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第1/2页)
第四年,也就是今年,他跟着小桃村村塾的第一批考生们,一起报名参加这一年的县试。
这个时候,考生们可以选择在家苦读,也可以去村塾读书。何楚当然是选择在家苦读,啊不是,是选择在家抄书。
对他来说,抄书和默写没两样,左右手一起开工,一天可以完成六本。这还是以练字为目的,每隔半个时辰就活动一下,偶尔倦了还吃点儿零嘴,喝点儿温水。并不追求赚钱速度的产物。
自从在家自学,他每天晨起空腹喝杯温水,打几个空拳,泡个半刻钟温水澡,吃早饭。然后回房间,按照以前抄书的习惯来抄书,吃午饭。
中午吃过饭,在院子里走两圈,回房间睡觉。
未时(下午两点)起床,在房间活动一下,吃些糕点喝点儿热水。又开始抄书,完成六本就去吃晚饭。
这几年,他爹何大林不用侍弄田地。在家待着,除了打理小院子里几块菜地。闲得无聊,就想法子折腾院子里的房子。家里也没人管他,越折腾越精神,都没半点儿老态。
他娘老林氏隔段时间就给他做新衣新鞋,有了时间,也用不着去赶工。每天做饭,浆洗衣服,做衣服,慢慢悠悠的做事,人也精神焕发。
他知道,他爹娘这是为儿女劳碌,已经习惯成自然。根本没法改的。只要儿女稍微关爱一下,就恨不得马上把自己变成牛马,为儿女做事。
看他爹娘对几个哥哥,就知道了。就算几个哥哥都不是那种特别孝顺的儿子,爹娘都给他们吃的好穿的暖养大。在他们成家后,说是撒手不管,还是忍不住帮忙打理田地出息,帮着处理几家事物。
这样的老人,在哪个大陆其实都不多。特别他们还不插手自家儿子的小家庭,这就更加难得。
在他八岁时,家里牛老了,动不了。通知里正禀告了衙门,牛被衙门拉走宰杀,换了五贯钱,何家五房每房分了一贯。
这时的何家大院分家两年,每年秋收几个哥哥按照分家文书上写的那样给五两银,一袋当年的新米。爹娘生辰和过年,每家都是送一斤新鲜猪肉。
牛还在的时候,除了来拉牛去田里劳作。基本上,几个哥哥都不会进何家五房的院子。牛要吃的草料,几个哥哥家是不管的。
他想,要是没有他的出生,他爹娘过的会是个什么日子?他爹娘自己没有吃独食的习惯,估计会忍不住把养的家畜,和平时买的好东西,分给几个哥哥的孩子。
到最后垂垂老矣,还要帮着几个哥哥做事。几个哥哥只会把这些看作应该。以爹娘的心性,怕不是要伤心死。
没了牛,虽然去县城,不能再想去就去,还不用走路。但是呢,他家也没什么事,需要天天去县城。村里每月中旬上午和下午,都有牛车载人去县城,一人一次两文钱(两个铜钱)。每个月去买一次,家里需要的东西,顺便逛一逛县城。这在村子里,已经算是去县城最勤的了。
爹娘年纪越来越大了,虽然看着还很年轻,但是身子骨到底是,比不得真正的年轻人。少了去割草料是辛苦事,每天只用在家照顾好何家五房的小院子。再吃得好,穿得好,心里又觉得活的有奔头儿。也就会,看着比分家之前,越发显年轻。
日子长了,爹娘就不会再想几个哥哥的事了。人,总是会不自觉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和何大林以及老刘氏,每月中旬都会坐村里的牛车,去县城书屋交接他抄的书。半月,他最少也可以抄个九十本书,还是有点儿重量的。
他个子长得快,虽然今年才十岁,可他现在已经有一米七几了。他想由自己背自己抄写的那些书,可惜爹娘都不同意,都怕压坏了他,伤了身体。他就每次背着个空箱笼,从集市上装回一箱笼的零嘴儿。由此可见,他家爹娘一点没因为他的身高,忘记他的年龄。
好在,在他七岁时有一次去店里买东西,看到有人用银票交易。他知道有银票这个东西,就在接书抄之前和钱掌柜说好:平时抄书的钱记账上,每满五十两清一次账,多出的钱记到下次结。
不然,他更害怕爹娘背着一背篓的银子或铜钱,然后带着他满县城到处跑。钱丢了事小,万一出事,他可就悔之晚矣。
就是,爹娘第一次收到钱掌柜结清的银票时,那纠结的神情让他心里暗暗发笑。深知爹娘现在,一方面觉得那张银票容易坏损,一方面又觉得银票比一大堆的铜钱方便。
等着爹娘自己想通的何楚,却看见爹娘越想越纠结。他只能开口,提起要是通过县试,去考院试,带多了银子和铜钱不方便。爹娘这才缓过神,反而问要不要去钱庄多换几张回来。
一时听蒙了,何楚反应过来后立即点明,在考试前,钱掌柜那里还能结清两次。家里再带点碎银和铜钱就够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