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 司马空八卦山 童海川比八步打灯 (第2/2页)
这招可就不好练了,人要飞身形起来,在这十六根竿子上走一个圈儿。练这个东西先要在地下平着放上十六块砖,半步一块要走空砖。这走空砖不容易,想往这儿迈步,到时候儿一加快您就走不上了,不是走过去就是踩在边儿上了。练到走砖如履平地了,正走反走全行了,把砖横着立起来,再走。这就更不容易啦,接脚的地方儿也窄了,也不稳了。走来走去,这也走熟了,然后把砖竖着立起来,接触地皮儿的地方儿就更小更不稳了。把立砖儿再走熟喽,还要在砖底下撤上绿豆,砖搁在上头是滑的。等在这个上走熟了,再把来面铺的头号大笸箩往当院一放,就转速笸箩。在笸箩上头走熟了,还不行。把粗一点儿的竹竿儿十六根埋在地里头,在地皮儿上头露出一寸多,在这上边儿再走,越来竹竿拔得越长,由寸长到五寸,由五寸长到一尺,一尺长到二尺三尺……一至长到一丈。练好了这种东西,就能凭物借力。比如说从这房往那房上蹿,离着远蹿不到,当中有根儿芦苇借着芦苇一扶的劲儿,就可以上去,这就是蹬萍渡水的真功夫。
等竹竿儿栽好以后,李昆乐嘻嘻地一抱拳说:“老哥哥,还是我李昆呈样呈样吧”“有劳贤弟先练,让我们大家开阔眼界。”李昆李太极来到这竹圈儿切近,脚尖儿一点地,抱元守一,一鹤冲天,身轻似燕,起来就顶一丈一,然后往下一落如同蜻蜒点水,右脚抬起来,左脚正落在这竹竿儿上。右脚抬起来往前一落,还是那太极十三式,中心一点,脚尖冲上,站到前头那根竹竿儿上。两只手如抱圆球,左右衬托,大褂儿一兜风走得十分快,眨眼之间,这一个圈儿走过来,左脚站在一根竹竿儿上,右脚收回来,轻身提气,竹竿儿都不弯。下来之后,鼻孔之中一省力,气归丹田血海,气不拥出,面不更色,大家伙儿都鼓掌喊好。李昆很谦虚:“王老哥哥,您看,小弟献丑啦”“哈哈哈,兄弟,好俊的功夫,不减当年!”没等王十古往下说,旁边儿有人搭茬儿:“王老侠客,哈哈哈,老朽不才,我陪着我兄弟李昆练练这空行十六步。”王十古一瞧,独占北方笑鳌头南极昆仑子北侠客,秋田秋佩雨。王十古很钦佩:“哎哟喝,秋老侠客,您老人家练一练,我们大家伙儿开开眼界。”李昆一瞧心说,今儿一清早儿我们俩人还一块儿喝豆浆吃油饼儿呢,这么一会儿,他跑到那头儿去啦。秋田道:“我瞧兄弟练得不错,技痒难挠,斗胆,我也要试试。掉下来再请别位练。掉下来是不算数吗?”李昆点头:“练不上来,二十一位中有一位练上来就得。”秋老恢一伸手把大宝剑摘下来了。刘俊机灵,往前一赶步,把伯父的宝剑就接过来了。秋老侠抬抬胳膊腿,周身上下合适、不绷不掉。老侠客往前走,右手一揪长衫,鞋底儿一点地一拨腰,轻轻地往竹竿儿上一落,这稳当啊,纹丝儿不动!秋老侠两只手左右衬着,随着往前走,一迈步的时候,左右臂悠起来,眨眼之间就走了一个圈儿。然后从上头下来。李昆笑着说:“老哥哥,佩服佩服,太好了。”“哈哈哈,献丑献丑,勉为其难啊。我蒙上来了。”双方又一阵鼓掌。
李昆李太极派人把竹竿撤去,把所有刨的坑儿完全都填平砸实,收拾好了,然后王十古过来了道:“兄弟,这空行十六步咱们就练到这儿吧”“不错,老哥哥,也就到这儿了。”“好。这第三样儿我听说叫‘试艺’呀?”李昆答道:“不错,双方派人吧。”李太极回过头冲着七个弟弟说话:“你们哪一个过去,跟哥哥带来的众位宾朋当场较量较量。武术讲究交流,互相切磋,不是当场动手就要谁的命。‘游戏’二字。点到而已,咱们是以武会友,谁也不准伤准。你们准过去?”五爷火眼金睛貘贺永贺建章一抱拳:“哥哥,等我贺永前来!”贺永贺建章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归置归置自己身上,没拿兵器,迈步过来了。