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婚礼 (第2/2页)
“啧啧…你自己什么水平心里没点13数?”樊菲字字揶揄,“江秘书,这么多年过去了,都还没看清自己是个破音的料啊?”
“……”
江何没什么情绪和她计较,任由她说。
“挂了。”
“挂个几把,你这情况不对啊?心情不好?”樊菲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替她回答,“行了,多大点事,晚上姐带你找男人。”
江何脸上总算有了笑容:“你怎么张口闭口就是男人,我没了男人还活不成了?”
“那肯定,没有男人能叫生活?我反正是活不下去。”
“……我看你小时候没男人不也活得好好的?”
“所以啊,我现在更离不开男人了,我得好好把那段空白补回来!”樊菲笑眯眯地说,注意到听筒里的音乐,“诶?这个点你在家放音乐干锤子?”
随后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哦,忘了,发情呢。”
江何没理她,沉默了几秒,哑着嗓音微微发着颤道:“菲。你说听够一千遍反方向的钟,能回到过去吗。”
“好家伙,真在发情啊?”
她见江何没反应,像是真的情绪不好,顿时后悔说出的话。
“开玩笑的。”樊菲正经道,“收拾收拾,二十分钟后见。”
挂了电话,江何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慢慢黯淡了下来。
江何关掉了音乐,起身收拾了一会,换了身衣服,简单的化了个淡妆出门。
樊菲在微信上给她发了酒吧地址,两人约好在酒吧门口汇合。
江何开着车来到银河club,确认了酒吧名字没错,把车停好后,站在门厅外等樊菲。
这酒吧位置是真不明显,开在郊区中心的一个马路边角里就算了,旁边挨着的还是国家大剧院,一个锣鼓喧天一个宁静如水,这两者真的能并存吗??
嗯…她忘记了,酒吧只在晚上开,刚好和剧院时间颠倒了过来……
瞎操心。
等了半天,樊菲才来,两人进去找到提前订好的卡座坐下,让服务员先上了两搭啤酒。
江何没想太多,当作是来宣泄情绪,直接开了一瓶啤酒往杯子里倒,顺手加了两颗冰块。
拿在手里醒了醒,就往嘴里送。
一抬头的时间,江何的杯子就空了。
樊菲托着腮,十分震惊地说:“我操…你今天怎么回事?上来就铁着头干?”
“有点渴,就喝了。”江何舔着嘴角的白沫,随便找了个借口。
“瞧瞧你这颓丧的脸,不知道的以为死了人呢,说吧,谁惹你心情不好了?”
樊菲倒了一杯酒,稍抿了两口,等着她说话。
“就,我有个朋友,”江何特意强调了朋友两个字,“她喜欢的男生结婚了,还挺遗憾的。”
樊菲有些无语:“害……就这破事,你怎么矫情巴巴的,你又没对象。”
江何:“……”
两人的话题刚开始就结束了…
来的时间太早,酒吧里的人还没多少,没有几个人在前面蹦迪,显得有点无聊,樊菲倒是刷起了朋友圈。
江何又开了一瓶啤酒,喝的有些不畅快,索性点了两杯吧台调好的洋酒来喝。
猛喝一大口,江何感觉到酒的烈味在口腔散开,瞬间就舒畅了起来,爽的一批。
樊菲一边喝酒,一手不停的滑动屏幕。
“诶,对了,李佳俊儿子今天——”说着,樊菲刷到李巾凡的朋友圈动态,语调立马扬了上来,“我操!?李巾凡今天结婚啊??!”
听到李巾凡这个名字,江何心里咯噔一下。
樊菲还特意把手机屏幕转到江何面前给她看,“这他妈真是见鬼了!”
而后想起江何今天的状态,试探性问道:“江何,你知道这事?”
