海鲜。steven没去。他说要给公司回邮件,说自己近来吃海鲜有些过敏了。
我们没有强求。
从海边回来,我琢磨steven在干吗,抄起酒店的电话就打他房里去:先森,要服务吗?我操着南方口音拿腔拿调地说。
他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听出是我,便说:“回来啦?玩得好吗?”
还行,我说。其实你应该去,吃不了海鲜,吹吹海风也好。
“手里的事不落定,做什么都没心思,还扫了你们的兴致。”
啊,我们才不会呢……公司什么事那么急?
“没你的事……”顿了几秒钟,他说:“不想睡,就过来吧。”
我去到他屋的时候,他已经把门隙开了,我侧着身进去,学着两不靠的南方话:先森,我来服务了……先森,海边好多美女哦,不去玩玩?宅在酒店好亏的……辜负了青春也辜负了肾。
“辜负,还姨父呢——”他正从盥洗室出来,冲我脑门来了一下:“美女多你会这么早回酒店?”
我躲过他一击,转身抱住他,继续用二百五的粤调跟他玩笑,青春消耗不起的,先森有木有听过这样一句话:梦里寻你千百度,蓦回首,发现自己没硬度……哈哈哈。
我放肆地笑着,仰脸倒在他那张摊着文件、手提,显得凌乱不堪的床上。
“小流氓!看起来你玩得还挺嗨。”
缺你啊,你要一起去就更嗨了。
“你们几个高兴就好。我真有点过敏……郑凯他们回屋啦?”
我没回复他的话,径自问,起疹子吗?我看看。
我就是这么个不着调的人,先是撸他袖子,看着没什么,跟着就快手地掀他领子。我故作惊讶地说,不是吧,这么大一颗疹子?哦不是,那是**,看走眼了……
他挡开我的手,说:“喝多啦?”
我说,是不是疹子长在屁股上啊,不好意思让我看?先森成年了了,怕什么羞呢,我瞧瞧严重不,要不要擦药啊?
“别闹,”他说:“一早起来胳膊上有一些,我吃了非索非那丁,退了。说实话这两天我挺累的,不想走那么远。你们去玩就好。”
我斜睨着他,先森,这话是不是暗示我,你很累,要很需要有个人替你按摩按摩?
他笑了:“你怎么跟虎牌跌打油似的,什么都会?”
那是自然,我什么人嘛。我说,不过,要付钱的哦先森。
我把他往床边拉,真心给他按摩,这几天,作为我们公司的首席谈判,他确实比我们谁都辛苦。
他让我别闹,说没准郑凯他们一会儿就过来。
我没觉得给他做按摩郑凯过来有什么关系,便说,过来就过来啦……先森,我替你宽衣吧。
他一边解着衬衣扣子,一边对我说:“去把门口免打扰的灯按上。”
此时,我心里突然一咯噔,但还是按照他说的做了。从门廊回来时,他已经把衣服脱齐活了,穿着底裤坐在床上,老实规矩地看着我。
我说,趴下!
我轻轻替他揉捏着肩膀、后背。那会儿突然没话了。
他比我们位高、年长,出来和商家客户打交道自然比我们担待得多。他又不是个善于释放自己的人,哪像我们,晚上吃一顿好的,酒吧里闹一闹,什么负担都没有了,哪怕第二天还有艰巨的谈判,都可以做到一晚上睡觉都不带翻身。也许这就是年龄的差距,还有性格差异。
我顺手摘了床头电话的听筒,不想这会儿有其他事打扰我们,也许就是因为这个,给了他错误信号。
“这儿好疼。”他说我正摁的那部位。
我说,坐骨神经。
他说:“你真懂啊?别瞎掰活了。”
我说:“不信拉倒。”
推揉臀肌的时候,我无意中触到了一个早过了青春期的男人的命门,他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他说,给我喝口水。
我把桌上的瓶装水递给他。
他说:“让我翻过来。”
我说,干吗?
他说:“趴着太累。”
我说,一会儿就好了。
他说:“不习惯趴着……”
我说,就不能坚持一会儿?
他说:“我想看着你……这一整天都没好好看过你。”
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正在逐渐在向“阴谋”靠拢。他翻过身,我似乎发现了什么,意识到了阴谋和危险确实是存在的,于是我笑着问,干吗这样啊?
