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愿赌服输 (第2/2页)
这便是承认她赢了!
眸光流转,关冉冉抿唇想了想,道:
“奖励…倒是不急。只是眼下若是算我胜了,那她是不是就得离开?”
这个她,问的是挑战她的那位映辉苑小主——赌局约定了,输了的人滚出铭阳阁。
“那是当然。铭阳阁的红筹赌约,一言九鼎,愿赌服输。”
说这话的时候,闫允烈刻意瞥了一眼场边坐着的一位白须老者,那老者先前一直望着他,一语不发的审时度势,此刻见他望向自己,老者不自觉一个战栗,转头避开他的目光,不与他对视。
沉吟片刻,关冉冉又问道:
“那…如果我要你留下她呢?也算兑换了奖励吗?”
这个要求倒是真有意思!
闫允烈的神情里浮现出几许玩味的笑意,言简意赅的回答了一个“算”字,又耐不住好奇,问道:
“即便如此你也想留下她?”
关冉冉想了想,却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嗯。”
“为什么?”这个问题,闫允烈的声音里染上了似有若无的笑意,“那可是想杀你的人。”
傍晚发生的事,原来他知道。
轻叹了口气,关冉冉淡然道:
“一事归一事。就今晚的赌约而言,这黄玉带钩无论是价值还是利润空间,都无可挑剔。要怪只怪出题之人故意不把话说清楚,误导了她。”
得,千错万错,倒头来还是他闫允烈自己的错!
思量着这句话,闫允烈轻笑一声,丢下句“跟我出来”,这便先行往隔间外的回廊去。
楼下的会场里,所有人都在等待这场较量的结果,即兴开的赌局一边倒的压向关冉冉输,就连李巽江都没什么底气笃定她能赢,不过好在他也没下注赌,权当是为她声援了。
见闫允烈领着关冉冉出来,凭栏立着,场下吵杂的喧闹声霎时寂静,众人纷纷抬头仰望,便见闫允烈一挥手,投影大屏暗下数秒之后,跳出了赌约结果:
“关冉冉,胜。”
全场哗然。
下战书的女孩脸上必胜的神情还没来得及转换,便被震惊取代,双眸瞪圆了,嘴巴也张的大大的,错愕的不知还说什么好,姣好的面容凝固成了诡异的讶异神态。
再看关冉冉由小厮领着步到她跟前,女孩只觉得浑身发冷,一口白牙咬的咯吱作响,牙槽生疼。
她是说什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输给一个新人,更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被必走的一天。
而她也是真的不想离开铭阳阁!
可是事已至此,难道要她跪下来求饶吗?
尊严放不下,但身体却很沉实。
膝窝猛地发酸,她僵直的身躯作势便要跪下去,只是才刚欠下身,小厮便已开口道:
“少主说,兑现冉小姐的要求,小主您不必离开铭阳阁。少主还说,映辉苑以镜照人心,镜子脏了,尚可擦净,若心脏了,人人得而诛之。请小主散席之后回映辉苑静思己过,再要生事,逐出铭阳阁用不复用。”
这便是要关她禁闭,女孩听的明白。即便有一万个心不甘情不愿,但现在有什么比留下来更重要呢?
应了声好,女孩提起裙摆便要离开,此刻这里,她是一秒钟都不想多呆。
行至关冉冉身边,耳边却突然响起关冉冉的声音:
“等等!”
闻言止步,女孩转眼看她,现在她对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同龄人不敢有丝毫的轻视,取而代之的是畏惧和猜忌,警惕道:
“你想做什么?”
“愿赌服输。你该不会想赖账吧?”
“不是说你让我留下来吗?一言既出,你不能反悔的!”
女孩本就输的委屈,眼下一着急,眸子泛起泪光来。关冉冉哂笑一声,不屑道:
“你是走是留,我才懒得管。只是你如果要走,先把东西给我。”
女孩想了想,恍然明白她要的是自己手腕上带着的羊脂白玉镯!
之前她们说好的,如果关冉冉赢了,这镯子得随给她。
再仔细想来,在知道赌注是似乎用“离开铭阳阁”的时候,关冉冉对赌约兴致缺缺,可是当镯子被加码的时候,她立刻应战。
“卑鄙的丫头,你是不是早盯上我的镯子了?!”
面对女孩的怒斥,关冉冉却不卑不亢,一脸无辜的瘪瘪嘴:
“随你怎么想吧,反正我说了,你是走是留,与我无关。”
依旧是模棱两可的回答,女孩没办法借题发挥,更何况她们确实约定在先,眼下又自己不争气的输了比赛,只好气鼓鼓的将手镯撸下来塞进她手里,即便一肚子气,也不敢再说什么,哼了一声,负气离开。
二楼的走廊上,闫允烈众人别有兴致的旁观了她们的对话,直到女孩的背影消失在会场门外,鸾青斐才莞尔道:
“谛听捡回来的这丫头,倒真有点儿意思。”
闫允烈似对她的这句感叹很是认可,嗯了一声,明知故问道:
“怎么说?”
“这么多稀世珍宝,她却只要那只镯子。眼光准,心思还不贪,难能可贵。”
听她说完,闫允烈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却只是摇了摇头。她自是不解,又看向白玄,便见他脸上带着同样别有深意的笑意,解释道:
“若没记错,那羊脂玉镯是半月新娘的嫁妆吧?”
鸾青斐闻言,花容失色,掩嘴“呀”了一声,目光惶恐的望向闫允烈:
“这么说,您把那东西赏给映辉苑,是另有目的?”
回答她的还是白玄,清冷的嗓音娓娓道:
“少主本打算让映辉苑自己发现这件事,把那镯子里的执念锁进无尽回廊里,再不要为祸人间。却不曾想这么强烈的执念,映辉苑全族上下竟无人察觉,反让自家小姐被执念迷了心智。”
“执念?”鸾青斐秀眉微蹙,静下心来感受了片刻,却更加茫然了: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感受到呀…”
“在少主面前,她自是不敢造次。不过…这次她销声匿迹,倒不是因为少主,而是关冉冉。”
在赌约缔结的时候,关冉冉只看了那镯子一眼,那股执念立刻停止了躁动,把自己隐藏了起来。
“您的意思是…那丫头盯上那镯子,不是为了镯子本身,而是…那股执念?”
话到这里,闫允烈终于开口给了个肯定的答复:
“对。白玄,愿赌服输,这丫头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