江何也没否认,点了点头。
“……操。”
樊菲忍不住吐了句脏话,怒气瞬间泄洪,“男人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
江何握起酒杯一饮而尽,冰凉的酒精滑过喉咙,不禁让她激了个寒栗。
喝完,她倒是平静的说:“怎么?刚刚不还在说没男人活不下去。”
“你就没点反应??这可是你喜欢了九年的男人啊!”
江何和樊菲从小一起长大,初中高中,大学都在一起,两人之间自然没有秘密可言。江何喜欢李巾凡这事,她是第一个知情全部的人。
“我这反应不挺好的吗?”江何说,“不然我还能哭么。”
樊菲顿了下,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确实,她还能怎么样呢。
李巾凡结婚,都没邀请她去,她有什么身份去伤心呢。貌似这些年,俩人心照不宣,经历过很多事,唯独不是以恋人身份。
哭,是最没用的东西了。
要是哭能让李巾凡和她在一起,那早就成真了。
樊菲带着唳气大骂:“姓李的都是狗!”
她说话太直接,逗的江何直笑:“我同意。”
酒过三巡,樊菲醉意朦胧,嘴里开始说着胡话。
“李佳俊!死渣男!我这样的脸摆在他面前,还他妈出去偷吃屎!网络上说的果然没错!没吃过的屎都是香的!”
骂了几分钟,兴是疲惫,她的音量开始变小。
“江何我好难过啊,太累了。”
樊菲趴在桌子上,深眸如海般不见底,手中握着的玻璃酒瓶还往嘴里倒。
“你说,我怎么就不能遇到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呢?”她声音加重了些,重复了一遍,“怎么就不能呢?!”
“他儿子今天一周岁,在朋友圈发了和小三的合照,你不知道他在视频里笑的有多开心,嘴里一直叫着他儿子的小名。”
说着,樊菲哂笑起来,像是在讽刺自己。
“你会……遇到的。”江何也醉的零散,不受控制的晃荡着身体坐到她身旁,揉了揉她的头顶安抚道,“你会有的。”
她声音含糊不清地,也轻拍了下自己的头顶,像安抚樊菲那样对自己说,“没关系。你也会有的。”
凌晨四点钟,气温骤降,虽然才十度左右的温度,她只穿了一件薄衫,冻的江何浑身发抖。
江何叫了代驾,拍下车牌将樊菲送回了家。
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她没打算叫代驾,打算自己走回去,走累了就歇一会,实在不行就打个车。
江何踉踉跄跄走在马路上,肩上的包随她身体左摇右晃着,发丝粘连在她稚嫩发烫的唇上。
二十八岁的人了,应酬也喝过不少酒,大醉过许多次,为何今天,头脑格外清醒。
她顶着沉重的脑袋,醉意不停冲上头,神志却很清醒。
一步,两步,慢悠悠地走着。
一阵寒风袭来,凌乱了马路边的香樟,带着树叶上的露珠甩到江何脸上,细细的水丝像是锋利无比地镰刀,呼的肌肤生疼。
江何忍不住瑟瑟发抖,打了个喷嚏。
“谁在骂我啊!?”她肆无忌惮地大骂,声讨着面前这片寂静之地,“在背后骂人算什么东西?!有种现实碰一碰啊!!”
刹时,一辆轿车驶过她身边,溅起一滩污渍在她的裙摆上,江何眼神迷离的朝腿下扫了一眼,倒抽了一口凉气,没脾气的嘟囔:“这年头,不顺起来,车都欺负人。”
她无奈地从包里掏出纸巾,抽出一张又一张,力气重重地蹭在裙摆的泥渍上,用完一整包纸巾,才发现泥渍已经渗进裙子里了,再怎么用力都不会擦干净。
或许是耐心渐磨,擦的让她发烦,火气瞬间被点燃爆发,将纸巾狠狠地摔在地上。她蹲在路边,放弃了抵抗,抱着双腿委屈起来。
一张轻飘飘的纸巾,摔在地上能有多疼呢。
疼的只有她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