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第2/2页)
“阿娘,女儿就要回东都了,回去后女儿就将你的名字从暮家族谱划掉,阿娘就自由了,你要记得保佑女儿平安哦。”
晚晚还在对着莲花灯许愿,翟行梭拍了拍她的头,这个愿望,自己还是能实现的。
晚晚也拍拍他的头,“虽然你不愿以真面目示人,但我信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翟行梭张口,晚晚看了看四周,“诶,没纸呢,下次写给我吧。”
翟行梭又拍了拍她的头,晚晚笑如星辰璀璨。
喧嚣声隐约传来,明月高挂,翟行梭取下无事牌,亲手替她戴上,他已经没有念想了,不可再夺了她的寄托。
再次被兜末香袭来,这熟悉的包围感,晚晚蓦然想到客栈中的翟行梭,扫视四周,生怕有人暗中跟随。
翟行梭退开,指了指百川汇集的湖心,有画舫传来霏靡之音,有人翩翩献舞。
晚晚想听听那夜琵琶声,末了还是摇头,“我该回去了,出来太久,其他人该生疑了。”
她眼中失望之色难掩,“公子带我一睹扬州盛景,晚晚已是感激,这片刻时光恍如偷来一般,好景不常在,晚晚多谢公子了。”
翟行梭心头生出一股闷气,哪怕是用着北檀君的身份,自己也未难为过她,即便是怀疑过她与北祥药行的关系,也没伤她分毫。
由她说来自己像是禁锢苛责她,限她自由,成了大恶人。
非要算,简弘新初见她时还是夜闯闺房,将人强行带走的呢,不知她在想什么。
这般麻烦,是以扰自己情绪不定。
最后,在晚晚的坚持下,翟行梭走窗户送她回屋。
回到屋中时晚晚总觉得身边人心中有气,她拿兔儿灯举到人面前,“一直叫你公子显得生份,不如你将名字写在兔儿灯上?”
翟行梭心头不痛快,不愿提笔。
晚晚举得手酸,他既不走,也不动作,计较着许是放灯时勾起了他的伤心事,柔声安慰,“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多思一二,少思□□,既你今日不想说,我便不问了,这次换我看着你走吧。”
她声线清冷,刻意放柔亲近时,犹如仙子下凡,救世人于水深火热,带着不一样的蛊惑味道,让人不得不听。
翟行梭不敢回头,他似乎控制不住自己身体,每一寸皮肤都如着火般,只有靠近她才能获得清凉。
他提步,踩着窗户跃到对面房梁,晚晚在后看着他,看他披风被扬起,身形奔着月宫而去,消失在黑暗中。
“阿娘,他是你在天上派来保护女儿的神官么?”
不多时,蓝心和月牙回来,两人带来不少珍奇玩意,一一给给晚晚过目,晚上蓝心伺候晚晚睡觉,瞧见兔儿灯。
“姑娘,这不是我们买的呀?奴婢给您清出去罢。”
“月牙买的吧,”晚晚顺着头发,面不改色,“放哪儿吧,挺好看的。”
“行。”
那月儿灯几乎燃尽,昏黄的灯光映得兔儿无精打采,晚晚将它提到床边,不舍地看着它入睡。
初一,又是被鞭炮声惊醒。
晚晚揉揉惺忪睡眼,不小心碰到了月儿灯,那灯似乎被移过位置。
翻过来看,另一面用熟悉的笔记提了几个字。
字子迟
“幼稚。”晚晚笑着,指尖细细摩挲着“子迟”二字,心中默念,简子迟。
这人,走时心里带着气,夜半又潜回来,好生有趣。
因为这个“子迟”,晚晚心情好上许多,将兔儿灯的灯罩拆下来,同简子迟的另外两张字放在一起,用檀木小匣装好,压在箱笼底部。
月牙还没醒,自己换了一套青旅束腰窄袖百蝶裙,内衬嫩菊白单衣,开窗呼了一口气,听谁家喊着一碗元宵生瑞气。
他们的马车早两日朔英就准备好,看这急急忙忙的,大约是东都城里又有了乱子。
但这都毁不了晚晚的好心情,客栈门前,柳枝发新芽,她站在嫩芽下,笑颜如春。
翟行梭后从客栈出来,巧巧就遇见她回眸。
昨夜他回去后辗转反侧,转动着流珠默念三遍平安经,无果,思绪如柳絮一般,飘飞不定。
来来回回,都是晚晚冲她嗔笑,同他月下祈福的模样。
最后还是顺着本心,再度潜入佳人房中,留了自己的字。
定北王府覆没那年,他刚满十三,离行冠礼还有七年,但是母亲被当做人质扣在东都,日夜思念远在北方的父亲,早早便想好了他的字——子迟。
迟,但归。
可惜还未等到及冠礼,双亲已去,他改头换面,字不字的也不重要了。
谁能料到,母亲多年前选的字,能再十年后,让一个小姑娘如此开心。
翟行梭看着她,未动。
晚晚笑意凝在脸上,变得疑惑,而后又规矩。
她似乎又看见了翟行梭笑,嘴角那道疤被上勾的嘴角隐藏,这是第二次,他笑的十分好看。