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第2/2页)
厅中没有人再说话,如果是三年前索菲亚一定会在安妮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针锋相对,非要让安妮道歉才行,不仅是外表,她自身的气质也在一同改变,她越来越像她的母亲玛利亚,越来越符合她的母亲给她取的名字,象征智慧的“sophia”。苏菲走出门殿后,她的父亲阿尔伯特随即跟上来,
“索菲亚!”他大声叫道,苏菲停下脚步。
“艾伯特公爵大人,今天太晚了,如果还有什么事情要说,改日吧。”说完她转身继续走向门外。
“索菲亚,你站住!”艾伯特大吼,跑上前拉住苏菲的小臂。
“放开我!”苏菲叫道,站在门口的两个护卫只能视而不见。“即使您是我的父亲,在这——”
“索菲亚公主。”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玛丽娅公主派我来接您回去。”苏菲在转头前已有些热泪盈眶,酷拉皮卡身着西装站在阶下,表情严肃地让她的怒气瞬间消散。
“这是我们的家事,你身为护卫不要管。”艾伯特吼道。
“只要您把手放开。”酷拉皮卡上前了一步,“保护公主是我的义务,身为她的父亲,您应该更加珍惜自己的子女,而不是粗暴地对待。”
“你叫什么名字?”艾伯特慢慢地放开了苏菲,冷静了下来,反过来质问酷拉皮卡。
“这和您无关。”苏菲在酷拉皮卡回答之前,冷冷地说,“走吧。”
酷拉皮卡为她打开了车门,从另一边坐进车后座。
在车开出碧落克宫后苏菲终于忍不住抽泣了几声。
“你没事吧?”酷拉皮卡略带紧张地问,“受伤了吗。”说着他拉起了苏菲被阿尔伯特用力握住的坐手。苏菲心脏漏了几拍,急忙把手抽回去,右手抚上自己的左臂,
“没事,不疼。”她笑着说,又倒抽了一口冷气,“反倒是你,怎么受伤了?”她伸手想要触碰刚刚才注意到的酷拉皮卡脸上的一道细细的血痕,被酷拉皮卡偏头躲过。
“不,我也没事。”酷拉皮卡说,忽然前座传来轻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的索菲亚公主和她的情人在**。”
“闭嘴,巴里。”苏菲鼓起嘴,“是不是你伤到了酷拉皮卡!”
在开车的巴里看了眼后视镜,“是我,可是您下的命令。”
“什么?你又在胡说”苏菲瞪大了眼睛。
“是,是我误会了。您说您的朋友马上就要去其他地方了,我以为是地狱。”
“你们就打了一架?”苏菲看向酷拉皮卡。
“他上船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了,我只能应战。”酷拉皮卡通过后视镜对上巴里的眼睛。
“都受伤了?”苏菲问。
“您的小情人伤了脸,我可是腰,老年人的腰不能同往昔比,这可是重创。”
“谁让你误会我意思了,活该。”
“是是是,是我活该。您可真行,三年不见,活脱脱和玛丽娅公主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巴里又嘟哝道,不否认他是您情人啦。
提到玛利亚,苏菲明显低落了些,但还是打起精神回了巴里,“别多话了,快开。”
“抱歉,”苏菲对沉默的酷拉皮卡说,“今天晚些时候我再和你说吧。”
“不用今天,明天也行。”酷拉皮卡看着苏菲略带疲惫的样子,摇了摇头,“你先休息吧,我会在这里。”
连前座的巴里都不好意思地将视线从后视镜中移开,年轻孩子们的感情啊,十七岁的索菲亚或许还不懂,但酷拉皮卡还有值得注意的必要。
第4章chapter4
从碧洛克宫到别馆要花上半小时,星屋——苏菲这样叫它——坐落在郊区的平原上,三面环山,一面环水,符合东方的风水格局。面积之大,从大门开到屋门足五分钟,主屋面积不大,但总面积比碧落克宫还大万坪。星屋是利昂还未成为共和国前的君主们的住处,不仅有优雅别致的庭园,还有适合狩猎的林地。苏菲在这里长大,对每一个角落都了如指掌。
