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第2/2页)
景良途悠悠转醒。
视线慢慢清晰,他看见萧杞用正经无比的目光看着他,凭空生出一点逗小孩的心思来,笑意盈盈道“早安啊,阿谨。”
萧杞用目光暗示他身后那人的存在。
景良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昨天晚上
他的心咯噔了一下,紧张地转过身去,不期然地对上凌佑的目光,很快便精神抖擞地支棱起来,恭敬地坐起身子,方才慵懒的样子一扫而尽。
凌佑这个人,对于风尘之人极其反感,估计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只是,当他谨而又慎地抬起眼眸时,并没有从凌佑的眼睛里看到歧视。
只有深深的怀念。
漫长的沉默后,凌佑开口问道“你是自愿待在这种地方的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还带着星星点点的希望。
只是那个温文尔雅,谦谦君子一般的人却只简短地回复了他一个字“是。”
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残存的希望再次破裂粉碎。
凌佑闭了闭眼睛,艰难道“好,我懂了。”
景良途的眸色微黯,但是他不能在萧杞的面前表现出来。
凌佑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那副凶相,仿佛刚才那点脆弱从来不属于他。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拂袖走了。
按规矩,景良途跟在他身后打算送他。
他回眸冷声道“不用送了。”
被他身上的那股凶劲震慑住了,景良途当即愣在原地,不敢动了。
看着凌佑的背影,景良途没有在萧杞的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不妥的情绪。
凌佑离开后,老鸨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他把景良途拉到一边问他“你昨天是怎么伺候这位爷的,他怎么给你这么多赏钱”
原来凌佑走之前给了老鸨一笔钱,让他对姝慎好一点,这些天不要让他接客了。
景良途看着凌佑留下的那一袋发愣。
可以看出凌佑对他的表弟是真的关心,会因为他爱屋及乌,连对与他表弟有几分相似的人都会格外关照。
可是他昨晚
啥也没干啊。
稀里糊涂地拿了钱,景良途带着斗笠准备去街上玩一圈。
为了不让萧杞被歹人发现,景良途也给他戴了一个。
自打来这个世界之后,景良途还是第一次一睹古代集市的风貌。
他看什么都很有兴致,而且整个人就好像有那个社交牛逼症一样,随便跟哪个小贩都能聊的来,包括但不限于这附近的行情如何,风土人情如何等等。
或许是因为带了斗笠没人看见他的脸的缘故,他整个人都开始放飞自我,像个孩子一样,到处左顾右盼,看见什么都很好奇。
比他小好些岁的萧杞看起来都比他成熟。
他的手负在身后,目光落在一家酒楼里。
这个酒楼是朝中一直暗中反对太后党的忠臣所经营的,平日亦是他们聚会商谈要事的场所。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看着前面在杂货铺耐心挑拣什么小玩意的姝慎,心中策划着什么。
景良途挑中一个满意地,刚想回身拿给萧杞看一看,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从自己的身后消失。
他的动作迟滞了一瞬,但眼中并未有太多的意外。
他笑意盈盈地对老板道“这个我买了。”
另一边,萧杞在酒旗幌子上做了标记,目光是不同
往日的深邃。
待他重新回到街上,小贩处已经没有了姝慎的身影。
他的心慌了一瞬,沿着街道四下寻找。
就在他到处寻不得,满头大汗时,身后有一人启口出声道“小孩就是小孩,尽知道乱跑。”
萧杞的心颤了一瞬,慢慢转过头去。
街上人来人往,那人风度翩翩,长袖微拂,一双眼睛美不胜收。
姝慎就站在他的面前,斗笠不知何时已经取了下来,眼中半是严厉,半是包容。
他评价道“跟个皮猴一样,一刻不盯着你就跑的没影了。”
萧杞垂下眼,轻喃道“我”
“过来,伸手。”
萧杞以为他是要打自己手心。
以前他读书不用功,或者犯下什么错的时候,先生便会如此对他。
长此以往,便成为了一种习惯。
没有犹豫,他坦然地伸出手来,轻轻闭上了眼睛。
没有疼痛传来。
他睁开了一只眼睛,发现手心里放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猪木雕,上面还堪堪刻了两个字平安。
萧杞惊讶地掀起眼帘,说不出话。
景良途戴上了斗笠,笑意盈盈道“第一次有人做我弟弟,总该送点见面礼。”
萧杞目光落在那个身上,声音听不出是什么情绪“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送我这种东西。”
景良途笑道“我总不能送你五三吧。”
萧杞愣了愣“那是什么”
景良途咬牙“不厚道的东西。”
自从上次凌佑来到暗香斋见到他后,老鸨就经常收到各种各样的药材。
而且每一样都是治疗心疾的上等好药,还有好些是市面上买不到的,格外名贵。
感觉卖出去能值不少钱。
景良途不用想都知道是凌佑送来的。
虽然他讨厌妓子,但还是口是心非的来关心他。
不光是送药,凌佑的人还时常来打探姝慎的身体状况,以及姝慎来这里之前的身世。
景良途已经提前跟老鸨对好了口供,他才可以在凌佑的人面前对答如流。
虽然他们应付的很好,但是种种迹象都表明着一件事
看来他还是没有放下凌霜竹。
希望几天过去,他的新鲜劲过了,就会慢慢将他的事情淡忘了。
但是最令景良途没有想到的是,连踏入这里都觉得恶心的凌佑居然在第三天晚上再次来到暗香斋,毫不犹豫就点了他。
景良途紧张地坐在他的对面,不知该说些什么。
萧杞沉着脸给他俩倒水,眼中思虑良多。
景良途不知道他为何要来见这里,莫非是睹人思人
不得不说,凌霜竹这个表哥的气场实在是太强了,不怒自威,仅仅只是坐在那里都让人不敢说话。
两人僵持了一会,景良途弱弱道“客人,想听我弹琴么”
凌佑沉默了一会,不明所以道“那个人不会弹琴。”
良久,他叹息道“罢了,你弹吧。”
景良途闻言,起身朝他礼貌颔首,接着便前去取琴。
孰料,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凌佑猛得拉住了他的手腕,沉着脸一把扯开了他的衣服。
他记得,凌霜竹的肩胛上,有一块梅花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