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河春艳花正浓 (3) (第1/2页)
伐回来的树,老秤和有德就用大锯拉开,锯成想要的木板,中间垫上木条,用铁丝扎紧,两端用黄泥糊好,堆放在了院里的某个角落,木材就属于了岁月。
自从我栽树的那年起,山沟乡每年都有苹果树苗拉来。有些农户看见我和有才栽了那么多苹果树,带着疑惑少批量地种了几亩。雷子也在这个时候加入了我和有才的冒险中,后来雷子说是兵兵写信说要向我学习。他才有了这个注意。不过雷子比我和有才的果树晚栽了一年。有些人仍然是今年种下,翻过年,犁地的时候不小心铧掉了。大部分是没经验,小树苗越冬的时候冻死了。我和丹丹在越冬的时候把树枝埋在土里,开春后又从土里抛出来。接着我们挑水浇树。有才和妻子也是这样忙过来的。大嘴和德爷曾笑话我和有才,好好的庄稼不做,种上树,他看我们一天都没有消闲过。我说树和人一样,需要爱护。只有用心呵护它成长,才能长出我希望的果实来。我问家盛为什么不种苹果树?大嘴就嗯啊嗯啊不怎么说话了。德爷说先看看我和有才再说!要是成功了,他们再跟着做。我说那时候就晚了。德爷说庄稼比苹果树要值钱!他总觉得地里的苹果树就是一堆柴火!
自从德爷家里有了彩色电视机后,大嘴跑去德爷家看,不来我家了。大嘴说父子在一起看电视,偶尔看见嘴对嘴的镜头有点尴尬。德爷哈哈一笑,旱烟就从鼻孔中慢腾腾扑了出来。
最近小丫经常跑索罗村,计划生育抓得紧,丑娃媳妇没有来。据说前阵子乡里开会,取消了村妇女主任的头衔。丑娃媳妇是编外人员,自然是回到了堡子村。山沟乡多了个叫什么计生委的部门。小丫来索罗村,办完正经事,爱去老城商店和娘聊天。一来二去的娘和小丫聊得蛮投脾气。索罗村谁家娶了媳妇,谁家媳妇怀孕了,谁家是纯女户,谁家生了儿子。这些在小丫的心里都明明白白。娘有时候会邀请小丫来家里吃饭,丹丹不冷不热地招待。娘私下里跟丹丹说,富娃没结婚呢!要是生个一儿半女的那就算了,要是生个女娃那还不得求人家小丫。我说计划生育是国策,小丫也无能为力吧?娘说我懂个屁,人活一世,靠的就是人情往来。我说娘以前爱说:活在世上,看在戏上。怎么现在又多了这句特别入耳的话?娘说我狗屁不懂,条条是道。我知道娘这些年被老秤教会了很多东西。包括做婆婆和做母亲。我不是嫌娘什么,是觉的她在不同的年龄阶段,娘说话和做事的方式都不一样。我佩服娘能与时俱进。后来丹丹招待小丫的时候态度明显好了很多。不过小丫看我的眼神总能勾起我对往事的涟漪。我就情不自禁地默念起她写给我的信。我看着小丫光滑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表情,惊讶同样在山沟乡的天空下,她的皮肤细嫩白皙。丹丹的皮肤开始衰老。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小丫。小丫的眼里就蹦出了火花,我的心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老秤现在很听话,除了守店,就是玩八页。偶尔例行一下会长的义务。坚持到年底,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辞去会长。
庆祥带着老罗、老齐来找老秤的时候,娘准备翻白眼。老罗说老嫂子先别冲动,我们是来道谢的。庆祥说我们改过自新了。娘这才把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到了肚里。老齐说我们犯过错,但有悔改的心。这次要不是童双,他们就完了!店里的火盆早换成了火炉。老秤一把木屑,满堂的炉火旺了起来,顺着铁皮做的烟囱呼呼地响。老秤客气完,庆祥就盘坐在炕上,开始熬罐子。老罗和老齐说些言语中听的话。娘在外面守店,耳朵把他们一字一句说的全都听进了心里。
再后来福康跟老秤聊天的时候说王所长调走了。他也要去省警校学习一段时间。顺便问我要童文的电话。我问福康做警察好还是老师好?福康说一个是为人师表,一个是惩恶扬善。
其实在索罗村有很多故事被遗忘在了岁月里。要是把每个人的故事记下来,那么这将会是一部浩瀚的巨著。有些人老了,去世了;有些人刚出生,有些人长大了。只要是索罗村的人,都有一段历史属于彼此。有时候我也在想,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开始怀疑活着的价值,羡慕三财叔找到了自己解脱烦恼的方法。我偶尔会记起关于我和小丫的过去,在西川林场和罗子文、李少华老师的偶遇。对着窑洞,曾经在老祖先住过的窑洞屙尿。我惊讶我还会做银器,我是手艺人,我又是货郎的儿子。从油灯的昏暗到灯泡的璀璨,这世界变化真大。但我深信,每一天太阳升起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乡,我梦想开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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