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冤家路窄 (第2/2页)
“你不要动她!”钟清嵘失声大喊。
钟伯仁歪头瞥了眼手中姬酒酒,对钟清嵘皮笑肉不笑道:“你在骷髅崖下挖了个没日没夜,究竟挖着个什么?自己的亲娘没挖到,就挖出这么个拖油瓶来,钟清嵘呀钟清嵘,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我什么好,不肖你说!”钟清嵘急红了眼,身子贴地斜飞,长剑直刺钟伯仁命门。钟伯仁“咦”了一声,没想到钟清嵘竟为这牙齿高的小儿与他拼命。
钟伯仁有姬酒酒做肉盾,有恃无恐,胡乱拎着刀和钟清嵘作猫耍老鼠的游戏。钟清嵘一心顾念姬酒酒,要刺不能刺,再加之钟伯仁有心羞辱,几番下来,剑剑落空,而钟伯仁于狂笑中不时削来的刀却刀刀削中他的身体。
钟清嵘发髻已乱,身上血肉横翻,单膝跪在地上。钟伯仁手上的姬酒酒哭得只剩了眼泪挂在面颊上,连喉咙都发不出什么了。
也不知姬酒酒哪来的力气,一口咬在钟伯仁虎口处,钟伯仁痛得直跳脚,恨从心生,将姬酒酒一把甩出去。
“不!”
钟清嵘拼命大喊,朝姬酒酒踉跄爬去,钟伯仁见了,一把将他拖回来,抓着他的胸口咬牙切齿道:“钟清嵘,你看清楚!我才是和你血脉相连的人!她,只是个外人!”
“滚开!”
钟清嵘一把挣脱钟伯仁,向姬酒酒爬过去。
钟清嵘颤抖的双手将姬酒酒抱在怀里,却觉手中一片湿热。
“不,不会的……”钟清嵘不可置信,眼泪混着他的血不断滴下。
姬酒酒被横摔出去,砸在岩壁上,身上血肉一片模糊,哪里还能有什么生机?只见钟清嵘痛苦慌乱地向后退去,末了又爬过来,抱着姬酒酒,发出撕裂般的声音。
“不就是死了个人吗,你用不着这么伤心。这般重情,可是要吃大亏的。”钟伯仁架刀看着钟清嵘道,面上一派云淡风轻。末了又道:“今天我玩累了,你把乾坤图给我,免得以后这样的游戏多了又伤了你我的情分。”
“我和你有什么情分,你这样的歹人,哪里配做别人的兄长!”只见钟清嵘目眦尽裂,身子突然箭一般地窜出去,祭起古尘剑,刺向钟伯仁,钟伯仁急忙拎刀去挡。钟清嵘竟迎着刀光,肩膀穿将过去,一剑刺断了钟伯仁的一条手臂,又飞起一脚,踢向钟伯仁左肩。
钟伯仁翻倒在地,捂着肩膀惊出一身冷汗,眼见钟清嵘疯了般执剑要取他性命,大骂道:“难道我说错了吗你这般重情,得到了什么?你当人家作忘年交,人家却要你做亲儿子。你一个不愿意,就被人家“扫”出门,还真是,真是……我,我都替你羞呢!不过你放心,你的仇就是我的仇!呐,你看,我把那老头的头带来了!”
钟伯仁指了指头顶,又喜又怕地对钟清嵘道。
钟清嵘惊恐地睁大眼睛,竭力控制住自己:“不会的,不会的,决不会!”
“不,不敢看呢,不敢看就是就是没有发生吗!”
“钟伯仁!”
钟清嵘“倏”地一下抬起眼,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就荡进他的眼睛里。不可置信,惊怒,自责,懊悔,“当”的一声,古尘剑滑落了。
钟清嵘痛苦地跪在地上,发出了动物般的哀嚎。
钟伯仁眼见钟清嵘如此,跳将起来,小人得志般地高叫道:“钟清嵘啊钟清嵘,你可真是没用!”说完,那断臂处咔咔又长出一条新的手臂。
“你可真是没用!”
“你可真是没用!”
钟伯仁狂笑着。
那声音荡在钟清嵘的脑子里,直叫钟清嵘丧了心志。只见他一把抓起面前的古尘剑径向脖子抹去。古尘掉在地上,映在钟伯仁的眼睛里,钟伯仁再笑不出了。愣在原地,后又扑到钟清嵘身前,颤声道:“你,你怎么了,我,我……”忽又挤出一抹笑道:“我,我可不会叫你这么容易死的……你死了,我的图……找谁要去?”
钟伯仁将周身仙力聚于一处,源源不断地打入钟清嵘的脖颈处,直至暮色四合时,才肯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