“克莱尔,他住三层东边尽头的房间。”苏菲从车上下来,对站在门口的她从未见过的女管家克莱尔说,接着转向身后的酷拉皮卡和巴里,“我过会儿去找你,克莱尔会帮你准备你想要的一切。巴里,和我来。”她带着疲惫的样子,近乎神色匆匆地走进门内。
“我是克莱尔,星屋的管家。酷拉皮卡大人,请跟我来。”身着黑色围裙装的克莱尔微微屈膝。
星屋的外表和一层是典型的古罗马风格,白色大理石的拱门和圆柱体现出其庄严的一面。使酷拉皮干感到惊艳的第一眼是站在通往二楼的一层大厅隔断空间中朝上看时,用矿物颜料绘制了创世纪的教堂式的穹顶宛若通往天堂的最后一面墙壁。
“了不起。”酷拉皮卡不禁叹道。若只站在门后,会以为是方形格局,深入其中才知是以几面墙形成了视觉假象,掩盖了建筑环形的设计。
“多谢您的赞赏。”克莱尔微笑道。“请这边走。”酷拉皮卡跟着克莱尔上到第二层的楼梯,竟又有一条站在下面看不到的路连接了楼梯,“主人们通常走这条路。”她带着酷拉皮卡到了第二层的走廊,走到外面的长廊。和星屋正门前对称的几何图形式布局不同,同样有宽阔的平地,但这一面有修剪成了迷宫式样的高达灌木丛,中有小庭可供休憩。他不许抬头就能看到满目的繁星,有些正悬挂在远处的山顶之上,还有只有在远离人造灯光时才能看到的在遥远天空中流动的璀璨银河。这是它叫做星屋的原因吗?酷拉皮卡推开了房门。大方,简洁的现代装饰风格,面积比他先前想象的大好几倍,可以说是一套四居室。
“这间对我来说大了一些。”他对克莱尔说。
“这是索菲亚公主的安排。”
酷拉皮卡退出房门看了看旁边,“这一条走廊上还住了谁?”
“索菲亚公主就住在您的对面,隔壁是玛利亚殿下的书房。那么,酷拉皮卡大人,如果有需要,请您用床头的电话或拉床边的铃,若无人回应,可以敲一楼西边尽头的房间门。”
“谢谢你,”酷拉皮卡点头。“克莱尔。你知道索菲亚公主去哪里了吗?”
克莱尔不着痕迹地审视了酷拉皮卡一会儿,回道,“她应该在玛利亚殿下身旁。”
“我知道了。”
苏菲和巴里在到达目的地前没说一句话,穿过冷光灯和人造阳光交织照亮的走廊,苏菲只觉眼睛干涩,在靠近玻璃墙前她的脚步慢了下来,然后轻轻地停在墙边,手贴了上去。
玻璃墙围成了一间房间,首先会注意到的是房中的病床上和周围精密的电子仪器,病床上躺着一位女性,之所以知道是女性是因她一头长至腰间的金发卷发编成了辫子放在身前,苍白立体的五官好似技术精湛的艺术家花费几十年一刀刀刻成的会得到神明眷顾从而获得生命的雕像。薄被盖住了她的身体,只露出脸,好像睡着了一样。她六年没有睁开眼睛,没人来唤醒来,没人能把她唤醒。
“一切都好吧。”苏菲像是在喃喃自语。
“很好。”巴里靠在她身后的墙上,从内衣口袋中拿出一颗糖,把绿色底色红色花点的糖纸拨开,露出一小颗一半红一半绿的糖扔进嘴里。“医生说只要不再受到影响,就能以这个状态继续活着。”
“醒来的可能呢?”
“和从前一样。”
“是吗。”
苏菲没再说话,沉默地看着隔着一面玻璃墙的人的脸庞,过了大约五分钟,她才轻声说,“我回来了,妈妈。我会保护你的。”说完她朝来时方向走去,巴里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糖纸在手中捏紧。
两人在巴里的健身室坐下,巴里给她倒了一杯水。
“谢谢你,巴里。”苏菲笑着看他,满是感激,巴里知道她指的并不是水。
“我的责任。”他回答,终于问出口,“你有什么计划?突然从拿珀尔勒回来,还带了一个金发小子。”
“酷拉皮卡救了我。”
“所以就喜欢上他了,苏——”
“我会处理好,巴里。家里的事照旧你负责,我已经被碧落克大学心理学系录取了。酷拉皮卡和我一起去。”
“希望你真有计划。”巴里显然不愿继续这场谈话。
“只要你信任我。”
她敲响了酷拉皮卡的房门,
“酷拉皮卡,你休息了吗?我是苏菲。”
房门打开,酷拉皮卡脱去了西装外套,还穿着衬衫和西裤,衬衫领子解开了两颗,隐约能看到白皙的皮肤。苏菲强迫自己别过眼神,笑了笑,在房中转了一圈。
“我在想你会不会觉得这间大了点儿,不过看在我给你带去麻烦的份上,就住在这里吧。只是,”她顿了顿,“我并不清楚你的想法。为什么突然就来了,为什么不坐飞行船离开?”
