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拍手称快 (第2/2页)

我搂紧了柳雅兰，就像生怕她会在跑掉一样。

“那我之前还打了你一巴掌，你不生气？”

“大男人，被自己媳妇打了一下，有什么了不得的。”恍惚间，我发现自己比从前成熟多了。像这样的话，也能从我嘴里自然而然地说出来了。

从前那个夸夸其谈、就爱瞎显摆的程风好像是不见了。

我想，可能是因为人都会成长，就像我的小说会越写越长一样。

“巴顿，你在家里还好吗？有没有想我？有没有也给自己找了一个媳妇？”心里想着，车子晃着，整个人在旅途中进入了梦乡。

我们是夜里回到家的，就像我和表舅爷是夜里离开一样。夜色遮掩了一切，让西庄村变得梦幻又诗意。

但第二天早上，唢呐声一响起，这梦幻与诗意便破碎的荡然无存。

今天是书记发丧的日子。

往日沾亲带故的亲戚朋友来参加丧礼。

他们一个个哭丧着脸，却没有什么眼泪。这些人都是往日里备受书记恩泽的人，现在书记死了，也就意味着恩泽就此勾销。他们怎能不遗憾，不悲伤？

还有更多的群众围着一旁，有的指指点点，有的说笑着。还有过分的，顺手就往马路上扔了几挂燃着的鞭炮，炸的人群鸡飞狗跳。

有人在哭，有人在笑。哭的书记一家，笑的是西庄群众。

我站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一切，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我不杀伯夷，伯夷却因我而死。”

“书记啊书记，你的死可不能怨我们啊。是你这个人太坏，是你天天作恶罪有应得。你看，这马路两边的群众，哪一个是真心为你送行，哪一个不是为你的死拍手称快！”

“你不是不想我们告你吗，我们不告了。改天我有空了，把那些材料烧给你吧。希望你能好好看看，对照着反思一下，反省一下。下辈子投胎，一定要做个好人，当个好官。”

正自言自语着，忽然就看到书记家的儿子指着我在喊叫。

“妈，程风那个王八蛋回来了！他害死了咱爹，我要去打死他！”

这他妈叫什么事，你爹是让人给撞死的，又不是我给他弄死的。

没一会儿，书记家披麻戴孝的人都挤到了我家门前。

“程风，你给我滚出来！我要你给我爹偿命！”书记的儿子还以为自己有仰仗呢，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我不急不忙地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天空，又斜了一眼披麻戴孝的人群。

“怎么着？各位……”

“书记都是因为去接你，才死在路上的，你有责任！”一个年轻人说道。

“你他妈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我对着那个年轻人吼道，年轻人愣了一下，无奈地闭了嘴。

书记的老婆当仁不让地挤了出来，她的眼睛肿像蜜蜂蜇过一样。“扑通”，她往地上一跪，开始哭起丧来。

“老吴啊，你死的冤啊！这么多年，你为了西庄村，白天忙，夜里忙，你忙的啥呀？家家都过上了好日子，谁还记得你！……”

这我一时傻眼了，不知道该咋办。毕竟一个男人是不能跟一个泼妇纠缠的。

“都给我滚！”老妈双手举着菜刀冲了出来，大吼着，“姓吴的，你们不是好东西叻！天天作威作福，死了，老百姓高兴叻！好好的丧你搁家里哭，你到我门前哭，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吧！书记死了，这下好了，以后看谁还给你们这群狗杂种撑腰，够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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