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九......再现贺文海的消息 (第2/2页)

他抱得真紧。

他的泪水涌出时，小翠的哭声已响遍在这充满花香的秋风里。

×××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再要我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因为你看见了我跟那个人……”

“那不能怪你。”

“……”

“你以为我看不起你，不要你了，所以才会去找别人。”

“你真的不恨我？”

“那本是我的错，我怎么能怪你。”

“可是我……”

“不管你怎么样，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够将过去的事忘记？”

“你真的能忘记我过去那些……”

“我只希望你也能忘记我过去对你的那些不讲理的事。”

小翠笑了。

她脸上的泪痕虽然还未干，可是她笑了。

她笑得那么温柔，那么甜蜜。

她甜笑着，在他耳边低语。

“你真的是杜军军？”

“当然是。”

“可是你为什么好像忽然变了个人呢？”

“因为我的确已变了。”

“怎么会变的？”

“……”

小翠道：“你不肯告诉我？”

杜军军终于轻轻叹息了一声。

“我也不知道我怎会变的，我只知道离开了你十二天之后，再也不想离开你一刻了。”

小翠紧紧拥抱住他，泪珠又一连串流下来。

但这已是幸福快乐的泪珠。

这种泪珠远比珍珠还珍贵。

×××

人，毕竟是人。

就算他心上真的有一层冰，冰也有溶化的时候。

爱的力量永远比仇恨伟大。

有时仇恨看来虽然更尖锐，更深切，但只有爱的力量才是永恒的。

现在坐在窗棂上的，是南宫洪。

风吹过的时候，他身后隐隐有铃声轻响。

他们看着杜军军和小翠穿过花径，走出去，消失在夜色间。

丁小仙忽然轻轻叹了口气，道：“看来他现在已渐渐变得像是个人了。”

她说的他，当然就是杜军军。

现在无论南宫洪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刚才她没有出现，因为她一直都在后面监视着这里的女孩子。

她并不是怕别的，只不过不愿她们见到南宫洪，也不愿南宫洪见到她们。

连她自己都承认她是个很会吃醋的女人。

南宫洪道：“你认为以前他不是个人？”

丁小仙道：“至少我没有看见过像他那样的人。”

这点连南宫洪也不能不承认。

丁小仙道：“我也从来没有想到，他真的会为小翠那么痛苦。”

南宫洪忽然笑了笑，道：“你认为他痛苦真的是为了她？”

丁小仙道：“难道不是？”

南宫洪摇摇头。

丁小仙道：“你认为他痛苦是为了什么？”

南宫洪道：“他一直认为自己比小翠高尚，一直认为小翠配不上他。”

丁小仙道：“这倒一点也不假。”

南宫洪道：“所以等到小翠离开他的时候，他才会感觉特别痛苦，因为他总认为小翠应该像狗一样跟着他的。”

丁小仙道：“你认为他痛苦只不过因为他的自尊受到了伤害？”

南宫洪道：“那当然也因为他觉得自己受了欺骗，无论是什么样的男人，被女人欺骗时都会觉得很痛苦的，就算他根本不爱那个女人，也同样痛苦。”

丁小仙道：“你认为他根本不爱小翠？”

南宫洪道：“我并不是这意思。”

丁小仙道：“你是什么意思？”

南宫洪道：“我的意思是说，小翠若不离开他，他总有一天也会离开小翠，在那种情况下，他就绝不会痛苦了。”

丁小仙道：“为什么？”

南宫洪道：“因为他跟别的人不同。”

丁小仙道：“有什么不同？”

南宫洪道：“他是在仇恨中生长的，所以……”

丁小仙道：“所以他就算真的爱小翠，也还是忘不了他的仇恨！”

南宫洪道：“绝对忘不了。”

丁小仙道：“看来你好像很了解他。”

南宫洪轻轻叹息了一声，道：“世上绝没有任何人比我更了解他。”

丁小仙道：“为什么？”

南宫洪突然沉默。

丁小仙道：“是不是因为你也跟他一样，也是在仇恨中生长的？”