“我很乐意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无论地点。”酷拉皮卡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看到苏菲惊讶地眨眼,他弯起嘴角。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不过既然你想这样做,我也没有拒绝你,让你离开的想法。先说,即使没有你,我也有自信自己能活过这一年。”苏菲双手交叉抱臂,只睁一只眼睛看向酷拉皮卡,“明天——”
这时门口传来动静,有人在拨动门把手,但转了好几下都没开,还发出了类似说话的响动声。
“我来开——”酷拉皮卡话音未落苏菲就飞快地冲到了门口,打开门。瞬间一只大犬朝她扑来,另一只走进来,围着苏菲转。扑倒苏菲的那只前躯和颈部为白色,脸部和半身后部位被淡黄色、黑色、黄褐色长毛覆盖,一双充满灵气的黑色眼睛,用嘴在苏菲身上和脸上摩擦。
“好啦,不要闻我了,好痒。”苏菲咯咯笑道,眼睛成了一条月牙,这只大犬并没准备离开,尾巴摇得极为欢快。“够了,德杰尔!”苏菲调整语气,命令式地说道,这只漂亮的大犬才乖乖离开她。
“ardia(我亲爱的卡迪亚)”苏菲转而抱住另一只浑身雪白,长相似熊的大犬,双手揉了揉它的脸,头靠在它的颈部,顺了顺它的毛。卡迪亚显然比德杰尔冷静许多,没有扑上去的**,单用力摇着尾巴,比起回应苏菲,它反倒一直盯着酷拉皮卡,可爱的外表给了它柔和的模样,眼神则算不上温柔,那是看见陌生人的警惕表情。
“酷拉皮卡,这是卡迪亚和德杰尔。卡迪亚,德杰尔,这是酷拉皮卡,你们要和他好好相处,知道吗,不许欺负他。”两只能听懂苏菲的话,他们靠近酷拉皮卡,绕着他闻了好几圈,酷拉皮卡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卡迪亚“汪”地叫了一声,德杰尔退后回到苏菲身边,苏菲已经站起来,但它显然还想扑到苏菲身上。
“明天见。”苏菲一举一动皆带了快乐,表情声音全是笑意。“对了,柜子里有睡衣。”她让德杰尔和卡迪亚先跑出去,带上门,“晚安,酷拉皮卡。”
“晚安,苏菲。”
苏菲离开酷拉皮卡的房间,并没有推开对面的门,而是带着德杰尔和卡迪亚到了外面的走廊上。已近深夜,空中肉眼数不清的星星越发明亮,距她上次站在这里过去了三年,离时和归来同样沉重。望着浩瀚星辰,才感到地上众生何等渺小,几千年谨小慎微,想要前行,终不及一颗星星寿命的八十分之一,人类的诞生和死亡对于星星来说同眼云烟般。又正因为人生短暂,才会珍惜活着的每一天。活在当下。哪怕生命在明天终结,也能为其存在本身创造意义。
第5章chapter5
六点在床上挪动了几下,睁开眼睛缓慢地坐起来,用手遮挡嘴巴打了个哈欠,伸懒腰,掀起被子,光脚踩几步走到窗户旁,“唰”地拉开窗帘,迅速窝回床上,拿起枕边的书,阅读。六点四十五闹钟响起(鸟鸣),夹好书签,合上书,慢吞吞走到浴室洗漱,慢吞吞脱下睡衣,穿好出行装束(走到窗边伸手感受了风力后选了一条中规中矩的白色淑女裙),。
六点准时睁开眼睛,坐起来,扫视房间内,揉了揉太阳穴后呆坐在床上几十秒,穿好鞋走到窗边,拉开一半窗帘看了看外面的景色(赏心悦目的绿),走到盥洗室洗漱后回到房间,在床边进行念的修行。六点五十五换上衣服(黑色西装),七点准时关门离开。
“早上好,酷拉皮卡。”苏菲从还有些困倦的状态中彻底清醒。
“早上好,苏菲。”酷拉皮卡点了点头,左右环顾,“没见那两只狗。”
“它们都有专人照顾,我小时候经常在后边花园和待在它们。今天早餐后我要去碧落克大学,和我一起吗?”
