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走后门 (第2/2页)
他坐在了主位上,右手向二人一抬。
待二人坐下后,他才微微仰起头,打着官腔说:“姑娘如此‘破费’,不知有何事相求呀?”
淳于娟禁不住望了王朝一眼,受到他鼓励,她又站了起来,往旁边走了几步,站到冯子来面前,恭谨地向他揖手一拜:“大人,小女子已报考了这界校尉,小女子想……”
她话还未说完,冯子来就怪叫了起来:“就是你呀!咱们大宋第一个应考校尉的女子!现在走哪儿都在议论你……”
他转头面向着她,再次上上下下将她打量,赞道:“你挺可以的呀!你伯父是淳于戈?”见她点头,他又说:“淳于戈我知道,开封的通臂拳王,他的千臂拜叶拳在江湖上很有名呀。”
顺势瞄了一眼她搭在桌下的佩剑,奇道:“你伯父是练拳的,你怎么用剑呀?我记得你哥哥也没练拳,练的是双钩,既然是家传武学,你们两兄妹怎么弃长就短呢。”见她还站着,热络的招呼道:“姑娘,你坐,咱们都是江湖儿女,不拘这些虚礼。”
跟着将桌上的特产放到桌下,又让王朝到里屋拿茶水出来,他则跑到门边,呼呼喝喝地朝楼下嚷嚷一通,叫伙计送茶点水果和零嘴上来。
淳于娟见他待自己如此热情,心中大定,王朝也觉得此事能成。
待二人坐下后她才说:“千臂拜叶拳比较威猛霸道,我爹爹没练出来,一直是我伯父在练。我虽自小养在伯父膝下,却因是女子,不适合练此路拳法。我哥哥则是从十四岁才开始跟着练,但也只跟着练了三年,练不得其法,就改练双钩了。”
“既然练不得其法,为什么不跟着多练几年?”冯子来问了一句。
王朝也颇为不解,两个男人齐刷刷的望了过来。
“后来……我伯父过世了。”淳于娟抿着嘴回了一句。
“可惜了可惜了。”
冯子来惋惜不已:“这么好的拳法,后继无人呀。哎,对了,你伯父怎么过世的呀?”
“与人比武,技不如人。”
“江湖上传他的武功不错呀,是一流高手呀。”冯子来对那场比武好奇不已,又问:“谁呀?打败他的是谁?”
淳于娟讪讪回道:“锦毛鼠白玉堂。”
“喔,是他呀。”
冯子来心想这锦毛鼠的确厉害……突然想到锦毛鼠的年龄,他在状元楼远远的见过卢方、韩彰和徐庆,那三人看着都得有三十出头,却没见过蒋平和白玉堂。江湖传闻这白玉堂是个玉面小生,年龄不大,武功奇高,是百年来难遇的练武奇才。
淳于燕十四岁开练,练了三年伯父就死了,他如今二十二、三岁,也就是五、六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白玉堂才多大?十四还是十五?十四五岁就打败了江湖上的一个一流高手!
他冯子来十四、五岁在干嘛?
还在师父的皮鞭与监视下练开锁,趁着师父不注意又偷溜下水摸鱼。
冯子来突然发觉别人比他厉害是有其原因的。随即又想反正他又不是百年来难遇的练武奇才,差点也就差点了,白玉堂再厉害,开锁、破机关这些总没他厉害。
不错。
他颇为亏心的端起茶杯,凑到嘴边正欲饮下,却听那姑娘又起了先前的话题。“冯大人,小女子已报了这界的校尉考核,下月初八就会跟着参加初考。”
“喔。”
冯子来应了一声,考就考吧,只要别进他这班,什么都成。
关于这女子应考校尉,外间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女子不该抛头露面,就该在家;有说女子当校尉当官,乃阴阳颠倒,乱国之象;有说,女子也有大能耐者;又有说这位姑娘有颗忠义之心,就该让她为国为民尽忠尽义;当然,也有说这姑娘私德败坏的,不成体统,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其实他还好,只要武功好,不管男人还是女子都可当校尉,就算上阵杀敌,只要不怕死,照样可以。
淳于娟见他一脸平常,没反对,更没歧视,或许这人正是为自己打开校尉营大门的贵人。她紧张地舔了一下嘴唇,鼓足勇气道:“小女子毛遂自荐,想加入宇字班。”
冯子来刚喝进口的茶一口就喷了出来:“你说什么!你要加入我的班?那怎么行!不行不行不行!跟女子共事,多晦气呀!”
晦气!
淳于娟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从小到大她听得最多的就是“晦气”二字。
说她娘生了她这个女孩晦气,说她八字硬晦气,总之男人责骂女人什么事都可以扯到“晦气”二字上来。
“淳于姐姐,你去自荐有一点得记住了。”
“黄妹妹,你请说。”
黄梨正色道:“你不是去求人,而是给双方都提供一个合作的机会,这是双向选择。所以如果那个人令你不舒服了,你不用怕他,还回去,我们这是双向选择,不是非他不可。”
淳于娟深吸一口气,直直地注视着眼前这个扯着袖子抹嘴的“冯大人”,她道:“大人说晦气,与女子共事是晦气,与女子同屋晦不晦气?你也是女子所生,你母亲与你同桌吃饭、你在堂前尽孝晦不晦气?大人成婚,与女子同吃同宿、共同生育教养女子晦不晦气?大人若今后生个女儿,女儿叫大人爹爹、欲向大人尽孝晦不晦气?若都晦气的话,大人是不是要将老母、妻妾与女儿一起赶出家门才行!”
“哎哎,你……你你怎么骂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