南宫洪沉默了很久，缓缓道：“也许是的，可是我跟他并不相同。”

丁小仙道：“为什么？”

南宫洪目光凝视着远方的一颗明星，道：“因为我曾经遇到过一个人。”

丁小仙道：“一个什么样的人？”

南宫洪道：“一个神奇的人，世上假如真的有神存在，他就是神。”

丁小仙道：“就是他改变了你的一生？”

南宫洪点点头。

丁小仙咬着嘴唇，也沉默了很久，才轻轻问道：“他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

南宫洪笑了。

丁小仙瞪起了眼，道：“一定是个女人，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南宫洪道：“他若是女人，世上所有的人就全都是女人了。”

丁小仙道：“这是什么意思？”

南宫洪目中忽然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崇敬之色，道：“我看见过很多人，各式各样的人我都看过，但只有他，才配称得上是个真正的男子汉。”

丁小仙也笑了。

南宫洪道：“我从未看过比他更伟大的人。”

丁小仙道：“他一定很豪爽，很有义气。”

南宫洪道：“又何止如此而已，就算将世上所有称赞别人的话，全都加到他身上，也不能形容他的伟大于万一。”

丁小仙道：“你佩服他？”

南宫洪道：“又何止是佩服而已，他就算叫我立刻去死，我也愿意。”

他又叹息了一声，道：“但他显然不会叫我去死的，他一向只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

丁小仙听得眼睛里也发出了光，道：“他究竟是谁呢？”

南宫洪道：“你应该听说过他的。”

丁小仙道：“哦？”

南宫洪道：“他姓贺……”

丁小仙耸然道：“莫非是大侠贺文海？”

南宫洪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听说过他。”

丁小仙眼睛里立刻也露出同样的尊敬之色，叹息着道：“我当然听说过他……世上又有谁没有听说过他的呢？”

南宫洪道：“他的所作所为，的确令人很难忘记。”

丁小仙道：“尤其是他和湘江老人那一战，江湖上虽然没有人真的看见过，可是在传说中，那一战简直比神话还要神奇。”

南宫洪笑道：“我至少听五百个人谈起过那一战，每个人的说法居然都不同。”

丁小仙笑道：“我也听过很多种说法，谁都坚持认为自己说的那一种才是正确的，谁都认为别人说的是谎话。”

南宫洪道：“但至少有一点，却是每个人都不能不承认的。”

丁小仙道：“哪一点？”

南宫洪道：“贺氏神笔，无坚不摧！”

他眼睛焕发着光，接着道：“无论谁都不能不承认，到现在为止，普天之下，还没有人能避开他的贺氏神笔！”

丁小仙的眼睛也在发着光，叹息着道：“只可惜他已成绝响，我们是再也看不到的了。”

南宫洪道：“谁说的？”

丁小仙道：“据说他杀了湘江老人后，就已退隐，再也不问江湖间的事。”

南宫洪笑笑。

丁小仙道：“他若非退隐世外，江湖中为什么从此就听不见他的消息？”

南宫洪又笑笑。

丁小仙道：“你难道知道他的消息？”

南宫洪沉吟着，终于道：“追查人魔，威震少林寺，决战湘江老人，那些只不过是他一生中的几件小事而已。”

丁小仙道：“那些事还是小事？”

南宫洪道：“他破了神风集团之后，在江湖中又不知做了多少惊天动地的事。”

丁小仙道：“真的？”

南宫洪道：“我为什么要骗你？”

丁小仙道：“他又做了些什么事？”

南宫洪道：“你若听到了那些事，我敢保证你一定会热血沸腾，晚上连觉都睡不着。”

丁小仙道：“这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我为什么连一件都没有听到？”

南宫洪微笑道：“虬髯客在海外威镇十国，自立为王，李靖都不知道，贺文海做的事，你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又怎会知道？”

他不让丁小仙开口，接着又道：“真正的大英雄大豪杰，做事一向是不愿被俗人知道的。”

丁小仙撇了撇嘴，道：“我是俗人，你呢？”