他尴尬地冲我咧咧嘴:“身体是诚实的……”
身体是出卖灵魂的奸细。我说。
他试图亲我,在努力不果的情况下,退而求其次,能吻到我脖子、锁骨也是好的。
他使劲地嘬我颈窝,我怕第二天留下印痕,左躲右闪。一帮男同事出差,某天,其中一个脖子上突然有了吻痕,那新闻绝对劲爆。我可不愿意成为风暴眼。
他吻我的时候,蓦地,揽住我脖子,对我说:“……可以吗?”
他已经疯了,疯子无所谓更疯些。他满脸酒红,那是血液在往脑袋涌。
我说,休想。我没跟他玩笑,表情严肃,但很镇定。
他没想到会这样,他以为到这份上,今晚一定可以。
他惊奇我的自制力。在他心里,我是个一旦有赤脚机会,就会撒开腿奔跑的男孩,不管是不是会扎脚,只求爽快。石子儿扎破脚,流出血来,也是一种爽快。
遭到严词拒绝后,steven并没有气馁,他把内心的激情转化为对我的抚摸,纯粹是赚不到也不想蚀本的意思。他不愿放过我每一寸肌肤,手心生发出疯狂的力量。
他伺机而动。
……高尔夫“阿门角”那样的角度,进洞难度大,但稍有疏忽,也会造成全盘皆输城池沦陷的局面。想到这一点,我像快速打出一杆那样,傲慢地直起身,如何拿捏战局早在我心里笃定。
他不服输地看着我。
如果,如他所说,他之前没有如此对待过任何一个男生,那么,这一刻他已经蜕化为一个彻头彻尾不折不扣的柜中人,他的贪婪和疯狂,让他无法抵赖这一点。
他说,面对一个柔软的身体,给予他的只不过是温情;拥抱一具坚实的骨骼,能让他感受到振奋,而生命中振奋的情绪是何等重要。这是典型的s氏语言和s氏心理。
到这会儿,屋子里的气氛反倒平静了,刚才瞬间的风暴似乎已经过去,一切都如同激战前夜,兵临城池。
当我们摆出一副新的牌局时,他内心的狡黠狂野、制胜信念全都暴露出来,爱不释手,爱屋及乌……
我不愿意把游戏玩成一个骗局,就像不能让卡丁车开出规定赛道一样执着。眼下这副牌局就很好——红心j,或者桃花k,我心里这样想。
他太投入了,我自然不能懒战,否则是不尊重对手。轻蔑对手比打击对手更伤人。
积极应战总比挑起战争要好。
他说,“强强联手,默契是一切良好合作的前提。”
…………
直至今天,所有的细节都还历历在目。他一直认为这一切只有在爱的人之间才能发生,他不能相信这里头没有爱。结婚前夜,大行暧昧的steven居然被告知,这是一种自作多情的想法,尤其是当我把这一切比作“城里人惦记着希望小学的孩子”,他恍惚了,落寞了。
这……
诚然,这也是一种答案。
仔细想去,这确实是答案的一种。
面对这种叫人倍加失落的答案,他感觉仿佛是mba球星遭遇了街边的篮球小子,交手时,对不上位、接不上榫的不仅仅是技术,还有心态。他还想到,眼下的情景,就跟和一小孩下棋一样,即便你不思轻敌,恪守“落棋无悔”的规则,可那孩子,一个劲赖,完全无视规则,步步悔棋,步步不认账……永远不输。
当我说完那段“大爱无疆”的话时,steven真正是黯然无语了,仿佛秀才遇到了兵。
要不是那一刻我有电话进来,他用脑袋去撞墙的心思都有。
他起身进了浴室,给我独自接电话的空间。
我疑心他去放空的目的,于是,接电话的时候压根没在心。开始时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我一点没听进去……
他出来的时候,一定注意到我情绪骤变。
我焦虑地对他说,明天一早我必须赶回去……
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不禁问:“怎么啦?”
我说,我一同事出事了……
“什么事?”
自杀!
他眼睛立时瞪圆了——在这时刻说这个太不是时候了。
这情形他显然不适合继续在酒店待下去,哪怕他趁撒尿那会儿,酝酿了新的策略。
“那你自己……小心。”他无限惋惜地说:“……什么时候再来北京?”
我完全没明白他在对我说什么,两眼怔怔地望着他,问,知道我同事干吗自杀吗?
他莫名地摇摇头。
同志!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