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114章 (第2/2页)

田方头也不回，没好气地道：“二公子说得是，我是做了什么孽非要在这儿，小的这就去通知下面的人给二公子准备洗漱。”

老年人觉少，夜里睡得早，早上天方擦亮，沫阳长公主的房中就点起了灯。

兰嬷嬷入内，挑起长公主的床帐，如往常一般，招手唤来一串噤声轻步的小丫头，麻利地伺候长公主洗漱。

小厨房里送来了老人家喝惯了的清粥小菜，等长公主用完了饭食，兰嬷嬷照例是要陪着她在府里走上一遭活动活动筋骨的。

若说高门深院里头也有四时轮换，这厢长公主的存露园已然苏醒，那此刻的乔鹤渊所在的望雪园，那就还是一片酣睡之景。

兰嬷嬷陪着长公主，慢悠悠一步步走到了望雪园前头，撞见了悄声从门里头退出来的小厮，便问了一句：“园子里头可有人起了？”

小厮是长公主府专门拨过去伺候的，回道：“小的进去看了一看，二公子和随行侍候的诸位哥哥都还没起呢。”

沫阳长公主佯怒，念了一句：“这小猢狲，自己不起早也就罢了，竟把手底下的人也惯成了这副模样！”

兰嬷嬷扶着长公主，笑着道：“这还不是您给惯的，回回二公子来，您都由着他的性子自由惯了。上回长公主还说呢，他手底下的人自己用着舒服便是了，咱们何苦伸手寻那么多心来操。”

长公主觑她一眼：“就你惯会给他打掩护！”

主仆俩笑呵呵说着要往外头走了，忽的听到望雪园里头，传来一阵利落的动武之声，长公主好奇道：“不是说里头没起么，这是什么声响？”

那小厮了然，道：“应当是跟在二公子身旁那个姑娘，小的方退出来的时候，正好与她打了个照面，看那姑娘一身短打装扮，倒像是个练家子，这会子好像在练晨功呢。”

“哦？”长公主面露好奇之色，同兰嬷嬷道，“昨儿个小渊支支吾吾说什么那姑娘救过他的性命，我还当他实在唬我呢，咱们也瞧瞧去。”

“好，长公主想看咱们去便是了。”兰嬷嬷应了，忽的被沫阳长公主提点了一句。

“咱们悄悄去，别当真打扰了人练功。”

兰嬷嬷敛了声：“别说长公主您了，昨夜听二公子所言，连我们这些下人也是忍不住地好奇呢。”

主仆二人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了，在自家的府宅里头童心大发，闹得跟做贼似的，贴着墙根亦步亦趋的模样，让后头跟着的小厮都忍俊不禁。

望雪园里头静悄悄的，两人穿过了两扇月亮拱门，终于看见了那个在落拓庭院中，操练得分外认真的裴思云。

沫阳长公主微微靠着兰嬷嬷，一招一式品得仔细，她年轻时嫁的是武将，生的女儿又是军中领兵，这一般行伍人家的招式且还入不得她眼。

可眼前这位年轻姑娘，出招收手虽然是再简单不过的寻常套路，可偏偏在稳打稳扎的动作之间，又还保留了一分习武之人难得一见的轻盈灵巧，身法可谓上佳。

等裴思云行完家传拳法最后一套，收了势转身，才瞧见了倚在进院门口的几个人。

晨练活络筋骨所带来的微微热气萦绕，她下意识抱拳行礼，道：“见过长公主。”

沫阳长公主一愣，直到兰嬷嬷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她才想起来回应。

“不必多礼，昨日听小渊说，你叫小裴是么？”

“回长公主，小女名唤裴思云，是随二公子上京都来的贴身护卫。”

长公主笑眯眯点了点头，唤她过来，道：“你这身功夫极好，我瞧着不是三年五载能成的，小时候可没少吃苦吧？”

裴思云点点头，心道这沫阳长公主的眼光可真毒辣，回道：“是，家父经营武馆，我便跟着打小练起来的。”

沫阳长公主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一分，对裴思云道：“女儿家能有这般心性属不易，有你跟着小渊辛苦些，我就放心了。”

裴思云客气应承着长公主的夸赞，又还了一礼：“长公主过奖，我们跟在二公子身边，也都是听令当差罢了，分内之事何来辛苦。”

长公主在裴思云这一方小院中立了半晌，秋日清朗的日头逐渐升起，兰嬷嬷估摸着时辰，悄声提醒道：“长公主，礼佛的的时辰快到了。”

沫阳长公主点点头：“行了，我一把年纪就不在你们年轻人的园子里多待了。”她转头吩咐裴思云，”那小猢狲这个日头还不起，今早的请安便免了，省的来打扰我礼佛，让他爱上哪去哪吧。”

裴思云跟在后头，恭恭敬敬将老人家送到了望雪园的门口，一转头才走过一进跨院，就被突然出现的乔鹤渊堵住了去路。

他紧张兮兮地问道：“方才，我外祖母问你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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