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带走 (第2/2页)
我说不对劲,宿莽说当然不对劲。
我们跑到宫墙处,四面八方的人就冲来了,我问宿莽怎么办,他把我丢在宫殿屋脊上,一个人跳下去厮杀。
四面八方的箭瞄准着我这个活靶子,我能听见弓拉满紧绷的弦发出的嗡鸣,这就是宫里各方势力平常状态,永远箭在弦上,永远剑拔弩张。
那些刀枪剑戟的碰撞都被一道屏风挡在后面,前面的人以为朝局稳妥,朝臣清明。
直到有人扯破了屏风,一切乌烟瘴气的涌到人眼前来。
我蹲下,那些弓弦就因挪动而发出嗡嗡的声音,我再站起来,那些弓弦一直随着我动,可能不会瞄着我飞来,但是会飞到每一个企图带走我的人背脊和胸膛上。
他们这样紧盯着我,真的发自内心的认为我于晏浔来说那么重要么。
我真想把荀郎叫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算着一卦,给她们说说我只是个在晏浔眼里有点挂念,但不是至关重要的存在。
我很想对着他们说,晏浔不会对任何人过分看重,他这辈子只为权利拼命。
我就像是被放置在鱼笼里的诱饵,黑暗处探出脑袋,他们目光坚定的向我靠近,那些弓箭布置的陷阱万无一失,向着诱饵而来的鱼都会被捕杀。
这是什么人间地狱。
我说别过来了。
那些人停下,另一边的屋脊上宿莽抬了抬手,那些人眼神呆滞的躺在屋脊上,随着屋脊的坡度滑下去。
重物掉落的声音震在我心上如同擂鼓。
我说:“都别过来了。”
跑不掉的,都跑不掉的。
一个身影落到屋脊末尾翘起的尖端上,我说都告诉你们不要过来。
那个身影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看过去,晏浔站在那里,垂着的手拎着一把长剑。
晏浔说:“我不过来,谁带你走。”
他起步想朝我走来,我持续尖叫他便只好站在那里没动,他就像是飘在天上一样,我看着屋顶距离地面的高度直发晕。
晏浔说:“言儿,不要慌。”
我听到了一声弓弦崩断,我说:“你别过来,看不到的地方有好多人。”
晏浔说:“我知道有好多人。”
我说:“箭都拉满了,谁来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放箭,几十支几百支。”
晏浔说他知道。
我想起来那晚上荀郎问我们的问题,晏浔和我都表现的足够专注自己,理智到过于冷漠。
我们完全一样的态度,倒让我们完全没有理由去和对方较劲,指责对方用情不深,旗鼓相当的用心,分庭抗礼的后退。
晏浔过来做什么,我又不是玉玺。
我说:“你过来,可能会死。”
晏浔说:“可我现在没死。”
“因为你现在还没过来。”我说:“别过来了,变成一只刺猬多难为装柩的师傅,倒时候我想抱着你哭都无从下手。”
晏浔叹息,“没那么严重。”他又要朝我走来,我脑袋空白想不出来阻拦他的理由,我只能又开始尖叫。
几十支又或者几百支箭朝他飞过去,我对数量已经没有了概念。
晏浔挥着长剑挡下一波箭雨。
箭雨停了下来,晏浔说:“我说了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拉弓的声音接二连三,我心惊胆战声音不稳的对他说:“想想皇位,近在眼前了。”
他到底是对自己的剑术太自信,还是荀郎对他的判断有误,荀郎不是卜诡山的人,精通天象和卦象的人也出错,果真不能相信这些。
卜诡山都是骗子,那层宿莽和曼陀罗兰营造的神秘面纱,已经被荀郎的误判粉碎,他是骗人的。
即便晏浔只是自信于剑术,那荀郎也是误判了,因为我现在一点都不想晏浔来救我,别因为我死掉,皇天后土保佑。
晏浔怔住,他反问我:“皇位?”随即笑了一声。
他又开始朝我走,明明可以轻功踏过来,偏像挑衅阎王一般,一步一步犹如散步般朝我走过来,这和抽鬼魂嘴巴有什么区别。
我喊:“晏浔!”
他终于惊恐的睁大眼睛朝我跑来,因为我也在朝他跑去,弦被放开的声音此起彼伏,宿莽拿着才抢来的剑过来帮忙抵挡。
晏只也从暗处出来,她很是无语的白了晏浔一眼,问他:“何苦?”
“何苦?”晏浔说:“相思苦,我一定要带走她。”
我怎么会没想到,晏浔姓古啊,他们姓古的人都是潜在的疯子,随时可能显露本性。
宿莽表情也不好,他只是不能骂晏浔,否则晏浔现在该狗血淋头。
我们离开屋脊向外挪动,箭雨一阵又一阵,不受伤是不可能的。
我一直不太敢看,我怕吓到腿软,本身就够累赘了,再吓晕过去他们更难跑。
终于出了城墙,隐在野蒿丛里的人简直密密麻麻,在看到我们出来后,毫不犹豫的放箭与里面的人对着飙。
我心有余悸的大口呼吸,晏浔扶着我帮我顺气,身边的人都生无可恋的表情看着晏浔。
我察觉到不太对劲,推着晏浔转了个圈,果然看见他背上扎着的箭,我兴许有脑内血管类疾病,忽然觉得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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