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女孩与酒 (第2/2页)
白川的脸“扑”一下就红了，他还从来没有离哪个女孩如此的近过，他咽了口唾沫，将头扭向另一边，用手轻轻地将枫扶开。
渡言啪的一下用手捂住了脸。“这小子有机会不中用呀。”
“切～什么机会？”柳煜鄙夷地看着渡言。“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心里净想着一些龌龊之事呀？”
白川把枫的双手小心翼翼地盘在桌上让她趴下来。接着在桌子上敲了三下，机器人服务员开了过来，白川向它要了一杯醒酒茶。茶端来了，白川把枫轻轻的摇醒，让她喝下了茶，枫喝了茶，趴在桌上好一会才慢慢缓过神来。
迷迷糊糊中，她把眼睛睁开了一个缝，悄悄地观察的白川，只见白川正脑袋枕着胳膊安静地趴在一边望着她。她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它们还很整齐。
她一直厌恶那些看见女生就两眼放光的男生。特别是在男朋友甩下她离开以后，她原以为自己不会再看上别的男的了的，起码一段时间内不会。
但眼前这个秀气的男生确实与班上那些只会嗷嗷乱叫四处骂街的男生大不相同，在她心中的男生形象里脱颖而出。她有些记不起刚刚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刚刚自己似乎还很反感他。但看着他现在安静的样子，好像一只老实的小狗一样守在她身边。忽然有些可爱起来了。
唉，看来人长得帅还是…嘿嘿
害！我在瞎想些什么呀！枫心里的小天使“啪！”地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喜不喜欢的，我先考察考察他再说。
见枫渐渐缓过神来，白川赶紧说道：“你快叫人来接你吧！你这个样子回不去的呀。”
“这大晚上的谁来接我呀。”枫的声音闷闷的，她还没有完全从醉意中醒来。
“叫你的家人呀！”
枫努力地支起沉重的脑袋。“我才不要他们来接，他们看见我这个样子，回去肯定又要打骂我。”
“那不行呀，你这么回去肯定不安全的，要是你不敢说的话，要不我帮你打也可以～” 白川关切地说道。
“唉那还是算了，我妈她要是听到还有男生跟我在一起，肯定会更生气的。”
枫拄着脑袋，想想回去的夜路，孤独的自己，可怕的…犹豫了一会，枫还是决定给她母亲打了个电话。母亲的怒吼让她清醒了不少。挂掉电话，她望向白川，少女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温柔。
“白川～没想到你还挺绅士的嘛。”她的眼睛仔细地打量起白川。
“那是～”听到如此夸奖，白川心中充满了欢喜。尾巴情不自禁地动了起来。
对了！尾巴不能露出来！白川赶紧按住屁股后面的裤子。
“你的裤子怎么了？”枫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裤子皱的有点不舒服。”白川赶紧搪塞道。“你家离这里远吗？”他赶紧胡乱找个问题好岔开话题。要是看见他的尾巴，弄不好会把眼前这个女孩吓跑。
“挺远的，都快到城郊了。我妈就是开车过来，也得三十多分钟了。”
三十分钟…这个时间他十分熟悉，白川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每次他放学的时候，她都会让他在班里多等三十分钟。是酒精的作用么？他本来已经很少回忆起曾经了。
“唉，说到我那老妈也是让我很头疼呀。”枫换了一只胳膊拄着脑袋继续说道，“我那老妈，自打给我报了那个破画画班，就整天逼着我学画画。”
“你也会画画么？！”白川惊讶地问道。
“是呀！”枫拄着脸蛋赖赖地回答道。
“我也喜欢画画哎！那有时间咱们可以一起去写生呀！”
“算了吧，现在我看见笔和纸就觉得烦。”
枫摊了一下手说道。“本来我是很喜欢画画的，还想以后当个艺术家。可我的父母总说让我好好想想以后想要做什么，说什么现在还整天梦游做白日梦，不立志，于是说我整天不见学习，光说喜欢画画也不练，于是就给我报了那个什么美术集训营。”枫借着酒劲发着牢骚，自顾自地抱怨着她的父母。