“众位,我是八卦山的弟兄,排行在五,火眼金睛貘贺永贺建章,哪位过来!与在下较量几合。”刚说到这儿,打西边儿就过来一位,原来是展翅大鹏杨万春。杨万春大高个儿,还真有个相儿,捋着胡子过来道:“五庄主,在下家住湖南桃园县杨家庄,名叫杨万春。我跟五庄主讨教讨教。”“噢!好!既然如此,老英雄请进招儿来!”展翅大鹏杨万春往前一赶步,左手一晃面门,右手往前一推,掌挂一团风,乌龙探抓,对准贺永的胸前,“刷”的一下儿就到了。五庄主贺永上左一滑步,抡右臂一断,左手一攥拳单锋贯耳,打杨万春的太阳穴。杨万春缩颈藏头一躲,右脚扎根抬左腿,坐腰走扫堂,两个人封住门户,彼此道“请”,当场动手,又打上了。在场众位都是行家呀,全都看着,走行门让过步,几个回合过去,展翅大鹏杨万春就不成了,尽管当时败相还投露,但毕竟得输。果然两个人动手在十二个回合的时候,五爷贺永拿右脚的脚后跟往起一挂,上左步,对准杨万春的三里穴,拿左脚就蹬。杨万春往后一撤,贺永就势儿左脚一扣地,跟有步就上来了,勾挂连环腿,“啪啪啪”三下儿,正兜在展翅大鹏杨万春的腿肚子上,“嘭”的一声,老头儿杨万春就出去一溜滚儿。五爷贺永贺建章往后一瞅,一撇嘴。那意思,你还差着哪。
杨万春起来了,老头儿脸儿一红:“哎呀,五庄主,好本领,我杨万春不敌,惭愧,惭愧,我认输了。”说完,展翅大鹏杨万春回队了,往人群儿里头一站,掸掸土,一声儿不言语了。旁边过来一位道:“五庄主,真是好本领啊。在下是湖南三老庄的人,种刀红眉叟我叫郑奎郑天雄。郑某不才,前来讨教。”郑奎往前一赶步,左手晃面门,右手单扬手,掌挂一团风,丹凤朝阳,对准五庄主贺艰太阳穴就来了。贺永退左步伸右手,一迎他的胳膊,叫“白虎洗脸”。郑天雄往后一撤步,贺永右手回来,上左腿一插,左手拳恶狼扒心,冲着郑天雄的心口窝儿就到了。郑魁郑天雄滴溜儿一转身,往西边儿一闪,二位当场动手又打上了。郑天雄是玉麒麟司马良的老岳父,功夫确实不错,上中下走三盘,招术展开,两个人的大衫儿兜起风来好象蝴蝶儿,滴溜溜的打旋儿,来回的乱转。开始一招一式你还瞧得出来,时间一长脚步加快,身法加紧,两个人就成了一个人了。二十几个阿台开出去,神刀红眉叟郑奎郑天雄蹦起来鱼鹰投河式,双拳对准贺永的脑门子就打。贺永跨右步甩脸闪身,跟左脚往前一立,左手“回身捉蟒”,一领郑奎的胳膊,右手来了个“小鬼儿掏腮”就在郑天雄的左肋下打上了,郑天雄应声而倒。老头起来了,掸了掸土:“高明高明,郑奎失招,我谢谢您哪。”转身形回去了。
贺永连赢两阵,就有点儿发狂啦。铁戟将高林高元甫迈步往前走,包袱皮儿打开腰中一围,把自己的双戟亮出来了。他是天雄的三拜弟,也是左臂神刀炳南公洪利的三拜弟呀,高林双戟一分:“我跟你讨教讨教军刃。”五庄主贺永一退步,回过身来一招手,有两个家人扛着他的狼牙钏就过来了。往前这么一递,贺永伸手一调脸儿,双手一合狼牙钏:“哈哈哈,好,您怎么称呼”“铁戟将,我叫高林高元甫。”说完,双戟一台往前一赶步,“刷”的一下儿,对准贺建章的胸前便扎。五庄主贺永跨右步,一绷左脚一斜身,合钏往外一挂,跟着滑右点一斜身,高林往下一矮身,金牛拱地,从钏底下过来,右手一搭他,左手戟仙人指路,照五庄主贺永的胸前便点,来得很快。五庄主贺永跨左步,一闪身拿钏头一点,高林往后一撤,分双戟,两个人打在一处。也就是七八个回合,高林双戟走扫堂,人家五庄主贺永一立自己的钏。钏攥冲上,拿钏头儿一拄地,高林的扫堂就过不来了。高元甫往回一撒的时候,五庄主上左步斜身再一上右步,照着高元甫的顶梁就砸下来了。高元甫跨右步往五庄主的后背一躲,贺永就势儿一推后把,由打右面儿一转,“叭”一调脸儿,这钏头就到了,奔的是高元甫的胸前。高元甫一瞧,坏了,人家军刃来了自己躲不开,他横着往回这么一拽劲儿,但是肩头还是让钏头给扎了一下,流出血来。高元甫吓了一大跳,纵身形出来,疼得脸色儿发白,刘俊赶紧过来把高元甫搀起来。
