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府 (第1/2页)
珺太嫔没有为难我,她整理了衣衫就走了,临走告诉我面见皇上。
大殿门槛,我迈进,太尉夫人和太尉女儿吕酥幼迈出,太尉夫人在我身侧停顿,幽深的目光凝视我片刻。
最终冷哼一声走了,跟在身后的吕酥幼朝我略行一礼也走了。
我挺喜欢这姑娘的,不管真假,至少她表现出来的是良善。
殿内上座又是晏潇和太妃,太妃在右,晏潇在左。
混乱的座次,一如大喆朝本色。
晏潇看着我,我跪在地上尽量腰背挺直,也看着他,看着他喉结滑动,嘴角向下微弱一动,开口说:“令牌是真的,义宗姬免罪。”
我看向一边的太妃,她睥睨我。
“令牌现在何处?”我问。
晏潇从一旁案上捡起令牌拎在手里给我看,我两只手对在一起示意他扔给我。
他就真的朝我一抛,令牌稳稳的落在我手心,扁平的金属制成令牌砸在我手里发出响声,拇指骨骼处有点发疼。
太妃眼神随着令牌落在我手里,抬头看着我问:“令牌既已用过,便算失效,该由哀家和陛下保管。”
我说:“这是自然。”
我从头上摘下发簪,在别人来不及阻止时往牌子上用力戳了几下,虽然没有戳破,但也留下了几个不深不浅的破损。
“用过便算失效,太妃与我想到一处去了。”我把牌子随手扔到晏潇脚下,“我留了记号,免得有人窃取再用,多好用的保命符,比任何大树都牢靠。”
晏潇眼神都不敢落在我身上,亭魄替他捡起来,双手奉给他。
晏潇说:“毁了吧。”
亭魄便降令牌收到袖管里,太妃眼睛不舍的追随着令牌。
“义宗姬。”晏潇眼睛盯着桌案上的一块玉佩,离得远,看不清形状也无法估量大小。
他说:“回家去吧,你义兄在外头等你。”
那不是我家,我再也回不了家了。
出了殿,摄政王晏浔正坐在阶上的椅子里,见我出来了他也没起身,我背着光,他向着光,被光晃的睁不开眼睛,皱着眉看我。
“可有受伤?”他问我。
好犯规的问题,我竟然觉得鼻子酸酸的。
我摇摇头,又觉得他迎着光可能正闭着眼睛,我说:“不曾受伤。”
“那便回府吧。”他才站起身,他气势很强。
若是晏浔当了皇帝,岂会轮到区区一个太妃宫中作乱。
厢月与我说过,曾几何时晏浔是一心为了天下万民的最正派的那个宗室子弟,她以为晏浔会成为皇帝的左膀右臂,做大喆朝廷最纯粹的臣子。
天有不测,先帝自戕,新帝与他同样出身宗室,偏偏是那个最名不见经传的晏潇。
我仿佛看见了那个坚毅正派的晏浔在某个夜里眼神逐渐幽深难测,本就出众的他被出身苦苦压抑的野心抱负,终于在那一刻化成不甘与暗流。
我不觉得晏浔是个心甘情愿当王爷的人,朝局动荡,乾坤不定,成王败寇,血统纯否,很难说呢。
马车没有将我送回别院,而是又回到了王府,我不喜欢这里,这里的的一切都肃穆压抑。
晏浔对我说:“去看看厢月吧,她病了。”
荀嬷嬷也被接回这里,她只是淡淡的过来,搀着我的手,引我去厢月的院子。
“姑娘莫要担心,若缺在别院里,现下已经传信过去给她松绑了。”
我在大狱里闻着臭水沟的气味,侍女若缺被扣在别院里想来也不会好过,现在才松绑么,真是苦了她了。
跟着我没享什么福,祸倒是躲不过。往后我会好好待她的。
厢月的屋里温热发闷,充斥着中药的苦涩刺鼻,我一进门就忍不住胃里难受,姜嬷嬷见到我后淡淡瞥了一眼,转过头去装作没看见,正在折着几个花苞。
她是厢月的奶娘,为人死板不好说话,对待厢月严厉,对待我刻薄,在她眼里,厢月跟着我这样出身不好的人一处玩是要学坏的。
我大概了解她对“坏”的定义,现下厢月与小师傅的事败露,又是在我别院发生的,姜嬷嬷大概更厌恶我了。
我有时候在想,对于这件事嬷嬷到底是在因为厢月的离经叛道而悲痛,还是在为言中此事祸害而得意呢。
总之,毫无疑问我在她眼里是个祸害。
桌角围着几个丫鬟正在口箱里挑拣药材,其中有鳖甲和蛰虫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混在一起气味儿刺鼻。
熟悉的气味串通了我记忆里的痛点,大狱里的气味,和受伤的悟迟师傅。
我一阵头晕目眩,回过神来已经坐在了椅子上,一旁的床上厢月半靠在软枕上交集的看着我。
厢月关心我:“言儿,你现下觉得如何?可有不适?”
“没有,就是被热气撞了,冷不防头晕。”我手撑着扶手坐直,问她:“你呢,你病着了?”
丫鬟们见我没事,又四下散开,荀嬷嬷为人温和慈爱,与这里的小丫鬟们一起挑拣着中药,还能对她们说一些药效知识,小丫鬟们很喜欢听荀嬷嬷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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