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年代文的垫脚石原配9 (第1/2页)
漫天夕阳红霞坠落。
浮光跃金溪水映入重重叠叠的红。
“城里节日是大赚一笔的时机,我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安大宝不会,佳欣欣更不会。”明朝雪漫步低语,隔着长溪携起凉风遥遥指向安家。
“我猜佳欣欣会和安大宝联手。你呢。”
“我猜你猜得对。”千羡欢毫不犹豫。
明朝雪眼眸噙笑瞥过去,瞳孔被映上淡淡红霞。
“安家想走薄利多销的路。但他‘多’不算多,‘薄’就太薄。”千羡欢为这一眼勤勤恳恳分析,“之前让全艳红包揽原料,是打算直接让出脆饼。因为,城里的‘脆饼’到节日会更多,供过于求。”
“——等到城里节日,脆饼一定卖得更好,供不应求。”
安家门前偏僻无人处,佳欣欣慷慨激昂指点江山,“我出钱、你出力,我们合作双赢。”
安大宝稚嫩脸庞沉寂,半饷,没头没尾提问,“你以前其实根本看不上我、不喜欢我。”
“以前”指的是什么两人心里有数。
佳欣欣为这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莫名其妙。
安大宝不依不饶定定抬头盯着她。傻娘的话一直萦绕在心头。他还记得前世傻娘一天到晚只想着钱钱钱、早出晚归去赚钱。
体贴关心他的、为他买衣服买鞋子、带他出门见世面的,明明都是温柔欣姨。
大病一场后他还是不愿相信,“难道你以前全都是假装的、是骗我的吗?”
“没错。”
明朝雪沿溪水漫步到村尾家门,回忆过往,“安大宝,永远看不到身边人的好,认为一切付出是理所当然。”
“所以。”走在只有两人的溪旁,她语调直接,“作为从一开始被骗的因果循环,这次‘回报’——”
“——理所当然。”千羡欢没有迟疑,格外认同,黑眸一凉甚至觉得反击得太过心慈。
“他伤到了你,就该让他赔偿一道同样的伤痕。”十倍、百倍。
“伤痕不一定要在脸上。”明朝雪展颜,进屋取出几张写得端端正正的“福”“寿”“禄”等吉祥字纸,“这些……”
“我会刻起来。”千羡欢了然城里节日的新品,心有灵犀接过纸页,“放心。”
明朝雪浅眸弯弯,立下最后一个赌注,“我赌安家这次合作一定失败。”
她目送对方远去后,沿溪流远眺。自己没预料到佳欣欣的出现,但她知道半懂不懂的佳欣欣只更会将安大宝推入更高深渊。
安家门前。
“我当然,也想对你好。但是你的身份,嗯。”佳欣欣鼓着眼睛眨了眨,只是经历梦境记忆的她到底年轻不耐烦。
“好吧,以前给你买东西带你出门玩花的钱其实不是我的,都是同书给的。所以钱才重要。嗯,合作的话你要打欠条。”
真正重生的安大宝自嘲。钱,同书爹那时候哪来的钱?明明都是丑娘的。他咬牙点点头一字一停。
“合作,当然要合作。”
没有真情实意又怎么样?两两重生者就该联手,才能胜过丑娘明朝雪。
才能证明今生重生的自己才是正确的。
今夜安家对外灯火熄得早,又在屋内点了一盏小小烛火。
有安大宝前几次“预言”的准确,安爷爷对“天大机遇”深信不疑,还逼安奶奶答应给佳欣欣私下道歉。
家务早已由安奶奶承担,虽然身子硬朗但她出门在外总被问“怎么媳妇不帮忙”“怎么孙子不帮忙”问得一肚子委屈。
只是如今再也没人来垫底。
“过几天有大买卖。城里新来的知青保证了是大营生。”安大宝抛下愁思,慷慨淋漓勾画宏图,“我们能大赚一笔。”
难得进正屋听的安二木头般呆着。
一直买卖同行的安二媳妇狠狠扭一把丈夫,自己出头,“赚钱?钱都在哪?
“饼是我们做、我们送、我们买卖。上午卖得中暑、又改为下午去晚上回。钱只过了个手,根本留不下一分。”
砰。安爷爷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钱在我这里管。怎么,你也要闹分家?”