南宫洪笑道：“我也是俗人，只不过我的运气比你好些。”

丁小仙拉起了南宫洪的手，甜笑着道：“你能不能将那事说来给我听听？……我宁愿晚上不睡觉也要听。”

南宫洪道：“等有空的时候，我说不定会讲给你听听的。”

丁小仙笑得更甜，柔声道：“那么现在你就说好不好？”

南宫洪道：“现在我没空。”

丁小仙道：“先说一两件行不行？”

南宫洪道：“不行。”

丁小仙的嘴嘟起来了，重重地甩下他的手，道：“人家一有事求你，你就摆起架子来了。”

南宫洪笑道：“架子当然要摆的。”

丁小仙嘟着嘴，道：“凭什么？”

南宫洪道：“就凭那些故事，无论谁知道那么精彩的故事，都有资格可以摆摆架子的。”

丁小仙眨着眼，道：“真的那么精彩？”

南宫洪道：“我保证你从未听过那样精彩，那么令人感动的事。”

丁小仙的态度又软了，赔着笑道：“那么我就让你摆摆架子，你要茶，我就去替你倒茶，你要喝酒，我就替你倒酒，这样行不行？”

南宫洪道：“还是不行。”

丁小仙道：“为什么？”

南宫洪道：“因为我现在真的没空。”

丁小仙道：“你现在要干什么？”

南宫洪道：“我要赶着到好汉庄去。”

丁小仙道：“好汉庄？”

南宫洪道：“好汉庄就是薛家庄。”

丁小仙道：“就是薛大汉的家？”

南宫洪道：“好汉庄的庄主，就是那薛大汉的老子薛斌。”

丁小仙道：“你要赶去报凶讯？”

南宫洪道：“我又不是乌鸦。”

丁小仙道：“那你赶去干什么？”

南宫洪道：“我若猜得不错，杜军军现在想必也在急着赶到那里去。”

丁小仙道：“他去你就要去？”

南宫洪笑笑。

丁小仙道：“你对他的事，为什么总是比对我还关心？”

南宫洪又笑笑。

丁小仙盯着他道：“我总觉得你跟他好像有点很特别的关系，究竟是什么关系？”

南宫洪笑道：“你难道连他的醋也要吃？莫忘记他是个男人。”

丁小仙道：“男人又怎么样？男人跟男人，有时候也会……”

这句话没说完，她自己也笑了。

红着脸笑了。

南宫洪却在沉思着，道：“想当年，薛斌也是条好汉，一百零八招开天辟地盘古神斧，也曾横扫过太行山，却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丁小仙道：“你难道生怕杜军军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要赶去相助？”

南宫洪笑了笑，道：“若连杜军军的刀都不是他的敌手，我赶去又有什么用？”

丁小仙凝视着他，道：“你的功夫难道远不如杜军军？”

南宫洪道：“据我所知，他刀法很快，当今天下已没有人能比得上。”

丁小仙道：“可是我听到很多人说过，你也有支很可怕的笔。”

南宫洪道：“哦？”

丁小仙道：“而且是支看不见的笔。”

南宫洪道：“哦？”

丁小仙道：“你少装糊涂，我只问你，你的那支笔，是不是得了贺氏神笔的真传？”

南宫洪叹了口气，道：“贺氏神笔就是贺氏神笔，除了贺文海自己的之外，就没有第二家。”

丁小仙道：“为什么？”

南宫洪道：“因为那种笔本就是没有人能学得会的。知道了吧！”

丁小仙道：“你呢？”

南宫洪苦笑道：“我若能学会他的一成，就已心满意足。”

丁小仙嫣然道：“想不到你居然也会变得这么谦虚起来了。”

南宫洪道：“我本来就是个很谦虚的人。”

丁灵琳道：“只可惜有点不老实。”

叶开正色道：“所以你最好还是不要跟着我，我毛病若是来了，忽然把你強奸了也说不定。”

丁小仙的脸又红了。

她咬着嘴唇，红着脸，用眼角瞟着南宫洪道：“你要是不敢，你就是个龟孙子。”（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