五庄丰贺永往后一撒步:“哈哈哈,看来这位老英雄功夫不错,但跟我比多少是差点儿?这样儿吧,还有哪位过来,拳脚军刃尽你挑。”说到这儿,旁边儿有人念佛:“阿弥陀佛。五庄主,连赢三阵,好俊的功夫。贫憎不才,当场讨教。”垫步拧腰过来往这儿一站,原来是海川的二师哥,长眉罗汉铁臂禅师普照,手里头拿着镔铁亮银桨,头里是一个扁片儿,后头是一个圆杆儿,在圆杆儿的后头,有一块短短的横杆儿,这是木头的。普照右手一攥后把,左手搭桨杆,就跟划船的劲头儿一样。老和尚过来道:“五庄土,好俊的功丈,贫僧普照当场讨教。”“噢,普**,请进招来”“不用客气,还是五庄主先请吧!”五爷贺永往前一赶步,一颤自己的狼牙钏,够奔普照的顶梁就打。普照抬头一看这钏打来了,后把撒手,金刚亮臂右手攥住这桨杆往起撩,力量很足,一下就把五庄主的大钏给磕出去了,单手一亮浆,横风扫月对准贺永的脖项就打。别看这桨叶没有刃儿,要真砸上能把脑袋给削下来。贺永矮身形单钏走扫堂,普照脚尖儿一点地长腰起来,两个人插招换式打在一处,“刷刷刷”就是十个回合。五庄主贺永一个金刚亮臂,搠起狼牙钏一扎普照,普照久经大敌,立刻用银桨的杆一压,顺着一削,贺永不撒手这手腕子非折了不行,贺永赶紧把大钏就扔了。如果这桨叶儿要是立着戳他,五爷贺永就有性命之忧。普照跨左步一斜身,拿这桨叶儿平着一扇,只扇在他肩头以上,就把贺永给扇出一溜滚儿去。“弥陀佛,五庄主,嚯哈哈哈,承让,承让!”贺永脸色飞红。贺永输了,自己起来掸了掸土,提拎起钏来交给下人回了。“八卦山还有哪位庄主,与贫僧再战三合。”正在这个时候儿,铁臂罗汉法禅僧就过来了。他右手撵着亮银方便铲,道:“老师傅,你的功夫不错呀,把我的五弟给战败了,贫僧法禅不才,当场讨教。”长眉罗汉铁臂禅师普照,虽然跟法禅不认得,但知道头一次杭州擂,自己师弟童林就差一点儿把他拍死,也知道法禅很不软。普照台着亮银桨道:“高僧,请进招来吧”“好!”法禅大铲合“嘎楞”一声响,对准普照的顶桨就劈下来了。这大铲头儿比簸箕都大,三面儿是刃儿,“嘎楞楞”响着,普照上步一闪身,合浆往外一挂,法禅就势往下一耷拉胳膊,大铲就回来了,这下儿正是普照的脚底下。普照脚尖儿一点地长腰起来,法禅一转铲,铲头就到了自己的身后,铲梁在眼前,左手的后把月牙子擎起来,照着普照的脖子就来了。普照往后一撤步,蹦起来上右步一斜身,搠铲子盖着普照的顶梁就砸。就这三下,好玄啦!普照赶紧长腰出去。两个人越打越快,十几个回合开出去,普照可就不行啦。封闭躲闪,看管定势,不求有功,但求远过,不敢往里进招了。人家法禅把禅杖施展开来,上中下走三盘,恰如银龙搅海,把普照就围上了。普照一失闪,法禅横梁架海,把普照的亮银桨就给磕飞了,然后把方便铲照着普照的胸口一扎,普照横着一躲,在左肩头上这大月牙尖子就扎上了,撩了个一寸多长的大口子,这血“刷”就下来了。普照“噔噔噔”倒退出好几步去,法禅往后一撤身,普照念佛:“弥陀佛,高僧的功夫太好了,贫僧输子。”
金睛红龙应太和跟刘俊赶紧把老和尚搀下来了。神行赛罗宣普妙拿出药来给普照点上,止住了疼痛,好在伤不重,衣服破点儿就破点儿吧,法禅看了看大家道,“还有哪位?请过来,贫僧奉陪。”刚说到这儿,旁边儿有人说话:“高僧啊,好俊的功夫,在下不才当场讨教。”原来是常州府北门里清风巷赛判儿飞行侠苗泽苗润雨。
苗泽通报了名姓,法禅知道这是高人,搠铲梁盖顶一击。老侠苗泽上左一滑步,刀走缠头裹脑。二位当场打在一处。
预知后事如何,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