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章二四 艰涩 (第1/2页)
又是这种怪梦。
总觉得我之前似乎也做过这种梦,而且每次做完这种梦,醒来脑袋总会疼上一会儿。
“莫名其妙……”
我暗骂一句,甩甩脑袋,端起放在窗台的水杯喝了一口。
水温很低,喉咙似乎都有些刺痛。
不过正因为如此才能让人精神起来。
外面已经是黄昏时分了。我的卧室窗户朝西,自己一边靠在墙上一边看着天边的火烧云,感觉稍微有点惬意。
但也只是“稍微有点”罢了。
刚刚考完试的我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于是午饭之后我一直睡到了现在。
毕竟我实在是太累了……
四月刚刚开始,累了整个三月的我考完试只觉得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卸下身上重负的感觉,确实很好。
整个三月的我虽然不敢说是拼了命,但怎么说也比之前要努力些。至少睡觉的时间是要比过去少很多了。
自学大学的教材,努力地刷题,尽可能快地加快自己做题的速度……
三月的我,很疲惫。
但是这并不是为了四月的这场考试。
我的目标其实很微小,只是为了从这场漫无目的的漫长竞赛中逃出罢了。
或者说,我的目标,只是想证明自己罢了。
证明自己比古罗要强,证明自己才应该是商小夏的男朋友。
证明“三角”这个关系,是错误而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古语叫做“解铃还须系铃人”,中二点的表述就是“由吾等亲手锻造之物,亦需要由吾等亲手毁坏才行”。
总之,我想破坏掉这份关系。唯有这一点是相当清晰的。
从那个暑假开始至今都发生了什么呢?其实是许多很滑稽的事情罢了。
——也许当时的我深陷其中,觉得自己正在进行的行为是十分严肃认真的事情吧……
——然而写下这句话的我却不得不承认,那时的我,大概是吸空气吸坏了脑子……
——令人智熄的操作。
靠在墙上的我一个人默默地想着过去的故事,总觉得内心有些复杂。
对我来讲,古罗是一个合格的朋友,但是他却不是一个合格的情敌。
哪里有人会把自己喜欢的人往对面推呢?说着“你比我更适合她”这种话,以为是电视台黄金时段的狗血言情剧吗?
虽然同样这么说的我大概也没资格这么说他吧。
我们三个到底在干什么?这是连身处于其中的我们都无法理解的事情。
当初在所谓的“五次契约”之后,我们三个算是正式开始了这种不正常的,不能对外人提及的关系。
一个女生,同时有两个“男朋友”,这真是荒谬……
整个高二上其实都没什么可以让人称得上记忆犹新的事情。无非是我自己自以为是地“喜欢”着商小夏罢了。
让我去喜欢一个人实在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只要无时不刻都在告诉自己自己喜欢某个人就好。
每天醒过来,告诉自己喜欢某人;看到零食,告诉自己要想到某人;上课了,告诉自己要想想某人来问题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以及睡觉前,告诉自己要担心某人现在是不是已经睡了,在干什么……
然后一天两天地慢慢过去,那种不合理情感的种子就会慢慢发芽。最后由强迫变成习惯,不需要告诉自己,而是像经过无数次练习后的操作一样,便成了条件反射,只要看到便会想起。
这样的我和机器人的区别又在哪里?
看到事情做出合理的反应吗?那种事情程序也会做的啊。就算是自我学习,现在的人工智能也能达到那个水准了吧?
人和机器的区别如果说就是情感的话,那么,没有情感的我,在这种意义上来说是不是同机械没有区别呢?
标榜着所谓的“暖”的标签,实际上只不过是靠着低级中枢的条件反射而存在的行为而已……就如同商品表面的“图案仅供参考,一切以实物为准”一样,披着一层光鲜亮丽的皮,打着受到追捧的标签,实际上呢?
欺诈罢了。
如果说这样的我依然还有想要赢得的东西的话,那么我真正想要的,就是自己的不会受伤。
我只想要这么多。
因为初恋也好,陆芸芸也好,我在感情方面已经失败了两次。如果再来一次呢?
以现在的我,真的能够承受住下一次冲击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敢拿这种事情去冒险……
任何心理正常的人,都是畏惧痛苦的。
趋利避害,这是人的天性。人不论如何进化,骨子里永远是动物,人性也许能掩盖兽性,但是潜意识当中,兽性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我不是那种为了追求刺激不顾一切的人,我只是想安安稳稳地找到一个人过完后半生罢了。
因此,我的潜意识不想去破坏。
——但如果三角真的不得不破碎,这种不该存在的东西真的到了需要毁灭掉的那一天时……
那么自私的我,希望离开的是古罗,留下的是我。
现在,机会应该已经来了吧?
我端起水杯又饮了一口。冰凉的水刺激着我的大脑,我感觉自己又清醒了些。
真是搞不懂松汇的天气啊,明明这个时候在国内的大多数地方都应该是莺歌燕舞春光融融,为什么松汇还是这么冷呢?
去年五月份也是,夏季运动会开到一半结果下雪了——这真的是夏季运动会吗……
“唉……”
我叹了口气,把水杯放回原处。打开手机划开锁屏,确定wifi已经连接,我突然有些放松了些许。但又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紧张感还是萦绕在心头。
这种心情矛盾而复杂。即使是后来高考前夜时的我也没有这种复杂的感情。
以写下这段话的此刻的我来讲,这种复杂的情绪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吧?我不觉得现在的我已经拥有了清晰描述出这种情感的思维。
因为即使是回想起那段回忆,也足以让我感觉到痛苦与不适。
那是我真正想掩藏起来的东西。
既然忘记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那还不如写出来,然后永远地封存。直到将来的某一天我能找到一个真正值得我交付这段命运的人,然后将这一切交付给他——或者是她。
懦弱的我,唯有这一条路……
在开始下一步的作战之前,我又稍微回想了一下寒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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