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城,路只有一条 (第2/2页)

绿灯亮了，一群人跑着过了马路，吉她也快步跑向前，尔戴只得也跟着跑过去，对面也是一群人跑了过来，尔戴感到疑惑：过个马路而已，至于吗？就不能好好走？但是当他过了马路回头看时，才发现了原因：原来路中央有个安全岛，而这个红绿灯的时间非常短，如果不快点跑过来，那么只能在安全岛上等下一个红绿灯，并且这个红灯的时间还老长。

吉她看他回头瞧着红绿灯，说：“一座小山城，许多设施你一个大城市来的孩子会很不习惯，我刚刚没让你开车过来，就是怕你被那些乱七八糟的路给绕晕了，我在这里这么久了，那些路单行，那些路口不能转弯，那些地方不能停车，到现在还没搞懂呢。”

尔戴加快几步追上吉她，说道：“想不到你还这么关心我，不会是喜欢我了吧？”

吉她说道：“行了，别贫了，我们快到了，快点儿。”

两个人又过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红绿灯，便到了步行街。尔戴看到一边是个大广场，一边是个步行街，说道：“这里才有点城市的样子呢。”只见这时候步行街里已经有许多人了。

吉她和尔戴上了二楼，进了一个商场，吉她说道：“其实刚来的时候我也不习惯，想想我们以前在南工大学的时候吧，刚出校门就有地铁，逛的地方那就多了去了，而在小小的山城，一切都没有了，即便是公交车，我都不太会坐，就只记得到高铁站的路线，那时候就想，那些人到底是怎么生存下来的，其实想想我这种想法也太可笑，甚至都有点儿鄙视自己，我本来不就是来自一个小城市的吗？那里也没有地铁，就是公交车比这里强一点儿。不就是读大学在大城市待过几年，就养出了一身的富贵病了，现在就是回到自己原来的状态而已。于是这样自我安慰了一段时间，我也就习惯了，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山城特殊的风俗，也习惯这样一种生活方式，不紧不慢，不声不响，要不是你来了，我都快忘记那些大学时光了呢，也忘记了大城市的模样。”

尔戴听吉她这么说完，心里“咯噔”地猛跳一下，他听出了吉她说的都是心里话，但这也是他感到害怕的，如果她无法适应这里的生活，那么他还可以带她离开，但是她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那么对他来说，又多了几分困难。他低声说：“难道你就真的甘心一辈子待在这里吗？找个本地的男生，然后结婚，生孩子，在这山城过一辈子？”

吉她货架之间缓缓走过，长久地没有回答尔戴的问话，最后说道：“也许心里有点不甘，但人总是会变的，就像从前我觉得自己不会干每个月不到七千块钱的工作，但是现在我一个月赚的钱都不够四千，生活还不是一样过得下去。”

尔戴听到吉她说自己收入，有点不可思议，转而一想，像山城这样一座山区小县城，大概也就这个收入了吧。于是说道：“但是你要永远向上啊，你不该被限制在这样一个地方，你不觉得我们还有许多种可能吗？我们的未来还有多种多样的发展。”

吉她回头说道：“那是你，不是我，我从前也觉得我们的未来的有无数种可能，那是跟你一起走在校园里的时候，但是当我们毕业后走向各自的生活时，我又被打回原形了，我发现我的生活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可能性，到了现在，我发现只有眼前这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