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请婚 (第2/2页)

而今，她还是害怕，还是一败涂地，却不过都是因为眼前之人想看。许久，才听见陛下说道：“王翰林，而今公主就在眼前，你可愿将方才之言再说一次？”

王硕依旧跪在地上，只是侧了侧身，朝着翠微的反向，珍重道：“臣闻公主聪慧机敏，蕙质兰心，贤良淑德，今特来求亲，望公主给臣一个机会，能同公主相守白头。”

尚未言毕之际，翠微便低下头去，佯装害羞，一丝言语也无。

倒是陛下，听罢后高声笑道：“少年慕艾，最是情深，”深深看了地上的王硕一眼，“既然你如此深情，那……”

一语未毕，只听“扑通”一声，翠微出人意料跪倒在地，叫在场的三人通通吓了一跳。

“我……我……我，陛下，我……”

似乎是害怕，似乎是激动，翠微几次试图开口，都未能说出来。

陛下意味深长看了一眼翠微，操着同方才截然不同的语气说道：“你可是不愿？”

翠微久久说不出来。

一旁的王硕略带紧张看着她，而杜都知直接走到跟前，好言提醒：“公主诶，眼下可不是害羞的时候。陛下素来就有成人之美之心，只要您说出来，定是只会有你的好处的。”

做戏就得做全套，火候还要拿捏到位。

第一次干这种买卖，翠微委实紧张了些。待到杜都知再次出言提醒，才诺诺说道：“陛下，臣自知学识浅薄，并无甚令人侧目之处，配不上王翰林。臣……臣……”

又开始佯装扭捏，顺带脸红心跳。

杜都知倒是个明白人，继续劝道：“公主可是有心仪之人了，跟陛下说说，没准就能心想事成了呢！”说罢，示意翠微朝高座看去。

翠微顺着杜都知的眼神朝陛下看去，这般久了陛下还是若无旁人地看书，一脸深沉，定了定心神，一副豁出去模样，说道：“陛下，臣心仪垂拱殿外左侧第一个侍卫。倘若此人尚未婚配，请陛下做主，成全于我。”

此言一出，高座上的赵衡手中的书册抖了三抖，差点摔在地上；在翠微跟前的杜都知双腿打颤，传闻中的公主想不到这般厉害；同翠微一般跪在一旁的王硕则根本掩不了眼中的惊讶，朝翠微望过来，嘴角动了动，好似有话要讲，奈何此地不便，生生憋了回去。

殿外的杨玠自然也听见了，当即翻江倒海，不知作何表情，只能呆愣愣地朝万里看去，这一看了不得，平日里只能被他调戏的万里，眼下眉眼高挑，活像个半张脸踩了高跷的戏子，说不出的怪异。

仅仅是呆愣一瞬，杨玠便想到了关键之处。按理说，公主此前可是从未见过他的，在公主方才之言中也是如此，连个姓名籍贯家眷，甚也不知的人，缘何就能心仪呢？

一定还有什么尚未知晓的事情。

不待杨玠想明白，便听见殿内陛下唤他进去。他规规矩矩进殿，来不及站定便听见陛下说道：“杨玠，你可曾婚配？”

天子跟前近身守卫的，还有谁的家世背景不是被翻了个底朝天的，眼下还有甚要问的。

杨玠顾不上三处打量，往翠微处看了一看，冷冷说道：“回陛下，臣尚未婚配。”

陛下在他三人跟前回来看罢，笑道：“既如此，杨侍卫即日起拜驸马都尉，择日……”

又是“扑通”一声，杨玠跪倒在地；一旁的王硕言道“陛下”；如此两声，惹得赵衡手中的书卷一紧。侧前方的杜都知心跳加快，亲娘老爷啊，今儿是什么神仙日子，拜了三拜不说，居然有人敢打断陛下说话，他顿觉自个见识短浅。

翠微不言语跪在一旁，赵衡在高座上继续看书，杜都知朝王硕和杨玠使眼色，您二位可消停会儿吧。

奈何二人压根没听进去。只听王硕率先出言：“陛下，臣心仪公主多年，定能好好照料公主，不出任何差错。”

“陛下，臣……臣，”杨玠好似颇为不好意思，分外尴尬，“臣乃一介侍卫，无官无职，况且父母早亡，如今家中除臣之外，仅余一老仆，如何能伺候好公主，望陛下三思。”

陛下仍旧看书，殿内渐渐僵持起来。

翠微见状不妙，连忙找补，“陛下，臣得蒙天恩，生于皇家，万民养之，已是莫大荣幸，怎敢再谈富贵；杨侍卫功夫不凡，俊美异常，又得陛下看中，实乃京城女子所思慕儿郎之典范，臣亦不能免俗，望陛下成全。”

短时间内惊讶得多了，便不再有甚惊讶的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埋头，唯独赵衡开怀大笑，甚也没说，只令众人退下。

待人皆已走远，赵衡眼神犀利望着杜都知，叫人贡献出今日的第四场跪地，而后听其小心翼翼请罪道：“陛下，今日之事，是臣之过，万望陛下开恩，留得臣一条狗命在，这就去给陛下查个明白。”

说话间，赵衡直勾勾盯着，眼也不眨。杜都知是随侍赵衡多年的老臣，眼下也有几分吓破了胆。

“你说你不知！”

陛下颇为恼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跪在地上杜都知，双腿不稳，闻声便哆嗦两下。

这一下没有逃过赵衡的双眼，收敛气势，转而异常兴奋问道：“王硕准备成亲的消息是五日前报来的，那时你心中还算有我这个陛下，可如今都已然五日，今日这出戏码可是一点消息也无，不知杜都知现下心中可还有我这个陛下？嗯~”

“陛下，是臣的疏漏，延福新宫向来除了偷奸耍滑的奴婢，狗都不愿去，是以，派的人手少了些，是臣的错。望陛下开恩，给臣半个时辰。”

好几息功夫之后，才听见陛下应答之声，杜都知连忙起身，利利索索告退，寻人手查探延福新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