白川不由得也想起了曾经他的家，他的母亲。他也曾和她说过他的梦想是以后要当一名艺术家。
还记得上小学一年级时，一天放学，小白川委屈地抹着眼泪等待着妈妈来接他。看见妈妈的一瞬间，他哭着跑向了她。妈妈焦急得蹲下来，摸着他的脑袋瓜问他是怎么了。小白川口袋里掏出一团纸。
“今…今天上美术课，老师让我们画自己的爸爸妈妈…”小白川更咽得说着。
妈妈打开那团纸，那是一张被揉成一团的画。上面浸满了眼泪，画上画着的是他的爸爸妈妈和他。
原来他在爸爸妈妈的身后也画上了一条尾巴。
“他们抢我的画…他们说…还说我果然是捡来的妖怪，还想让爸爸妈妈变成像我一样的怪物…”小白川抹着满脸的眼泪，越说声音越越颤抖。
“可是…可是我并不是想让爸爸妈妈变成和…和我一样的怪物，我…我只是觉得我和爸爸妈妈是一家人，这样画…看起来更亲切一些！”他终于忍不住哇得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妈妈把哭成泪人的小白川抱在怀里。摸着他的后脑勺说道：“你的孤独，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体会的到的。但是你不是怪物，这一点妈妈始终肯定。”她的声音也有些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妈妈很喜欢你给妈妈画的尾巴，爸爸也会喜欢的。其实妈妈也一直很想有一条和你一样的尾巴。”小白川抽泣着抬起头望着妈妈的脸。黄昏的阳光下，妈妈笑得是那样的温柔。“以后还给妈妈和爸爸画画好不好！妈妈很想看看我和白川一样长出尾巴的样子。”
“每周的五个工作日要上课不说，周末和寒暑假还要被拉到那个集训中心，一张接着一张得画那些画。”枫还在絮叨着。
以前，白川也常常是在周末画画。
一直到六年级，小白川每周末都会如约给爸爸和妈妈画画，画成的画叠了厚厚一摞。他给妈妈画上了一条粉色的尾巴，给爸爸画了一条蓝色的尾巴。他想象着他和爸爸妈妈去野餐，去旅游，去爬山，去海边等等的情景，把它们一一画在画中。画着画着，他渐渐喜欢上了画画。有一天他跟妈妈说，以后她要去学画画，要当一名艺术家！
妈妈高兴地一边摸着他的头，一边说：“我们的小白川长大了呀！”妈妈也告诉了白川她的梦想，她的梦想就是，有一天，她赚够了钱，就带白川实现这些画中的愿望…
没有失去时，也没有感觉到它们居然如此的珍贵与美好。
“那里学习的东西根本就不算艺术！”枫说道劲头上，用手拍了拍桌子。“整天就被那个美术老师训斥着反复临摹那几张破画，我说我不想这样学，我爸我妈又会骂我，说什么我根本就是不想努力还在找借口。唉，结果被他们现在这么一逼，搞的我对画画都没兴趣了。”枫长长地叹了口气
“话说你爸爸妈妈他们知道你喜欢画画么？他们也会这么逼你学么？”
“他…他们知道的。他们没有逼过我…”
“唉，你爸爸妈妈真好。不会逼你学画画。”少女双手捧着脸撑在桌子上。“唉我也想有像你那样的父母。”
白川鼻子一酸。一滴眼泪顺着眼角留下。挂在了他的鼻尖上。他赶紧低下头，用手抹掉泪珠。
“你哭了么？”枫望着眼圈红红的白川。
“没有…没有！”白川僵硬地挤出一个笑容。“只是刚刚喝下的酒劲还没过去。”
“你都喝下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过劲呀”
“我…”白川把头偏向一边，努力不让枫看见自己流泪的样子。“我之前没怎么喝过酒，有点不习惯。”
真是个单纯的小男生。枫一边摆弄着杯子地下残余的酒沫子一边撑着脑袋想着。
枫的手机一阵振动。
“哎，行了。我妈妈给我发消息了！”枫站起身来。“谢谢你陪我聊天，我已经好久没有和人如此畅快的说过话了。”
是呀，对于白川而已，也很久都没有人勾起他曾经的回忆了。所有曾经的感觉在他心中被逐一得唤醒了。恍惚间，白川感觉枫就像一个平行世界中的自己一样。
“那～我们有机会再见啦！白川。”枫挥挥手，向酒吧的门口走去。
不知为何，这一刻她居然觉得有些不舍起来。
“枫！我可以给你画张画么？”白川的声音终于在身后响起了。“下次见面的时候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