“好。”
两人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到了一楼—一利用条新的道路——隐藏在墙后的电梯。早餐已经准备好,苏菲在家中的早晨通常是一枚煮鸡蛋,一小碗牛奶煮的纯麦片,两片吐司配各种口味果酱,一杯水果茶。由于酷拉皮卡刚在星屋度过第一夜,在女仆的帮助下,他得到了两个荷包蛋,三个可颂,一品脱的牛奶。苏菲把苹果果酱抹到土司上,好奇地看着酷拉皮卡一口气喝完了一品脱牛奶,结束了他的早餐。这时大约七点二十,巴里才懒洋洋地走进餐厅,见到苏菲和酷拉皮卡愣了一瞬。
“早上好。”他坐在苏菲的斜对面,与酷拉皮卡隔了一个位置。对递给他咖啡的女仆微微一笑,加了三颗方糖进去。
“既然要吃甜,不如喝水果茶。”
“压缩的味道让人倒胃口。”巴里打了个哈欠,见苏菲和酷拉皮卡接连起身问道他们去哪儿。
“到大学去。”“去吧。注意安全。”他对酷拉皮卡扬扬下巴。
苏菲没带酷拉皮卡到车库,两人坐上通往星屋外门的车,在外门下车,走了两分钟,在转角位置坐上了亮丽的黄色巴士。苏菲的大墨镜挡住了她半张脸,他甚至从包里拿出了一副要给酷拉皮卡戴上,他抬手拒绝了。车上已经坐满,年轻人居多,苏菲上到二楼的露天位置,向酷拉皮卡介绍街景建筑。
星屋正对一条宽阔的十字马路,巴士转过两个街口后下到砖瓦石墙的日常世界,行人们在路边悠闲行走,街边一楼旧书店居多,顺带卖些小饰品和纪念品。二楼、三楼依旧用于居住。利昂的郊区比市中心更早兴起,因此如今已陷入衰退的境地,古老的上世纪建筑群鲜少有喜爱热闹的游客来了,大多是想在旧街上淘到心水物件或单纯喜爱被历史拂去喧嚣气氛的人。当城市的中心转移至更北边时,碧落克大学也随之远离了繁华的市中心,在二十年前将主校区搬到了郊区。碧落克是一所综合性大学,世界最高学府之一,它闻名于世的原因却不仅因其教学,更因其固有的从幼稚园到大学的直升教育系统。利昂本地、国家各地和全世界的名门望族或是新贵们都想将子女送到挂有碧落克三字的学校中,在得到良好教育的同时更有机会为自信寻得(父母)心中合适的伴侣。在苏菲看来有所不同,一成不变的朋友圈,自社会诞生以来就存在的阶级性将人困在原地,你走上和你父母、长辈相同的道路,把他们的生活当作你的生活并沾沾自喜,二十一世纪初的世界缺少流动性。她在初中选择跳出这样一个封闭的世界,回到这里也是她深思熟虑过后的决定。
巴士最终开往一条极其寂静的道路大道,两旁不再是居民区而是路较繁华的市镇景色。酷拉皮卡在远处就看到高耸的哥特式屋顶,苏菲走下车,进入碧落克大学。大学没有正门,仅以一头狮子和羔羊的戏耍雕像作为入口的象征,两只动物趴在地上,雄狮的爪子搭在羔羊的胸前,而羔羊将它的贴着狮子的脸颊。
“我认为——”苏菲刚想对酷拉皮卡说自己对雕像的看法式有人用带有疑问的语气轻轻叫道:
“索菲亚?”
苏菲看向刚才路过她身旁的、两步一回头的女生,以她从未表现出的冷淡声线回应:“珍,还有黛。”
“真是你!”珍拉住了她身旁和她一样有红姜发色的女生,黛呆立在原地盯着苏菲,转身朝前方跑向走远的男生,“索菲亚回来了!”她的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珍显然有一大堆问题要问,她挑了几个:你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当珍朝苏菲走来时,苏菲并未有任何动作,她看着珍比几年前还瘦的身体和略微凹陷的双眼就知道她依旧在进行节食性的减肥,她过分热情的语气昭示着她选择性地遗忘了过去的一些事情。安,珍的妹妹和安的男友斯科特和苏菲是中学同学,苏菲在中学时并不愉快的记忆中有两姐妹的一部分作品,她对这两人并未记仇,单陌生而疏离的感觉残留。同样和苏菲打了招呼的斯科特是个乐于助人的单纯男生,戴着眼镜却有着运动健将的身材,生在军人世家,他的父亲是一名海军上将。
“这是谁?”珍将朝酷拉皮卡羞涩一笑。
“我的朋友。”苏菲简单答道,见珍和安的视线都停留在酷拉皮卡身上。“你们也在这里参加入学考试?”
