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恶作剧 (第2/2页)
一股异常浓烈的臭味席卷而来,许慈看见爬满蛆虫的快递箱,几乎要干呕起来。
“夭寿咯!这,这是死老鼠哇!小姑娘家的谁给你寄这个东西啊?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呀!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那个什么网红啊!哎,我孙子给我看过你的视频!哎哟喂,你这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啦。”
许慈感到烦躁,但这个大妈的话也提醒到了她。将快递箱翻过来,她看见还没有完全被浸湿的贴单,备注里写着:[口无遮拦,卖弄风骚,去死!]
印在上面的黑字结合发臭的老鼠尸体,让许慈脊背瞬时降温,寒气一溜儿而上,直冲脑门。
许慈扭过头,努力让自己不看那个快递箱。
那大妈却叫住她,“嘿,你别走,你东西还在这里呢。”
许慈抿着嘴唇,抱紧手上的演出服,“我不要了。”
“你说不要就不要?清洗费呢?这样以后还有人敢来吗?”那大妈绕到她跟前,“哦哟哟,你们这些网红赚得可多了,我这要求根本就不过分吧?”
大妈的态度放在平时,她估计愿意和对方大吵一场,但死老鼠的画面久久地在她脑海里不散,让她生理心理上的直犯恶心。最后还是转了二十给大妈收拾残局。
也许是看着“谢沛萱”脸色苍白,那大妈也就答应了,随着一声到账,“这还网红呢,这么抠门。”
自己一天的好心情都被那几只带蛆的老鼠毁了。
没想到网络上针对谢沛萱的暴力已经发酵得这么厉害,谩骂从线上到线下,还未停息。
智能闹钟的练舞闹钟适时响起,许慈重新从沙发上坐直身体,用力地拍了拍自己僵硬的脸。
别再想那么多,调整好状态。
把演出服和演出视频看了再看,比了再比,然后对着电视学习一套舞动的姿态。尽管她小时候做广播体操的时候就已经展示出手脚不协调的“天赋”,但毕竟换了谢沛萱有些肌肉记忆的身体,学一套动作也顺利多了。
渐渐地,身体扭动起来,额间也布了汗。许慈觉得自己镜子中的律动傻傻的,但越舞越起劲儿。
练完舞后倒在床上,她觉得自己疲惫又充实。
同样的房间,同样的天花板围着自己在转似的。
老鼠的画面又一次涌上心头,在这个没开灯的阴暗房间里,她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谢沛萱心脏跳动的节奏,那是无奈、愤懑、疲惫、孤独。
网友点进她的视频,是为了看身材姣好的女性;挖出所谓黑料之后,她的标签又变成了卖|弄|风|骚。
血液和泪水淌出的那一瞬间,谢沛萱是不是在经历这种被压得无论如何也喘不过气来的痛苦?
许慈想到自己:不情不愿地死了,活过来之后的生活却这么惨淡,想和以前的朋友联系却又都联系不上。
其实说到底谢沛萱的循环到了她的头上,要论惨,自己至少幸运地活了下来。
许慈想,谢沛萱,你可真是个可怜人。
躺得浑身酸痛,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翻过手机准备拉去充电,却在微弱的荧光中,见到一条短信。
似乎是赵枫枫发来的。
她很高兴,不禁感叹闺蜜真的是和自己心有灵犀,她发给自己的邮箱信件被赵枫枫看见了!
她在那封信件的末尾留下了谢沛萱的手机号码,赵枫枫就是顺着这个给她发了短信。
然而许慈的兴奋没能持续多久,她边皱眉,边把短信读了。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我的朋友两年前就已经死了,请你尊重一下逝者,不要再对我骚扰,否则我将会报|警处理。”
许慈看完,拿着手机愣了很久,直到它无意识从手中脱落,摔到木地板上。
她看着躺在地上的手机闪着荧光的表面,“对不起对不起……”念叨着把它从地上捡起来,摸了摸它的表面,好像这样它就不会疼了似的。
许慈抽了抽鼻子,看向百叶窗外阴郁发沉的天空,叹了口气。
——
接连不断好久,那个臭不要脸冒充许慈的混球不断地给她打电话。
收到了许慈聊天账号的异常提醒后,赵枫枫就有些动起怀旧的心思,相册照片、手账本,她们俩初中的时候开了一个邮箱,赵枫枫喜欢写东西,就把文章当邮件发在这个邮箱里头了。
打开邮箱本来是想看看过去写的旧事,却意外看到了一封竟然是今天编辑发送的邮件。
信的内容第一句就是,“枫子,或许你不相信,但我是许慈,我还活着,只是在别人的身体里。”
洋洋洒洒的一大篇,她看完的唯一感受只有两个字:生气。
为什么会有人冒充去世的人玩这么卑劣的恶作剧呢?
先有邮件,后来她发短信回去叫对方不要再肖想后反而被知道了电话号码,那人就开始对她来电骚扰。
高数老师在台上讲,静了音红绿两键不断闪烁的手机在旁边闪,给的备注是[骗子],[已标注:诈骗电话]。
她决定把手机翻过来,眼不见为净。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电话断了,多了条短信:【骗子:枫子,你相信我,我真的是许慈,真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