“做这些事是你们应该的啊。”安大宝真心实意迷惑不解,“以前她就是这样做的。”她指的是明朝雪。
安二媳妇不管不顾啜泣,“天底下只有一个傻子、只有一个雪娃!我是受不了这样过的。”
直到明朝雪走后,她才感觉到什么叫苦什么叫累。
“平时工分种地还有二八分算,凭什么脆饼事事都我们做了又看不见钱?你也这么大了怎么一事不干?以前是有你雪娘帮你担着,现在没有了。”
安大宝磕紧牙关,转向二叔让他评理。
安二依旧木头桩子般一声不吭。
“好、好啊。原来是满心怨气。”安爷爷看了眼不言不语的二儿子,“行,分。这次你们有分成、有钱。该给的会给。”
安爷爷憋闷。要是明朝雪还在,哪里用得着他们干一点活就推三阻四。
“酱料可是秘籍的,每次都是靠我用秘籍酿造的。”安大宝眼看着自己的钱被分走,气得急喘加条件。
“那我要把荣知青接到家里住。”
“荣知青绝对会考得很好、会赚大钱。我们只有跟着荣知青才会更好。”安大宝言之凿凿发誓赌咒。
同书爹与坏欣姨不同,只要再多给时间他一定能和同书爹恢复上辈子的亲近。
“他一定会考上大学。”
安家内屋灯火通明。
近日。不知哪儿流传的风声掀起更大波悄悄话。
“上面要整顿臭老九!”
一瘸一拐的荣同书焦躁不安,吃饭都慢了半拍。
他才走到男知青点门外,就听自己的名字被提到。
“我们都可以高考吧。姓荣的听说成分不好,难道他不能高考啦?”
“何止是成分不好,人品也不行。他不是还囔囔过千组长臭老九更糟糕?但千组长看着就坦荡,人也大方。”
“用得着为他操心?新来的佳欣欣眼睛成天放在荣同书身上,那安家的不也成天跟着?他是早有路子咯。我们顾着自个就是……哎哟。”
吃完饭正往外走的知青掀开门、被伫在前方人影吓了一跳。
“怎么一声不吭站这?”
荣同书涨红脸,狠狠瞪里面一眼,一瘸一拐傲气离去。
后方议论声宛若大山倾覆压下,激得向来忍让的他难以再忍,一口气走到大道上肚子咕咕响得更气。
“同书、知青。”
特意来找的安大宝远远喊人,快步跑到面前。为了钱他要忍下佳欣欣,为了未来他可以再讨好荣同书。
再说他打心底相信同书爹一定是好人、能拉他出泥潭的好人。
“你的脚受伤?这样要怎么做活?我帮你请假,来我家好好休息好好预备读书——我刚听到处说风声不太好咧。我家成分绝对好好的。”
安大宝做好了三请四请的准备。
而在气头上的荣同书一口答应下,“好!”既然其他人都这样想,那他就这样做,享受着让人干看着,考上大学才是自己的。
安大宝欣喜若狂,对外自有一套说辞。
“我安家是响应国家号召,为国家高考出一份力。语录上说要的团结,你们也可以收留知青一起团结团结。”
荣同书撑着一股气入住安家,倒是还真察觉出便利。
饭有人送、茶有人倒,也不用怕高考风声,其他人闲言碎语听听就过。甚至不去学习班,有独立院子还去什么学习班?
只是在安家他就忍不住想起原先住在这的明朝雪、不识好意拒绝他的明朝雪。有时候空落落看书脑子反而走神,一不小心天就黑。
偏偏有安大宝左一个高考必中、右一个大学进城的压力。又有佳欣欣时不时前来串门、自诩“红袖添香”端茶倒水。
他的心片刻静不下。
村子里对这前所未有的收留知青愈发疑惑。
要是有个姑娘还能说看中人上门,可安家有的是男娃,唯一女娃还格外小。再看佳知青常常上门,更是一笔糊涂账。
说来说起,众人最后把帽子扣在安二头上。
“当初安大宝第一次见到荣同书就喊了爹。荣同书是不承认,安家对外也说安大宝是安二孩子。”
全艳红忍着笑比划。
“现在大家都说安大宝果然是荣同书的种,安二只是一个挡箭牌外露的帽子遮丑,还可能是绿色的。”
明朝雪在厨房忙活也有听说。
安二媳妇娘家为流言又来了一趟,这回是客客气气上门半天,总算被安安分分送走。面色还是不好看,可至少没有像上回当场打起来。
“大家都说安二脾气天生好,还是怎么逗都不出声。”
全艳红清脆叽叽喳喳,都有点佩服安二的耐心。这得多能忍啊,他媳妇倒是气性起了点。
“都是为了一个钱字忍着。”明朝雪翻动一个个刻着吉利字的木块,慢条斯理。
“安家像是一点点添加直到盛满火药的桶。点燃的时间,就是城里节日。”
“被安二媳妇点燃?”
明朝雪头也不抬勾唇,说出心中人选,“安二。”
全艳红帮忙打下手,想想安二闷声不响木瓜葫芦的呆板,总觉得天塌下他都不会吱声。
明朝雪不急着解释,将发酵面皮盖上布,算算时间微笑,“你今天回家路上会遇到人要买做脆饼的原料,是谁都不要惊讶。卖个好价钱。”
全艳红早就听明姐姐的话放出风头,这会欢欢喜喜吃完晚饭往回走时还在琢磨怎么计算时间,直到前面出现一个明显在等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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