“对,斯科特是陪我们来的,他已经被军事学院录取了。”
“恭喜你,斯科特。”苏菲语气惊喜。“如果不介意,我们一起去吧。”酷拉皮卡感到她进入了戏剧演员的状态,不是发自内心的真诚。
“当然不介意!”
苏菲走在酷拉皮卡的右边,和三人隔了几步,“很抱歉没提早告诉你。”苏菲压低声音对酷拉皮卡说“你以前参加过入学笔试吗?”
“我以为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放松点,我的确性命堪忧,不过这里的宫廷斗争并不能与□□国家‘相提并论’。”她见酷拉皮卡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笑得灿烂,“威廉,我的祖父,是在利昂的乡村长大的。他是前代国王不为人知的私生子,然而当皇家需要一个正统的男性继承人时,三十六岁的他进入了皇宫。一个从小生活不如乡绅的人和他同样过着并不富裕生活的孩子们得到了地位后却发现自己并没有金钱。称号不过虚名。你怎么能想象没有经过高等教育,而是函授学位的人成为国家最高元首呢?然而在这个国家事实就是如此,粗鄙的人像小丑般表演生活,血液中流淌的仍然是贪婪。对,对于金钱的渴望,或许还有个人仇恨,使他们个中几人想让我消失,可这是个法治国家,是充满活力的年轻的共和国,并且我好歹是王室成员。”她带着讽刺性语气说道,“虽然我并不想成为他们的一员。现在当然是以学业为重,离我成年还有一年二十五天,二十五日足够长了,足够再深入一些,那时做决定也不晚。”面对酷拉皮卡越发严肃的表情,苏菲转头看向另一边,最后不得不露出做错事的委屈样子,“……对不起,是我之前说得过于严重了……”
“关乎生命的事情永远都是应该置于首位的。苏菲,若是你将自己的性命弃之敝履,没有人会重视。”酷拉皮卡说完后沉默了一会儿,“你太天真了。”他的话语中包含了太多说不清的感情,过去所见所历的一切涌上心头。
不管过了多久,他依旧记得他杀死他的仇人——幻影旅团成员窝金的那天。他第一次杀人,复仇的快感被生命消逝的鲜血抵消得一干二净,在那之后他在噩梦中□□、大吼,身体滚烫。他不清楚旅团成员如何能坐到杀人不眨眼,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和他们一样,他不想变得冷血残忍。此后他将精力放在寻找族人的眼睛上,尽量避免伤亡。在经历b·w巨鲸号上的腥风血雨后他彻底离开地下世界。在封闭的船体中度过的几个月使他感受到了人类所能生出的最大恶意和**促成了他进入自由猎人的领域。在他结束一次学术研究工作后到拿艺术之城珀尔勒的度假,去商场的途中听到了枪声和呼救声。苏菲,十七岁,有着乌发碧眼的漂亮女孩,既充满人类最美好的理性又有未被世界污染的天真,声音动听,她有着他从未见过的最温暖笑容。在她主动拥抱了他之后,他只能承认被苏菲打动。迎接他的是又一场王室的斗争,她身不由已,对他做了告白,此时此刻愤怒的是苏菲对自己生命的轻视和自己理性与感情的斗争。感情有理性所不能解释的理由,一位伟大的作家说过,他才明白,不太晚。
“我没办法对你说让你走,酷拉皮卡。”在两人将分别进入二楼和三楼考试时苏菲在楼梯上叫住了酷拉皮卡,金发的、不再是少年的我们的男主人公单手插在口袋里,由于位于北面,眼神晦暗不明。苏菲握紧了双拳,欲言又止,“……不应该再说下去了,我——”
酷拉皮卡走下楼梯,单手放在苏菲脑后,将他拉向自己。在两人嘴唇触碰前的那刻,酷拉皮卡停顿了动作,将嘴唇贴近苏菲的额头,吻了吻,褐色的眼睛边缘微微发红。苏菲抬手捂住嘴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无法发出声音。她明白了,她很楚了,极其温柔的一吻。
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多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